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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条当麻挥舞着右臂断面伸出的鱼卵，在无垠的星空中挥舞。
当一个星球因为公转向他撞过来时，鱼卵轻易粉碎了星球。
哪怕周围没有空气，哪怕裸露在太阳的辐射下，哪怕温度为-270.42度，上条当麻依然可以正常无碍的生存在这里。
就好像做梦一样，就好像他还在地球上一样。
体力逐渐恢复，鱼卵也在，但他还是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能想起来在伦敦的最后记忆是天川宫的眼睛，那双眼睛突然失去了青色的瞳孔，取而代之的是虚无的深空。
眼白变成了太空，瞳孔变成了星云，从天文望远镜中看到的星空是什么样，天川宫的眼睛就是什么样。
在看到那对眼睛后，他就来到这里漂浮着，却一直找不到出去的办法。
“我被放逐到哪里了？”上条当麻第一时间想的是这肯定是把自己送到地球之外了。
但奇怪的是，这里甚至不是其他相位，只是单纯的在距离上送到了地球之外，为什么会回不去呢？
“我想找到天川她在哪里？”上条当麻甩了甩被鱼卵代替的右手。
既然能够按照这个世界的样貌适应能力，那得到想要的也不会太难吧。
可偏偏事与愿违，这一长串鱼卵向着四面八方都指了一遍，根本没有确定的说出地球在哪个方向。
上条当麻不禁思索：“这是没有方向的意思，还是哪里都是方向的意思？那直接带我出去呢？”
鱼卵没有回应。
“这又算什么？是不知道怎么带我出去的意思还是做不到带我出去的意思。”上条当麻愈发着急。
再这样下去，不出几分钟天川宫就成功了。
咚！咚！咚！
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下传入耳中，上条当麻不由得捂住胸口，“不对，频率不对，这不是我的心跳。”
他又拍了一下耳朵，但依然能听见心跳的声音，这个声音不是通过声音传来的，是感觉到的。
“这是这片空间的心跳，是天川的心跳。”上条当麻如梦初醒。
整个无限空间都是天川宫，或者说努特，万物都在她之内，她是存在的母体和容器。
在泰勒玛中她是作为背景的起点，也是作为目标的终点，还是存在的第一因。
“所以我为什么会听见她的心跳？”上条当麻先是震惊，随后对自己发问：“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从之前的一切来看，天川宫是那个还未见面就憧憬自己的人，是和他度过300年时光只为拯救他千亿次的人，是这一生中为他付出最多的人。
而现在她是包容一切的无限，是让所有男女都在其中闪烁的无限星辰。
“如果她是无限扩张的宏大背景，那是不是应该有宏大背景下的个体意志，所以我应该是补全她的个体吗？”上条当麻喃喃自语。
或者说，泰勒玛只有一个神吗？
按照法之书来说应该有三个才对，只是在天川宫成为努特之前，这个作为泰勒玛宇宙的概念只是死水微澜，只是不会思考的石头。
“如果我理解她的话，也许就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他的大脑飞速思考，站在宇宙的角度上思考。
一般来说，进入一个地方后，出去的最好路线就是原路返回。
但直接进入一片空间要怎么原路返回呢？
突然，一个念头从他脑中闪过。
“10分钟前的我，不就在伦敦吗？”
一直以来，人都是从三维世界来思考问题的，进入一个房间要退出去，就要按照原来的路线返回，那是因为三维是无数面组成的立方体。
在一维空间原路返回，就像从一个线的左边走到右边，然后又从右边走到左边。
然后二维是一个面，可以拐弯，也可以走曲线。
三维叙事有三个坐标，只需要进行空间上的移动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位置。
那如果是四维的话，把时间看做这条路线呢？
过去的时间是位置a，现在的时间是位置b，从a走到b不需要移动只需要时间，那反过来从b走到a也只需要时间。
这才是原路返回。
上条当麻作为人类很难做到逆着时间行走，但只要有一个想法就够了，他体内的力量可以按照这个想法，适应世界帮他达到。
“帮我把时间铺成一条路，让我原路返回吧。”
鱼卵蛄蛹了一会，适应了名为天川宫的无限空间，但却仅改变上条当麻的路径，将返回的力量只应用于他身上。
伦敦的仪式场内。
天川宫才刚转身，庆幸着上条当麻没有机会捣乱，但突然她感觉在自己之内的一点点质量发生了变动。
从太空中的（x，y，z，t）的坐标变为十分钟前的（x0，y0，z0，t0）坐标。
虽然这个十分钟是指对于他来说，改变的也只是他自己的时间，在客观视角只是换了个地方。
“这不可能啊，就算你有这个能力，你也不可能意识到你在我之中。”天川宫眉头紧皱，意识到更加严重的问题。
“没什么不可能的。”上条当麻站起来挥舞右手，鱼卵已经恢复到了满状态，“因为我听见了你的心跳。”
“不可能，怎么有人会听见宇宙的心跳？”
“但我就是听到了，因为你需要我，从刚才开始我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如果你是圆周，那我就是圆周上的一点，如果你是故事的场景主题和结局，我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没有我你会成为一个空洞的舞台，而我也需要你存在。”
天川宫仿佛受到极大震撼一样突然愣住，“所以你觉得自己是哈迪特吗？”
上条当麻不明白，“什么哈迪特？”
天川宫没有回答他，而是在下一刻大声否认：“不可能，你才不是哈迪特，而且我也不需要什么哈迪特，我一个就够了，我已经可以让荷鲁斯时代来临。”
“那就让我来……打破你的幻想吧。”上条当麻轻叹一声。
