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知府的书房。
“大人。”雷格纳点了点头。
万坤明严肃的看了他一眼,在他要走入其中的时候,对他道:“这一次北海之行,前途不明。不过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也不明白你怎么会这么生气,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别往坏处想了。”
“一步一步来,也许下一步,就能看到希望。北蛮人的军队,还不一定能打得过你呢。”
万坤明并不知道齐牧在想什么,但是他的一句话,却让他回过神来。
是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半天的时间。
而且,季卜刚他们三个,也不一定已经跑掉了,就算要沮丧,也要等去收拾废墟的捕快们,有什么收获,再来汇报。
“是啊,是啊。老万,这次找你真是太对了。”
他深呼吸一声,再次振作起来:“未来的道路是一片迷茫,遇到一些麻烦,也是很正常的。既然遇到了麻烦,那就想办法解决!我们不应该被动的!”
逃了怎么了?即便是三个人逃了,也不会被追查到吧?
这个世界上,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有痕迹的,所以,她要做的,就是追查到底!
“随我来!”一名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开口说道。
他昂首挺胸地走进了府衙。
他才一踏入院子,就遇上了被一众侍卫簇拥着出来的县令季叔达。
“齐公子!真是巧了,我正想找你呢。”
县令一见他,立刻笑着上前,将两个侍卫隔开,大声问道:“案子可有眉目?查到什么了吗?据凌捕快所言,齐先生心思缜密,连属下都没有察觉到的地方,看来,这件事,还有希望破吗?”
“我很抱歉。”
齐牧拱拱手,回道:“之前确实有所猜测,不过齐某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并不乐观,嫌疑人是否被抓到还未可知,大概率是逃走了。”
这是他一贯的做法。
他对自己的家人,总是只说好的,不说坏的,但在工作上,却总是将最坏的情况说出来,让所有人都能更好地接受。
再说了,他也怀疑季卜刚他们就是凶手,但大部分都是推测,不抓到凶手,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齐牧不想让人产生幻觉,所以隐瞒了一些事情。
县令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齐牧,却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齐先生何必如此,您既然是外来的官吏,愿意为我调查这件案子,就算得不到答案,我也会很高兴的。”
齐牧抱了抱拳,感觉这县令还是有几分县令风范的:“多谢知县体恤。”
“咦,你刚才不是说要调查库房里的银两么?我已经联络了附近的几个地方,让他们帮你带路。要不要一起?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县令忽然发出了邀请。
齐牧想着,既然已经查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没有必要再查了。
但这银子是户部管着的,想来这位县令大人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能与这些人取得联系。
明明是他让他们来银库调查的,结果却突然反悔,这不是在羞辱他们么?
“好,那就劳烦你带路了。”
银库被盗就是根源所在。
林正虽然是被人陷害的,可是,他的库银确实是被人偷走了。所以,陷害林正的人,肯定是偷了他的银子。
之前两人之间的接触并不多,但他也大致了解到了这银库的戒备之严密。
一般情况下,除了两个主管和两个仓库管理员,其他人都不能进来。
不管是放进来的,或者拿出去的,都要先把里面的东西扒个精光,然后才能出去。
就连主管和副手,只要有一天出入库房,都要被仔细检查一遍,然后才能离开。
就连嘴里的东西都要检查一遍,连藏在嘴里都做不到。
他在藏书阁中,也看到过类似的典籍。
有些王朝,或许是因为朝廷要面子,所以不能脱|光衣服,所以在进银子的时候,都要塞一颗大珍珠进去。完全占据了她的嘴。
这样做,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把钱藏起来。
在这样严密的监视下,怎么可能会弄丢?为什么会这样?
就算是季卜刚偷了他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拿得出钱来?
如果只损失三百五到三千两银子,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再不济,也要把自己的屁|股放进去!
一日一日,一日一日,一日一日,越收越多,这倒不是乱说,以前有的王朝,管得并不严格,还真的有这么做的,一次就是十两二十两,往箱子里一放,到了夜里再拿回来。
虽说有些臭,但那也是白银啊,只要洗一洗,还是可以花钱的。
但这次的案子,却是另一回事。
第一批被偷的银库,一共有三万两!
每个季度,都会对滨城的银子进行检查。
那么,就算那三万两被劫走,满打满算,满打满算,也只够三个多月,一月十万两,一日便是三百多两!
三百两银子,相当于六锭银子,这可是大周朝的国库。
这些银子,每一块都有孩童的拳头大小,看起来并不是圆形的。
历代铸造的银锭虽然各有特点,但从外形上看,却是大同小异。
大周的银锭,也是一艘船,“船头船尾”都弯成了一条优美的弧线,棱角都被削平了,像是一把利刃。
实在不行,就用银子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一刀,也算是一种自杀的手段。
季卜刚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也绝对不会每天都将六枚这样大小的银锭,装在自己的屁|股上。
根本就不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三天之后,他的屁|股就会爆炸。
那么,他就一定是用了别的方法,从银库里偷走了银子。
这库房戒备森严,就像一个人被捕快团团围住,丢了东西一样。
不过,季卜刚他们可以放火,总不能放火。
如果能知道他是如何拿走这些钱的,说不定也能知道那三个人是如何从他的屋子里失踪的。
银库离县衙不远,步行一段路,就到了。
此处依然是重兵把守,府库位于庭院中心,四周皆有侍卫把守。
整个滨城的捕快,都被县令大人派到了别处,只有这个地方,他不敢碰。
林正一死,这位县令,就马上派了一位新的司库过来。
看到府尹到来,那位司库连忙上前道:“参见府尹。”
“恩,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齐先生是来调查金库被盗的事情的吗?来,我来给您引见,这是我们宁海县的府尹,齐先生,齐牧。还不给我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