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的灯火映照在卫渊铁青的脸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寒光闪烁,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令人心寒。
帐帘被粗暴地掀开,一名亲卫连盔甲都来不及扣好,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嗓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世…世子!顶…顶级急报!南边儿…南边儿出大事了!”
卫渊那刚毅的脸庞瞬间罩上一层寒霜,他心中暗骂,这帮杂碎还真是会挑时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沉声喝道:“慌什么!讲!”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那亲卫打了个激灵。
“新…新势力主力舰队…已经…已经压到咱们南方海域了!”亲卫喘着粗气,脸上汗珠滚滚,混着尘土,狼狈不堪,“而且…而且他们…他们手上,竟然有咱们南方商会…完整的航线图!每一条…每一条都清清楚楚!”
“轰!”这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炸得苏娘子娇躯一颤,她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妩媚的眸子此刻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惊骇与不可思议。
航线图!
那可是他们南方商会赖以生存的血脉,是无数财富流动的隐秘通道!
卫渊反而没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营帐内的灯火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跳跃,映出一片幽冷的光。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片刻之后,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度危险的弧度,那笑意比寒冬腊月的冰雪还要冷上三分,他低声自语,像是在跟空气说话,又像是在跟某个看不见的敌人宣战:“有意思……真他娘的有意思。看来,是有人觉得本世子的刀,还不够快啊。”他猛地抬眼,眼中杀机暴涨,“传我将令,所有参谋,一刻钟内,滚到议事大帐来!慢一步的,自己去领三十军棍!”
亲卫刚要出去传达命令,卫渊又冷冷补充了一句:“把苏娘子和张老板也叫上,今天,我们需要一场真正的战略布局。”
营帐外,火把与月光交织的光影中,无数身影在急速穿梭,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卫渊的命令迅速传遍整个大营,仿佛一记重锤,敲响了战争的钟声。
议事大帐内,灯火通明,卫渊居中而坐,苏娘子、张老板、吴谋士等一众谋士齐聚一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迫的气息,所有人的眼神都聚焦在卫渊身上,等待着他下达进一步的指令。
“苏娘子,”卫渊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敌军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航线图,原航线必然有埋伏。我需要你,重新规划一条隐蔽的航线。”
苏娘子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点头应道:“世子放心,我会即刻安排。不过,新航线可能会经过一些浅滩,风险较高,但这是避开敌军埋伏的唯一选择。”
卫渊微微颔首,”
张老板的目光坚定,毫无犹豫地答道:“世子放心,我一定办到。伪装船队会按照原航线前进,绝不让敌军起疑。”
“吴谋士,”卫渊转头看向吴谋士,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利用缴获的文件,伪造一份假情报,暗示南方商会的核心舰队仍沿原航线前进。务必让敌军信以为真。”
吴谋士点头道:“世子高见,我会立即着手安排。”
卫渊站起身来,目光如炬,扫过帐内每一个人,“今日的计划,关系到我们南方商会的命运。所有人,务必严格执行,任何失误,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众人齐声应道:“属下遵命!”
卫渊满意地点了点头,命令如利剑般迅速下达,大营内各路人马迅速行动起来,一时间,火光四射,马蹄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紧张而有序的画面。
苏娘子迅速调集商会内部的航海精英,结合现代航海知识,选择了一条鲜为人知的浅滩航道,虽然风险较高,但可以避开敌军主力。
与此同时,吴谋士利用缴获的文件伪造了一份假情报,暗示南方商会的核心舰队仍沿原航线前进,进一步迷惑敌军。
北方商会的代表张老板也迅速组织起一支伪装船队,船队中的人个个扮得像模像样,伪装得连自己都差点信了。
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沿着原航线缓缓前进,仿佛一切如常。
数日后,敌军主力舰队果然按照假情报追击诱饵船队。
当敌军主力全部被吸引走后,卫渊率领核心舰队顺利抵达预定位置。
他趁敌军分兵之际,迅速发动突袭,切断其补给线并摧毁数艘旗舰。
敌军措手不及,被迫撤退重组。
这一役,不仅重创了敌军的士气,还缴获了大量先进武器装备。
战后,卫渊的名字再次传遍四方,成为无数人心目中的救世主。
苏娘子看着凯旋归来的卫渊,眼中满是骄傲与爱意。
张老板更是激动得连声道谢,称卫渊为“真正的领袖”。
然而,就在众人庆祝胜利时,卫渊却注意到一个细节,他眉头微皱,嘴角勾起一丝不为人知的笑意,心中暗道:这胜利,似乎也太顺利了些。
然而,就在众人山呼海啸般庆祝胜利,醇酒的香气和烤肉的焦香几乎要将整个旗舰都淹没,连空气都变得醉醺醺的时候,卫渊心里那根弦儿却“嘣”的一下绷紧了。
他那嘴角习惯性地勾起一抹似笑非非笑、带着几分嘲弄的弧度,眼底却是一片冰湖般的沉静,暗自嘀咕:“他娘的,这胜利也太顺手了点,顺利得有点邪门儿,像是有人故意喂到嘴边的肥肉。”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掠过那些兀自冒着黑烟、弥漫着浓烈血腥味儿和焦糊木头味的敌舰残骸。
弟兄们在狂欢,兴奋得嗷嗷叫,把缴获的兵器当战利品一样抛来抛去,发出震耳的金属碰撞声。
可卫渊的视线,却被一幕极度诡异的景象牢牢吸住——那些被敌军丢下的伤员,像一袋袋破烂的谷物般散落在焦黑的甲板和冰冷的海水边缘,发出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呻吟,海浪一卷,便带走几个,连个泡都不冒。
敌军撤退得那叫一个“潇洒”,简直是屁滚尿流,连回头看一眼自家伤兵的意思都没有,更别提带走了。
这他娘的也太反常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之前还凶神恶煞的百战精兵?
除非……除非他们有更大的鱼要钓,急着去撒更大的网,或者这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哀嚎的家伙,本身就是一块更毒、更致命的饵!
卫渊心头猛地一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像是毒蛇般从脚底板“嗖”地一下窜上后脑勺,让他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
他猛然抬头,鹰目如电,仿佛能刺破层层水雾,直刺向远方水天相接之处。
只见那原本空旷无垠、只余几缕残霞的海平线上,不知何时,竟幽幽地浮起一排密密麻麻的黑点,如同海市蜃楼般迅速变大、变清晰,赫然是一支更为庞大、阵型更为森严的舰队!
最打眼的是打头那艘如山岳般的巨舰桅杆上,一面他从未见过的旗帜正迎着愈发冰冷刺骨的腥咸海风“呼啦啦”地疯狂招展——漆黑如墨的底子,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上面用猩红如血的丝线绣着一只咆哮的、只有一只独眼的凶兽,獠牙毕露,血口大张,那股子凶煞之气几乎要透出旗面,隔着老远都让人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上了。
苏娘子刚刚指挥人清点完缴获物资,脸上带着欣喜的红晕,端着一杯热茶正想过来跟卫渊分享这份喜悦,却见他脸色骤变,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像是凝结了万年寒冰。
她心头一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手中的青瓷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冰冷的甲板上,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她却浑然不觉。
“渊…渊郎,”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指着那片迅速逼近的阴影,“那…那是什么鬼东西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