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的帝皇依然沉浸在他那震撼全银河的表演中,金色的西装在聚光灯下闪耀,每一个节拍都踩在台下无数不明真相群众的兴奋点上。
他们疯狂地舞动着,以为这只是某个不知名的、却才华横溢的帝国超级巨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对着人类的神主和他的基因原体天使儿子蹦迪。
而在包厢区域的一个隐秘角落,一位不速之客早已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私人收藏室。
“无尽者”塔拉辛,这位太空死灵的霸主、银河系最大的手办收藏家,此刻正像个狂热的私生饭一样,架设了数个从黑暗科技时代挖掘出的、拥有8K超清分辨率的全景电影级摄影机。
他那闪烁着幽绿光芒的小眼睛疯狂变焦,死死锁定着舞台上的每一个细节,生怕漏掉帝皇哪怕一个风骚的顶胯动作。
“完美……简直是完美……”塔拉辛的发生器里传出抑制不住的颤抖电流音,手中的记录板飞速运作,
“能亲眼看到这一幕,哪怕让我也进石棺躺一万年都值了!这绝对是‘人类帝国’展区最珍贵的镇馆之宝!名字我都想好了——《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与此同时,在更高层的VVIp包厢内,气氛却是一片死寂。
李峰、安普瑞斯、尤顿、塞勒斯汀以及伊莎等人,整齐划一地保持着一种表情。那是一种混合了生理性不适、认知失调以及世界观崩塌的神情,通俗点说,就是典型的
“虽然我完全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就在这全员大脑宕机的时刻,包厢侧面的虚空突然泛起了一阵诡异的彩色涟漪。
并没有任何预警,一道通往网道的裂隙凭空撕裂开来。紧接着,一个戴着夸张小丑面具、色彩斑斓的大脑袋,带着一种准备恶作剧的坏笑,从裂隙中猛地探了出来。
“嘻嘻嘻……为了这场好戏,我可是推掉了黑色图书馆的整理工作呢……”
那个声音尖锐、戏谑,充满了混沌般的活力:
“告诉伟大的喜乐高,我迟到了吗?嘻嘻嘻……额……”
灵族的笑神、大丑角的守护神、银河系最大的乐子人——喜乐高(cegorach),本想保持着自己作为“小丑之神”那高深莫测且混乱邪恶的逼格,来一个惊艳全场的登场。
然而,他的半个身子刚钻出传送门,笑声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掐断在了喉咙里。
映入这位神灵眼帘的,是这样一幅地狱绘图:那个被灵族视为大敌、拥有无上神威的“黑暗之王”(人类帝皇),正穿着亮瞎眼的土豪金西装,在舞台上唱着关于如何“搞定灵族姐妹花”的黄色RAp,旁边还拉着他那个长着翅膀的天使儿子(圣吉列斯)在那儿伴舞。
这一瞬间,笑神整个人都不会了。
作为银河系最能整活、最喜欢搞心态的家伙,面对帝皇这个突如其来的“绝世狠活”,喜乐高第一次感觉到了职业生涯的危机。他那引以为傲的幽默感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脸上那张浓墨重彩的小丑面具,那是无论从什么角度、什么光线、什么心境下看去都应该带着狰狞狂笑的神之面具。
但在这一刻,在目睹了“帝皇跳恰恰”的这一刻,那张面具上的表情竟然奇迹般地出现了扭曲。
他的眉角下垂,嘴角抽搐,脑袋机械地向右歪斜了四十五度,嘴巴张大到一个滑稽的弧度。
那是一种名为“我不理解”的终极困惑。
“……我看不懂。”
喜乐高呆呆地看着舞台,原本充满活力的神性光辉此刻变得黯淡无光,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沧桑:
“但我大受震撼。这种感觉……就好像我那原本纯洁的童真,在一瞬间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古神给强行夺走了一般……这对全银河生灵的精神健康造成的危害……简直不可估量。”
虽然被舞台上帝皇的“核能表演”震撼得三观尽碎,但当看到伊莎走过来时,喜乐高还是迅速调整了状态。
这位灵族的笑神,即便是在这种尴尬的时刻,依然保持着他那特有的、甚至有些神经质的优雅。
“好久不见……我的女神。”
伊莎带着慈母般的微笑走上前,轻轻拥抱了这位昔日的同僚。在这个充满死亡与背叛的银河里,能看到旧神系的幸存者,本身就是一种慰藉。
“咯咯咯……是啊,好久不见。”
喜乐高发出一串标志性的、如同风铃在风暴中摇曳般的笑声,任由伊莎拥抱。
然而,温馨的时刻总是短暂的。
拥抱刚一结束,安普瑞斯便带着一脸“核善”的微笑,像是一头盯着猎物的母狮子,慢悠悠地走了上来,张开双臂似乎也要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唰——”
没有任何犹豫,喜乐高展现出了比刚才躲避亚空间风暴还要快的反应速度。他下意识地向后连退两步,甚至因为动作过大,背部直接撞在了玫瑰宝石立柱的力场护盾上。
他立刻抬起双手,在胸前比出一个巨大的“叉”,声音都变调了:
“桀桀桀……那个……伟大的……额……大姐头。拥抱这种世俗的礼节,咱们还是免了吧……桀桀桀……”
看着堂堂灵族主神之一竟然被吓成这样,李峰好奇地凑到安普瑞斯身后,低声问道:
“什么情况?我看祂好像……有点怕你?”
“怕?那当然。”
安普瑞斯冷哼一声,双手抱胸,眼神像刀子一样在笑神那张滑稽的面具上刮来刮去:
“当年这个吊毛,仗着自己在网道里跑得快,没少给我找事。”
她指着喜乐高,开始翻起了神话时代的旧账:
“那时候我还只是那个‘皇老登’的分身,经常要替他去上课。有一次,我好不容易考完试,累得半死,路过网道集市时,就想买个特色的‘灵族奶冰激凌’解解馋。”
安普瑞斯的拳头硬了:
“结果这个吊毛!他伪装成卖冰激凌的小贩!跟我玩‘土耳其冰激凌’耍人那一套!”
“你知道土耳其冰激凌吧?你想拿,他转走了;你再拿,他又抽走了;你以为拿到了,结果手里只剩个蛋卷筒!”
李峰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一位金光闪闪的人类女神,被一个小丑拿着长杆子像耍猴一样戏弄……确实很容易高血压。
“这还不是最气的。”安普瑞斯咬牙切齿,“最后他大概是玩够了,好不容易把那个淋满了鲜红果酱的冰激凌递给我。我当时也没多想,一大口就咬了下去……”
“然后呢?”李峰追问。
“然后?!”安普瑞斯深吸一口气,仿佛那股火辣还在喉咙里燃烧,“那根本不是草莓果酱!那是他的辣椒油!!”
听到这段尘封的往事被揭开,喜乐高那张原本固定着大笑表情的面具下,竟然肉眼可见地渗出了冷汗。
“咕咚。”李峰咽了口唾沫,“那后来呢?”
安普瑞斯露出了一个极其残忍的微笑,轻描淡写地说道:
“后来?我直接把他那个所谓的冰激凌车给掀翻了,给他头套薅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