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援军到了！在左翼。”马克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绝处逢生的狂喜！
轰！轰！轰！轰！轰！
比先锋小队三辆车魔导炮更密集、更狂暴的炽热光束如同天神挥舞的惩罚之鞭，猛然从左侧的山路中猛烈冲过来，瞬间在黑色的骑兵浪潮中犁出了数道巨大的、燃烧的死亡鸿沟，成片成片的漆黑骑兵连同他们的坐骑被蒸发、撕裂、抛飞！
紧接着履带碾过山路碎石的咔啦声犹如愤怒雄狮猛烈扑击的步伐，六辆同样切换了履带模式的扞卫者装甲车如同钢铁猛兽般从左侧的树林和坡地后冲了出来！它们炮塔上的炮管喷吐出致命的、虹色能量，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地收割着靠近装甲车的黑骑。
通讯频道里响起了他们的声音，他们成功的完成了支援任务，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战场！
九辆装甲车，九门怒吼的主炮，瞬间编织出一张覆盖整个战场的、毁灭性的死亡火力网。
刚才还如同不可阻挡的黑色洪流在这钢铁与能量组成的绝对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玩具，每一次主炮的齐射都如同重锤砸入蚁群清空一大片区域！
即便是有黑色物质的加成，这些骑兵说到底还是肉体凡胎，只要是肉体凡胎在专门制造出来的杀人机器面前，在专门培训出来的专业军队面前，尤其是现在得到了两倍加强的装甲车队面前就毫无胜算。
魔导炮精准地扫荡着任何试图靠近的敌人，漆黑的骑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覆盖在他们身上起到一定强化作用的黑色物质没能发生作用，在魔导炮的绝对威力面前这些毫无意义！
没有惨叫，只有沉默的粉碎和黑色的液体飞溅！
战斗在援军抵达后的几分钟内就变成了一场彻底的屠杀，残余的漆黑骑兵试图转向冲击援军，但立刻被更凶猛的火力撕碎。
少数冲近的也被履带无情地碾过，平地很快铺满了破碎的黑色残骸和冒着青烟的各种东西。
魔导炮的咆哮渐渐停歇，只剩下快速冷却时发出的嘶嘶声、清风符文触发冷却的嗡嗡声和履带碾压残骸的‘咔啦’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焦糊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铁锈混合腐败物的诡异气味。
马克的声音在小队频道响起，带着疲惫却如释重负的轻松“各车组报告情况！”
“一零二，护盾停摆，人员无碍，但车体有些伤痕。”他说完就紧接着说道。
“一零三，护盾完了，右侧装甲大面积凹陷，出现了两个几厘米的缝但应该不影响行动，人员的话没问题。”卡娅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
“一零八……”列科吐出一口气“护盾模块无响应，恐怕是彻底报废了，能量不足，左侧和前装甲板都有大面积损伤，我现在已经能从我下面直接看到车外的前装甲了，人员……德尔？魏富？”
“在，我，我没事。”德尔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
“活蹦乱跳呢列科！就是好像是血溅到观察镜上了，真他娘的晦气。”魏富的声音恢复了活力，不过一听就能听出来他声音里的脱力。
“好！保持警戒，我已经向连队报告战况，现在在等待进一步指示。”马克听完后在频道里说道。
而后他又在频道里小声夸赞“干得好伙计们！尤其是德尔、列科和托姆，预警的很及时，让咱们有时间准备应对第一波。”
“全靠德尔，是他先发现的。”列科笑着在频道里说道。
说完他关闭了小灵通，身体放松的靠在车长椅上，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列科低下头看向自己侧下方的德尔以及更低的魏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都……没事吧？”
“没事，列科。”魏富的声音传来“就是德尔刚才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差点把手按进发射钮去，哈哈。”
“哪儿有！”德尔小声抗议，但声音里没了往日的自卑，反而多了点被调侃的窘迫和一丝活着的感觉。
列科嘴角扯了扯没理会魏富的贫嘴，对着德尔声音异常清晰又有点别扭的地补充了一句“德尔，刚才，你干得真漂亮，你的预警救了大家。”
这句话他说得格外郑重。
德尔听了列科的话，有些哽咽、又强作镇定的声音“谢谢，谢谢你。”
魏富也收起了嬉笑“德尔，这次真得给你记一功，回去请你吃双份肉酱面。”
列科没再说话，他强撑着早就因为转动炮塔而酸痛的双臂，打开舱门爬了出去，看着外面正在清理战场、互相检查车辆的战友身影还有那满地狼藉的黑色残骸。
月光重新洒下，清冷地照耀着这片刚刚经历生死搏杀的山坳，恐惧和绝望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一种在血火中淬炼出的、更加紧密的信任感。
他感觉，一零八车组这块曾经因为自己而有所裂痕的顽石，似乎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砸得更加坚实了。
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驱散了深沉的夜幕却驱不散这片山坳弥漫血腥味、烧灼味与那股难以言喻的腐败铁锈味。
微弱的光线下昨夜激战的惨烈景象更加清晰。
平地中央和边缘遍布着被魔导炮撕裂、被履带碾碎的漆黑残骸，那些覆盖着黑色不明物质的人马碎片如同被烧焦的炭块，撒的这附近遍地都是。
赶来支援的战士正强忍着恶心和疲惫在指挥下进行初步的警戒和现场清理。
他们主要是将大块的残骸集中到远离空地的位置，然后用带着的油布覆盖防止可能的污染或意外。
马克的车组在汇报完情况后也加入了休息的行列，作为先锋和首当其冲的一零二、一零三、一零八车组成员此刻都累得几乎虚脱，他们靠在冰冷装甲板旁裹着毯子，在黎明前的寒意中昏昏沉沉地打着盹，对旁边来去的声音毫不在意。
过了许久，一辆体型稍大、顶部加装了小型信号增幅塔的指挥型装甲车停在了平地边缘，营队长卡尔、营队教导伊里奇、连队长卢克以及连队教导米卡四人鱼贯而下。
眼前的景象让身经百战的卡尔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焦黑破碎的大地，满地狼藉的诡异黑色残骸，空气中弥漫的死亡气息……他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靠在编号一零八号车旁、裹着毯子睡着的列科、魏富、德尔三人身上，还有不远处同样疲惫不堪的一零二、一零三车组。
“干得漂亮，这三组人……”卡尔低声赞叹了一句，声音带着由衷的认可。
能在那种突袭下顶住第一波冲击撑到援军到来，他们的表现对得起把他们选做‘先锋’。
卢克看着自己手下的兵累成这样心疼又骄傲，但现在营队长来了，他下意识就想过去把他们叫醒汇报情况。
“我去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