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方才江上风还是多虑了,他怕自己的理由编的不好会连带着影响方寸心对范春的看法,但方寸心其实压根就没关注他在说什么。
见这架势,自己待会要跟范春独处了,方寸心一时心内不由得怯怯,又同时带上许多期待。
听着范春向江上风和第二天问起理由,她又忽的想起什么,随即也朝冯清绾问道。
“你一会有什么急事吗绾绾?”
见她朝自己一转脸又恢复了“神志”,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冯清绾也是哪来的什么事情,都是方才临时的说辞而已。
所以这会见方寸心朝自己问起,她也只得跟江上风一样,左顾右盼临时编着理由,随即开口道。
“我...哦!我一会得去接小众下学!”
“下学?”
恢复了神志,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的方寸心脑子转的就是快。
听了冯清绾的解释,她立即又疑惑的开口道。
“小众今天不是放假吗?不需要接啊?”
见她顷刻间便觉察到了自己话里的漏洞,即刻间,冯清绾都感到自己有点汗流浃背了。
她嘴角微颤,随之颤颤巍巍的又道。
“是...是补课班...”
“补课?”
方寸心更是疑惑。
“小众在学宫表现的不是挺好的吗?不需要课后加训啊?”
“是...是这小子最近过得太安逸了,我回去就给他报个补课班,让他感受下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呵呵...”
“回去报...”
“啊不不不!是提早就报好了,呵呵...”
虽然话里的漏洞还是很多吧,不过江上风和冯清绾这俩两边各自的“军师”还是给搪塞了过去。
看着他们二人结伴,渐渐消失在宫门后。
江上风和冯清绾都是一副发虚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
“风风待会咱们吃什么?”
耳旁第二天兴致勃勃的声音响起,江上风缓缓转过头,手搭在他肩膀上沉沉叹了口气。
‘没心没肺的人就是活的自在...’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
宫墙的角落处,一阵沙哑的窃喜笑声传来。
目睹的全程的王芙蓉捂着嘴瑟缩在墙角,挺大个头的人,此刻神态竟显露出一丝猥琐。
正笑着,身后严子电疑惑的声音响起。
“哎,芙蓉哥,你躲在这里偷听偷看,不怕眼睛里长鸡眼啊?”
果然,严子电说话仍旧这么直白。
王芙蓉对他的明嘲暗讽熟视无睹,仍旧窃喜着忙不迭开口道。
“子电你知道吗,陛下他发春了!”
“嗯!?”
闻言,严子电连忙道。
“哎!芙蓉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殿下他,他是...”
说着,严子电貌似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样子,片刻间使了好大的劲后,他才开口道。
“殿下这是...一,一个老心终于春心萌动了!这是好事,我们应该祝福他才对啊!你在这里笑什么笑?!”
面对着严子电的质问,王芙蓉忙不迭的点头,但嘴角的笑意反倒是越来越甚了。
“是是是...只是...忍不住你知道吧,太好笑了...”
“啪!”
伴随着一巴掌过去的声音响起,随之,严子电又问道。
“哎,冷静下来了没有!?”
“冷静,冷静了...”
笑意彻底散去,王芙蓉讷讷的回复到。
“对了芙蓉哥...”
紧接着,严子电话头一转,又说道。
“之前陛下给我们下达了那个任务,让我们写一份治国方针之后开会挨个发言,这个你有什么头绪了没有?说出来大家互相探讨探讨!”
“你说那个啊,哦,我已经写好嘞!”
“嗯!?”
严子电一惊,随即理所当然般流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开口道。
“唉,芙蓉哥,你这个就是喜欢说大话!做不到就做不到,有什么好装假的呢?我又不会笑话你!最多是之后想起来在心里嘲讽你一番而已,当你面又不会说的!”
“不是这有什么好装假的嘞?我写好了就是写好了吗!”
王芙蓉解释到,面对着严子电的质疑感到很是不解。
“哎!我不信,除非让我看看!”
严子电仍是那副样子,这样说到。
“看...那就给你看看呗...”
王芙蓉闻言讷讷的说着,边说边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卷卷起来的纸递到严子电身前。
“喏!给你,你看看吧!”
“哎,搞什么东西...”
见状,严子电小声嘟囔到。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听王芙蓉这么说,严子电伸手接过那卷纸,缓缓摊开,随即便瞪大了双眼,一副惊异非常的样子。
“哇靠!”
只见那约莫两张试卷大小的纸上,洋洋洒洒写满了一整篇的发言词。
字数虽多但却工整,一眼望去甚至能让人有种赏心悦目之感。
看了片刻,严子电满脸震惊抬起头看向王芙蓉,难以置信这能是面前这人写的?
“这...这是你写的啊芙蓉哥?”
“是啊!”
王芙蓉点点头,看着严子电的样子有些得意,开口道。
“早说让你别小看我了!子电啊,你对我的看法早就该刮目相看嘞!”
“这...”
听了他的话,严子电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视线缓缓低垂,又颤颤巍巍的看向了纸上。
另一边。
走在宫里的青石路上,感受着身旁之人的存在,范春摸了摸头,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不用客气,把这当自己家就好,呵呵!”
“嗯...”
闻言,方寸心捏了捏自己的袖口,默默点头。
当下,这俩人竟谁都没察觉到范春方才话中的意思。
不远处刚巧路过的一行宫人当即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连忙装作失聪目盲的样子快步走远。
在范春和方寸心看不到的地方。
宫里的一处拐角,轻舟躲在角落后看着他二人并排而行的背影,牙齿磨的嘎吱嘎吱响。
身旁小茹见状不由得叹息一声,无奈道。
“殿下,您要是真有什么想法就跟陛下直说呗...”
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这话间的暗示,还是轻舟自己在多想。
下一刻,当这话传到耳朵里后,她那份不满的神情霎时瓦解冰消,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落与黯淡。
就在这刹那的无意识间,本心最深处的话语已然悄声喃喃而出。
“有想法...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