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么听闻,是那王妃先失踪的?”
“她的出身不好,自幼就被人替换了身份,回到家中也未曾感受到温情,所以早早的就和同样孤寡的祖母脱宗离族另立门楣。”
“但她被封为县主又被赐婚这阎罗肃王,好像也不过数月就没了声响,听说是她病入膏肓,先撒手人寰没的!”
“那这便合理了呀!那阎罗肃王定是伤心欲绝,所以才会在战场上马失前蹄,被西域人给暗算了。”
“他、他竟是个这般有情有义的郎君?可你们不是说他是个什么阎罗杀神吗?这种人也会钟情一女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女娘听说也是长得花容月貌,更重要的是能凭自己一身本事从那吃人的家里出来,这便已是世上难得。”
“遇到这样的女子,再冷酷的男子也会心动的。”
“真羡慕。咱们大楚可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在家从父,父死从兄,出嫁从夫,能决定咱们命运的从来不是咱们自己。”
“听说她便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前程。”
“真是可惜了,两个人怎么就都双双……”
“哎,听说这位肃王长得像个仙人似的,非常貌美!咱们那位沁玉公主,听说就为了他而痴狂的连大楚都不愿意回呢。”
“别忘了,他可是咱们大楚嫡公主在大梁留下的唯一血脉!听说他和清月公主长得一模一样!”
“那岂不是男生女相?清月公主传闻中已是貌若天仙了,一个男子若也是这般长相,真是不知得好看成如何模样。”
“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们不知,那沁玉公主死在大梁后,西域才寻了借口去进犯的大梁边境么?”
“咱们大楚和大梁的局势也日渐紧张了起来,那日我路过阿爹书房门口,听见阿爹和阿兄在议论说咱们可能也要与大梁开战了。”
“所以这肃王死了,咱们大楚可就少了一个劲敌!”
那几日在旁边跟着听也听不完的李卿落耳朵都快忙死了。
甚至心中还想过,在大楚此事都如此热烈地被人议论,不知大梁民间又会闹成怎样?
李卿落那几日每天回来便将一些重要的消息整理出来,然后便放在桌上给总是三更半夜才回来的段容时瞧。
别说,还真给他递了不少重要的东西。
此刻手里拿着帖子,李卿落知道自己即将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段容时搂住她,情不自禁将头靠过去与她蹭了蹭:“自然还是咱们落儿厉害。”
李卿落:“哼,你少给我灌迷魂汤。”
段容时哭笑不得,与她慢慢道来:“这位中郎将虽然官职低微,但他的妻族是南安姜氏。”
“这个姜家算是南安前四的大家氏族。只是她妻子在家族中并不怎么起眼,所以这夫妇二人在姜家的地位都不高。”
“但落儿你如今,在整个南安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了。”
“整个大楚谁不知道,南安城里多了个女英豪——南宫娘子?”
李卿落指着自己:“我?女英豪?”
“她们竟然是如此评价我的?”
段容时:“你开辟了第一家女子独有的酒楼,当然称得上一声女英豪了。”
“而且,落儿你做的真的很好。”
“现如今,人人都在称羡你的能力。”
“我走在外面行事,初始介绍自己身份只是一个上门赘婿时还惹来不少鄙夷和白眼,但皆在知道我来自南宫府,一个个瞧我的眼神就都变得相当和善。”
“甚至,我还甄别出了一些羡慕和嫉妒的滋味。”
李卿落‘噗嗤’一笑:“真的?还有人羡慕阿时你做上门女婿?哈哈!”
“可他们不是看不起女子吗?怎么会有这种态度变化?”
段容时:“我说的自然都是真的。”
“无人知我李五名,皆羡南宫出赘婿!”
“落儿,你开的可是整个大楚第一家独树一帜的女子酒楼。”
“如今你的口碑很好,而谁家又没有妻子、母亲和女儿?”
“虽然他们开始想看你的笑话和好戏,但渐渐你的名声已经跟着酒楼一同流传出来,大家自然要为如此特殊的南宫娘子道一声赞贺了。”
李卿落抿嘴一笑:“可你当真不会觉得丢人?”
“阿时,你自幼便是金尊玉贵的皇子,让你在这南宫府做我的赘夫,委屈你了。”
她说着心头已涌上一股难过。
便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并温顺的将头靠进他的怀里。
段容时:“我的落儿会心疼人了。”
“不过,我是真的并不觉得委屈。世人哪里晓得,被娘子养着能有多快活?”
“能做落儿的夫君,是我无上荣光。”
正说着,郑嬷嬷带人送了饭菜过来。
段容时见到两个眼生的丫头跟着进来,不由拧眉。
等人都出去了,他才说:“以后我在时,不许他们进棠棣居来。”
李卿落一笑:“好。”
段容时已经许久没有吃过李卿落亲手做的饭菜。
所以今晚吃的格外的多。
吃饱喝足后,他才说起上回还没说完的那件事。
“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那纪老太监?”
李卿落:“记得。你说,他是个棋痴,所以在棋局和他成了棋友。”
段容时:“我假装并不知他身份,所以寻常也故意说起自己的家事。听得多了,他也只能说他服侍了一辈子的主子。”
“从他话中之意,我猜到宗政朗日得了梦魇之症。”
李卿落:“梦魇之症?我听洛爷爷好像曾经提及过,说这人得了梦魇之症就会日日都做噩梦,而且一旦陷入梦境便会难以抽身醒来,就算是被人喊醒,也仍然会像还在梦境里一样难以分清现实。”
“他竟然得了梦魇之症,这对一个君王来说可并非是一件什么好事。”
段容时:“所以,皇宫内频繁死人。他如今,已经越发变得暴虐荒淫。”
“他身边的内侍,这些年也只有一个纪老公公活了下来。”
李卿落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我在酒楼好像也听闻过一些风声,说他……好像男女不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