紧接着，满状态的鱼卵一次性爆发出最大程度的力量，对着天川宫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会让你破坏的。”天川宫为了确保身后50米外的仪式不被破坏，主动迎上去战斗。
没有多余的花招，也没有耍心眼子，只是单纯的把破坏力拉到最大，哪怕不能赢也可以靠着余波破坏仪式。
但一阵闪光之后……
上条当麻仰面倒地，就连右手的最后一个暗红色泡泡也被天川宫一脚踩破。
紧接着虚数学区相位插入，右手被改变现实治愈如初。
治好了伤后，天川宫扭过脸，不带任何表情的说：“别再阻止我了，你做不到的。”
上条当麻看着她苦笑：“我确实做不到啊，但是他可以。”
“他？”天川宫察觉到不对。
仔细一看，眼前上条当麻的眼角处，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应该有的天蓝色与柠檬黄，而且即使他的手臂恢复了，幻想杀手也不在上面。
“难道说！”天川宫转身一看。
代表亮粉色和翡翠绿的上条当麻，已经把右手放在了风斩冰华的重合体上。
砍掉手臂后，上条当麻长出了鱼卵一样的东西，但被砍掉的那个手臂却在刚才长出了整个上条当麻。
也就是在对战右方之火时，在他脑海里的那个声音。
因为幻想杀手的触碰，代表着无数相位的风斩冰华复合体碎掉了，仪式也随之破产。
“该死的，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天川宫挥手砍出宇宙中应该存在的正电子，反中子和反质子，并且数量完全与带有亮粉色的那位对应。
这位亮粉色上条当麻先是用自己身体的正常原子接触，随后发生级联反应，并且在微秒甚至纳秒级别完成。
释放的能量被天川宫的无限稀释到完全没有的程度，他的身体也随之消失。
只是消失在空中时化为漩涡，与幻想杀手一起纳入到上条当麻的体内，合二为一。
但天川宫这么大的反应并不在于自己的计划被破坏，而是被破坏后遗留的，是远远超出现状的问题，幻想杀手也没办法消除完。
能够改变世界的仪式是多重要啊，就像核实验一样，如果出现什么问题那将是毁灭性的。
风斩冰华是承载新世界逻辑的载体，这个仪式的原理是将每个相位聚集起来，然后统一把新逻辑添加进去，以此让所有世界所有相位的生命都得到没有悲剧的幸福。
现在无数风斩冰华的复合体没有了，但无数相位却叠加在了一起，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混乱，天空与大地不断改变景色。
就像马赛克一样，每一个小块都浮现出其他相位的样子，哪怕是一根草也即红又蓝，一部分变成方块，一部分变成仙草。
这是一道裂缝，一道同时存在于所有相位的裂缝。
如果这样下去，那么各种神话与世界中的怪物和高等存在都会跑出来。
“不能让这种东西暴露在世界中！”天川宫将重合的相位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身体，打算用自身的无限来容纳。
在一段极其混乱，波谲云诡的画面与想象中，无数相位的叠加被塞到了天川宫体内。
终于，世界风平浪静恢复如初。
上条当麻怀抱着歉意，一步步走上前劝告：“天川，你要创造的世界是完美的，但是它太完美了，在不操纵思想的情况下人类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完美，我受过的痛苦比谁都要多，所以我明白苦难对于幸福的重要性，现阶段的人类还没有能不靠苦难就能在白开水一样的日常中感受幸福的能力。”
但他说完后，天川宫却不在意的说：“你真以为你成功了吗？你只是成功了一次而已，谁说我不能再来一次。实话告诉你，仅仅是睡一觉的功夫，我就可以重复七八次这样的仪式，所以你……啊啊啊啊……”
话还没说完，天川宫便倒在了地上。
白色的轻纱上浮现美丽的花卉，将她的腿轻轻盖住，可又被突然闪烁的混乱破坏。
就像老旧电视机的画面跳跃一样，天川宫的腿和手，还有身体的一些部位时不时的出现闪烁。
伴随着这种闪烁，还有一些其他的相位风格将她改变。
时而变成油画，时而成为天使，时而长出触手，不仅是色彩，就连脑子也跟着这些改变一起混乱了。
人类、天川宫、木原、三千克隆体、量子论超能力者、整体论超能力者、魔法师，还有现在的努特狄安娜等等……
“难道说是我一直改变自己，把自己搞坏了吗？”天川宫伸出双手，看见的是变成长条方块植物触手的手指，时而正常，时而闪烁。
这些东西连带着她的存在也一起改变，甚至下一秒她连站都站不稳，侧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上条当麻急忙扶起将她抱在怀里，神奇的是，当幻想杀手碰到她的时候反而稳定下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会让你好起来的。”他安慰着。
但天川宫并不领情，将其一把推开，“别碰我，我讨厌你啊。”
推开时，她的身体时不时的闪烁，又变得不稳定了。
上条当麻看到她这副样子止不住的痛心，甚至忘记了她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在上条当麻眼中更像是他认识的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就像一朵花掉到了地上，哪怕没有被践踏，在人心里也起了怜。
上条当麻还想上前关心，毕竟在他心里，无论天川宫推开自己多少次都会伸出援手。
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天川宫只是深深望了他一眼，不带有任何怨恨也没有任何温柔，眨眼就走了。
“学园都市，她一定是回学园都市了。”上条当麻一急，抓起了地上的树状图猛摇。
“呃呃呃怎么了？”因为刚刚的动乱晕过去的树状图缓缓睁开眼睛。
“天川她身上出问题了，快点带我回学园都市啊！”上条当麻催着她施展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