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到声先到，可伴随着夜无眠那蛊惑人心的嗓音，还有他脚下那对叮当作响的金足环。
两人就这么看着红色身影跨门而入，谁都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辛陌颜盯着那双白到发光的脚，她觉得夜无眠将来一定会得老寒腿的。
“臣妇参见王上。”
姚若雨还是起了身，恭敬朝他行礼，只是那自称令夜无眠又是一阵不快。
“孤让你前来伺候小颜儿，你倒与她平起平坐起来，谁教你的规矩？”
“诶诶诶~什么规矩不规矩，我说这位王上，好歹人家替您怀着孩子，您好意思让身怀六甲的人伺候我，我也不敢当啊！”
夜无眠眸光一冽，冷笑出声，“孩子？呵呵~小颜儿，你嫁给孤之后，所生的孩子才算是孤的孩子。”
辛陌颜：“……”
说完，他直接越过姚若雨，抬腿走到辛陌颜身边，不由分说便拉她坐到一旁的美人榻上。
“你别碰我！”
“小颜儿，孤睡不着，特来陪陪你。”
“睡不着就去找太医看病。”
“辛~陌~颜~”
他眯着眸子，却微微闪着红光，表情看起来十分阴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辛陌颜吞进肚子里似的。
辛陌颜被他盯着毛骨悚然，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对上他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夜无眠的目的绝不是立她为后这么简单，而且不管她如何挑衅，夜无眠好像都不会传说中那样乱砍人。
还是说，她还没惹到夜无眠那个变态程度？
片刻，辛陌颜眼眶发酸，渐渐败下阵来。
姚若雨抚着肚子站在一旁，瞧他们目不转睛的对视，内心困惑极了，王上此次怎会如此冷静？他从来不许任何人反抗，尽管她自己有些例外，可却不如眼前这位女子来得大胆，她甚至能从王上眼中看出一丝宠溺？
就在这时，夜无眠忽然转过头，目光落在姚若雨身上。
她像是被抓包一样，快速低下头，面上尽量保持镇定。
“姚贵嫔，看来你是忘了孤的话。”
“不知王上有何吩咐。”
“哼！孤让你伺候皇后，你杵在那儿作甚？还需孤请你过来么？”
他的语气愈发尖酸刻薄，辛陌颜听着，心里刺挠得厉害。
“王上，我不需要人伺候，姚贵嫔大着肚子，您还是让她歇着，我也要歇着，您要不先回去吧！”
“你竟敢赶孤走？”
虽是挨坐在一起，但辛陌颜还是有意无意地挪着屁股，直到和夜无眠拉出一道明显距离。
“我哪敢赶您啊！明明是你要我好好休息的，这才离开多久就又返回来。”
“哦？小颜儿还怪起孤来了？”
夜无眠说着，身子往后一仰，懒懒靠在美人榻边，修长手指对着姚若雨一勾。
“姚贵嫔，小颜儿沿途乏累，你去备盆热水来，再仔细给颜儿洗脚。”
“是，王上。”
她平静地应下，并未有过多情绪，随即转身缓缓离开房间。
“夜无……王上，姚贵嫔现下怀着孩子，你居然让她给我洗脚？”
“有何问题？”他半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盯着辛陌颜。
“当然有问题，王上，我知道您……英勇睿智（残暴不仁）可也不能这么对一个孕妇啊！”
“呵呵~小颜儿竟说我英勇睿智。”
辛陌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的意思就是说，您堂堂一国之君，不好让一个柔弱的孕妇伺候人，还是说你之前就这么折磨人家的？”
她歪着脑袋，佯装不知前情。
夜无眠挑了挑眉，满脸不以为然。
“孤想让谁伺候人，就让谁伺候人，小颜儿若有意见，孤也不介意让你立即伺候孤就寝，要知道，孤的力气可比你大，你……毫无抵抗之力。”
“……”
辛陌颜沉默了，不仅是对眼前男人的无耻言辞感到愤怒，心里还怕他真会对自己做出点什么，毕竟他的变态无与伦比。
这时，姚若雨端着一个铜盆走了过来，边走边说着，“皇后娘娘，让臣妇来伺候您梳洗。”
看她动作步伐都十分小心谨慎，辛陌颜简直忍无可忍，“王上，我不用人伺候，姚贵嫔肚子这么大，您能不能不要使唤她？”
“颜儿不用她伺候？”
“嗯嗯！我不需要。”
“……既如此，那姚贵嫔便替孤沐足吧！这水端来了，倒掉岂不可惜？”
这话似乎在姚若雨的意料之内，她依旧保持着面上的疏离镇定，恭顺低眉。
“是，王上。”
她端着水盆缓缓走到榻前，却因为大着肚子，尝试了几遍，都没办法正常蹲下。
辛陌颜也不管某红衣男人，直接接过水盆放在地上。
“夜无眠，你未免太……”
“够了，小颜儿，你多说一句，孤便让她多跪一个时辰。”
他蓦地睁眼，眸中一片寒意。
辛陌颜噤了声，但还是气不过，凶巴巴地瞪他，眼珠子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拿手指勾着姚若雨的方向，可由于肚子顶着，她没办法像常人那样蹲下，只好顺着那下蹲姿势，扑通跪在地上。
还好地上铺着红毯，不至于太过坚硬寒凉。
“王上，臣妇伺候您沐足。”
姚若雨双手捧起他的右脚，那对足环已响了半年之久，她表现得既没有心甘情愿，也没有委曲求全，此时的表情犹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夜无眠拧着眉，对她这死气沉沉的模样感到很不满。
“砰！”
他往水盆猛地一踩，水花溅了姚若雨一身，可她毫不在乎。
“你备的是什么水？这么凉，是故意冻孤么？”
“王上恕罪，臣妇再去准备。”
她已经无所谓对他俯首称臣，只想她的孩子平安出生。
夜无眠甩了甩红袍，“罢了，洗吧！”
这话打断再次艰难起身的动作，可跪久了实在难受，姚若雨死咬下唇，强撑着替他按脚背。
辛陌颜的眉毛几乎打成死结，她的三观不允许她对这暴行视若无睹。
她双腿一屈，跪在夜无眠面前。
“夜无眠，我给你洗脚，你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