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芷瞅了瞅老刑警：“因为别墅很大，空房间很多，只有乌木云一个人住啊。”
她补充：“谭诗儿在案发前两年很少回来，佣人也不住在别墅里，正常情况下一天进别墅两次，只在一楼的餐厅里做饭，一周只在指定时间里打扫一次别墅。”
“乌木云有的是房间将另外一只狗给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两只狗同时出现。”
她点开乌木云用以写作的书房。
“乌木云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他的书房，包括谭诗儿。”
“书房里还有宽敞的卫生间。”
“我猜，在大多数时候，乌木云都将其中一只狗藏在书房里，所以他才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他的书房，他的书房也由他自己打扫。”
“我看过他刚出道时写的小说，他最开始的时候应该没有那么严重的洁癖，后来成名了，有钱了，有条件了，在洁癖上才会越来越讲究。”
“也因为他的洁癖，让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卧室、书房等行为变得合理。”
直播间的网友们。
“听起来还挺合理的啊。”
“每种品种的狗，看起来确实相差不大，比如我看所有的哈士奇、阿拉斯加都差不多。”
“松狮犬是出了名的大胃王，50斤重的个头吃得是挺多的，但是吃掉一个成年人，难度很大……”
直播现场。
继乌木云之后最有名的悬疑作家、今晚的特约嘉宾之一紫金三也问了：“从理论上来说，两只50斤重的松狮犬是有可能吃掉一个体形不是很大的成年人，但在13个小时之内做到这一点，难度依然很大。”
“是的。”封芷点头，“我认真想过，如果我想让两只50斤重的狗在一夜之间吃掉一个成年人，该怎么做呢？”
众人：……
喂，你不要说“你”想怎么做啊。
你就说“凶手”想怎么做行不行？
听起来好像你就是准备行凶的凶手似的……
封芷说得很认真：“首先，我会让两只狗饿上两天，这两天内只喝水以及一点点狗粮，让它们不至于没有力气走路或啃骨头。”
啃……啃骨头？
众人听得全身的骨头都要发毛了……
封芷：“然后，我会在现场放饮水，水里放有促进消化的药以及适量的泻药，让它们一边进食一边排泄……”
众人试着想了一下那种场景，只觉得毛骨悚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是听得差点吐了：“泥巴！说起来很平淡，听起来很恐怖，劳资都要吐了……”
“你们看，绝哥居然还在笑？简直不是人……”
封芷：“我算了一下，这么做的话，两只松狮犬在13个小时内是有可能吃掉一个80斤出头的成年人。”
“如果还有剩余，凶手可以将残骸放在身上，偷偷带出别墅，拿到悬崖边，扔进海里。”
她点开一段视频。
“这是乌木云发现妻子失踪当天上午，出门寻找妻子的视频。”
“当天上午下小雨，又是十月初，气温只有16度。”
“他穿着比较宽松的长款风衣，完全可以将一些残骸用塑料袋之类的包好后藏在身上，而后趁着去后山找人时，在悬崖边上将这些残骸丢进海里。”
紫金三明白了她的意思：“包括当时跟他一起出门的松狮犬，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法除掉。”
“你很聪明。”封芷瞅了他一眼，点头，“警察来了之后肯定会细细地搜索别墅和整个小岛，他必须让其中一条狗消失。”
“所以那天上午，他以寻找妻子为名，带着一只松狮犬以及可能存在的残骸来到后山的悬崖边，将松狮犬勒死后丢进海里。”
“再接着，他猫腰来到别墅后院的围墙下，将另外一条狗引出来，冒充成被他扔进海里的那只狗，牵回别墅。”
她调出别墅的后院视频。
“当时的后院跟现在差不多，沿着墙脚种有美人蕉、月季等比较高的植物，密密匝匝的，足以盖过松狮犬。”
“这里还有一个狗洞，被花草给掩盖住了。”
“以乌木云的体格，绝对钻不出去。”
“以失踪者当时的体格来说，她是想钻进花花草草里，再从狗洞里爬出去，同样做不到彻底避开监控；就算她真的能避开，肯定也会压倒很多花花草草，做不到不留痕迹。”
“所以，失踪者肯定不是从后院的狗洞里钻出去。”
“监控探头安装在狗窝的上头，拍得到院子，但拍不到下方阳台的狗窝。”
“狗窝有两个出口，一个出口就对着院墙的墙脚。”
“凶手完全可以沿着墙壁放一些吸引第二条狗的食物或物品，或者用别的手法，将第二只狗从狗洞里引出去。”
“下着小雨，刮着风，监控拍得没有那么清晰，第二条狗钻进墙脚的花丛中，身体被花丛给覆盖住了，看监控里根本看不到这条狗。”
“而后他再牵着第二条狗回来，这样，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其实有两只狗。”
所有人都听得沉默了。
听起来相当合理，合逻辑，不是吗？
“为了不让人怀疑，凶手带一只狗去后山找人的时候，还让一名女佣守在别墅里。”
“我查过当时的资料，凶手告诉女佣，整栋别墅可能都是失踪案的现场，让她不要碰别墅里的东西，也不要到处走动。”
“女佣就乖乖地待在别墅门口，不敢走，不敢动。”
“别墅那么大，她在门口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一楼的阳台和后院。”
“所以，凶手成功地瞒天过海，将一只狗和可能剩余的受害人残骸抛进大海。”
所有人：……
他们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
此时的海城。
身上插满管子的老人躺在病床上，老泪纵横地看着电视直播，嘴里喃喃：“诗儿……我的诗儿，原来你……你曾经了这样的痛苦……”
“爸爸对、对不起你……”
“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爸爸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嫁给他……”
“爸爸很快……很快就会去、去陪你了……”
“到时，我们一家三就能……就能团聚了……”
与此同时。
帝都的某间公寓。
公寓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亮着光。
男人隐在黑暗之中，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封芷，嘴里发出低低的笑声：“我一直在等，等着有人破解这么完美的谋杀……”
“我以为我这一生都等不到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看穿了一切……”
“封芷？”
“疯子？”
“真是个好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