卡牌在空中化成了一只狗狗芙的虚影。
对准神明就是一个铁头冲撞。
南明眼睛瞪得老大。
他以为纪礼说他不害怕自己的反噬，只是开玩笑的。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
纪礼居然敢对他身后的神明虚影下手。
而且，虽说这张卡牌表现出来的形式有点招笑。
但狗狗芙身上那浓郁到化不开的规则力量是没办法作假的。
铁头冲撞直接就把神明虚影给撞碎了。
南明张开了嘴巴，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
他身上的锁链猛地收紧，直接把他的身体绞成了碎片。
狗狗芙的虚影在消散之间，张开小嘴，对准南明的身体就是那么一吸溜。
最后，化成了点点星光，消散在半空中。
纪礼转头，看向了刚才被打得很狼狈的矮人，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那么，我们该谈谈了。”
————
远征军营地西南方。
这里大多数地方，都是独门独栋的别墅。供给高级别的星战师休息。
沈啸背着一柄弓，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他双目无神，似乎注意力并不在这儿。
走着走着，莫名地，就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面前拦住去路的砖石让他微微愣了一下。
低声嘟囔了一句，转身，余光扫见了旁边的空地上，有一棵粗壮的树木，让他顿住了脚步。
吸引他目光的，并不是粗壮的树木，而是枝丫下方摇摇晃晃的秋千。
与其说是秋千，不如说是两根绳子绑着一块木板。
就这么一个简单得让人连坐上去的欲望都没有的秋千，让他有些恍惚。
他已经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了，那时候，他还在上学，家里穷，每天下课之后，满脑子想着搞钱。有一天，路过一个小公园，老远就看到一个孩子，荡得很高很高，笑得也很开心，他那时候就在想，要是自己也有空玩玩就好了。直到长大，直到后来，他富了，有钱了，似乎也没有实现过自己的愿望。
他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抓住了绳子，慢慢地坐下。
刚想晃起来。
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倒是好兴致。”
沈啸晃动的身体顿住了，用脚点在地上，站起身，转过托，来人正是夜羽。
他看向夜羽，也不说话。
夜羽看向他的瞳孔，此时此刻，沈啸的瞳孔不再像是以前那样，黑白分明。眼白的部分变成的金色，黑色的眼仁变成了淡紫色的竖瞳。如果仅仅是人，倒也没什么。但若只是盯着这双眼睛看，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双眼睛，似乎没有任何的感情一般。
沈啸于六年前加入了夜羽的团队。
整个团队都是八星的星战师，还不是普通的八星星战师，是老牌的八星星战师。不然，当初，夜羽也不至于被星协当成3S的奖励导师。
夜羽对沈啸说的就是，团队里缺一个主输出，他看沈啸的资质很好。
打算培养沈啸。
夜羽从一开始，就是坚定的“天才党”，在他看来除了“天才”之外，其他人连存在的价值都没有。沈啸相信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差，再加上被林欣欣压得受不住了，就脱离了“酒馆小队”。
开始并没有什么意外，他努力地跟上团队的节奏。
团队里的队友也不错，尽可能地帮助他快速成长。唯一有一点，那就是这支团队，并没有制卡师，所有一切卡牌，都是在外面购买、定制的。其他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这种和善的面目，直到他八星，开始构筑体内世界的时候，才真正撕下了面具，露出了獠牙。
按照夜羽的话来说，这支队伍，都是天才。
天才，就不该有把柄落在人的手里。
所以，他们不相信制卡师，让沈啸进入团队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让沈啸成神。
那时候，有一个自称“神明教”的家伙找到了夜羽，说是找到了一个能够保持理智成神的方法。
夜羽心动了，或者说，他所在的整个团队都心动了。
是的，整个团队都接受到了邀请。
但成神这个事情，不是说成就成，这里头的风险，但凡知道的东西多一些，都清楚得很。
他们，需要一个实验体。
刚好，夜羽就想到了沈啸。
有些资质，水平不错，韧性十足。
而且，沈啸这种人，他了解，从底层挣扎起来的，都有一股子狠劲，如果他都失败了。那么，成神就是一个谎言。
为了这次实验，他不惜浪费好几年的时间等待沈啸的成长。
就是在等待，等待在沈啸八星的时候，在他的体内世界，种下神种。
至于沈啸同意与否，那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我仅仅是离开了一会儿，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到我吗？怎么？向我展示你在我身上下的后手。”沈啸那双金色瞳孔中满是淡漠：“师傅，你害怕了。”
害怕吗？
夜羽在心里默默地问了自己一句。
说实在，有点儿。
现在的沈啸，他已经越来越看不懂了。
通常，团队协作中，制卡师在规则层面跟敌人碰撞，保证星战师有一个相对比较公平的战斗环境。而星战师负责战斗。
两者互补互助。
神明，身兼两职。
若是换个制卡师来，就能看得明白现在沈啸的状态，已经在接触规则，了解规则，妄图成为规则了。
星战师，对这方面的认知，仅仅浮现于纸面上，差得太远了。
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莫名地，夜羽有些焦躁。
他低吼道：“你该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成神，你要记住咯，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只要我想，我随时都能取回来！”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啸站在原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慢慢地，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成神吗？
这种感觉。
可太棒了！
夜羽不知道的是，一直以来，沈啸都在下意识地去模仿林欣欣，林欣欣的箭，代表着绝对的情绪化。神明，代表着的，却是绝对的理智。
情绪对应灵魂，神明对应未知。
这二者，在沈啸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哪怕是“神明教”也不清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