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焚魂镇幽冥
苏鹤轩的金针刚封住玄清心脉，幽冥之门突然剧烈震颤。
第二只兽爪撕开门缝的刹那，超越化神的威压如海啸般砸下，苏鹤轩被震飞三丈，金针尽数崩断。
玄清道人一口金血喷在祭坛裂缝上， 挣扎着用剑撑起身体，他的道袍早已被血浸透，
每走一步，地上都留下焦黑的脚印。
兽爪撕扯门框的轰鸣声中，地面裂缝蛛网般炸开。
三名修士被黑雾卷入门内，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骨骼坠地的脆响。
兽爪横扫过祭坛边缘，半座山崖轰然崩塌，众多活死人被轰飞在空中尚未落地便被黑雾腐蚀成粉末。
“最多半炷香！”
玄清道人剑光撑开的屏障已布满裂痕，
“若蚀骨尊彻底出来，所有人都得死！”
玄清道人哑声嘶吼，灵霄剑插进裂缝，剑光勉强撑开一片屏障。
“带他们后退！”
他抹去嘴角血沫，忽然笑了一声，
“师尊说得对，这剑……果然要用命来扛。”
玄法此时突然明白了什么，嘶吼着劈开尸潮，
“师兄！历代观主填了七条命都没用！灵霄剑不是这么用的！”
玄无死死抓住他持剑的手，
“历代观主填进去七条命都没用！你死了也只是多一块碑！”
玄清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所以他们错了······灵霄剑不是镇器，”
剑锋转向心口，金血顺着剑纹流淌，
“是火把。”
清风发疯似的想冲过来，却被威压按跪在地。
“师尊！求您一次……就一次别逞英雄！”
玄清道人此时瞳孔已经开始涣散，苏鹤轩的丹药只能吊住最后半口气。
晶簇爬上脚踝的刺痛让他清醒，
“这具身体，本就撑不到日出了。”
“小天！带清风走！”
玄清道人突然暴喝，反手一道剑气将众人推出祭坛。
清风被小天与长风强行拉走，撤离时，范小天回头嘶吼，
“观主！说好教我破穹剑法的！”
玄清没有回头，随即燃烧其自己的神魂，金光如烈阳炸开。
但就在这时满脸雀斑的小道士周烨突然挣脱队伍，返身冲向祭坛，
“观主！我给您温酒！”
但黑雾瞬间吞没他的身影，只剩半截桃木剑当啷落地，那是玄清去年亲手刻给他的及冠礼。
黑雾之中，缓缓凝聚出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那声音似男似女，尖锐且充满讥讽，
“灵霄圣观封印我等万年！
灵霄观主代代殉葬，何其愚昧！
这天道循环，岂是你们人力所能抗衡？
你们妄图凭借执念逆天改命，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罢了！”
玄清道人目光坚定，抬脚重重碾碎令牌上的晶簇纹路，徒手捏碎一张嘶吼的怨魂脸，掌心被晶簇割得血肉模糊。
魂火烧焦白发，发丝蜷曲成灰，斩钉截铁地回应，
“我不是道祖……我只是个凡人。”
他染血的手指按在灵霄剑上，剑身映出自己枯槁的面容，
“凡人能做的，唯有以命换命。”
“即便天道无情，我也要以这满腔执念，为世间杀出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玄清道人毅然将灵霄剑刺入心口，刹那间，本命元婴化作金色流火，熊熊燃烧。
那炽热的剑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穿透厚重的幽冥黑雾。
玄法呐喊着跪倒在地，剑柄重重磕在祭坛上，
“师兄……灵霄观不能只剩我们这些废物啊！”
玄为死死按住玄法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师兄已然做了选择，灵霄观还要人扛……你他妈给我起来！”
他转身劈开扑来的活死人，剑锋却突然顿住，尸潮中竟混着一名他看重的弟子，那孩子一周前还帮他晒过经书。
玄无的拂尘卷住玄清道人脚踝，却被晶簇割断，银丝散落如雪，
“回来···！”
“你他妈给老子回来！”
玄深一拳砸在祭坛上，指骨碎裂声混着嘶吼，
“当年下山除魔就该是我！凭什么每次都是你逞英雄！”
他抓起染血的镔铁棍冲向兽爪，棍风扫过处晶簇爆裂，
“来啊！老子陪你玩到底！”
但玄清道人没有停顿，魂火从指尖燃起的瞬间，他听见自己肋骨碎裂的脆响，像那年给清风掰断的桃木剑。
苏鹤轩从血泊中爬起，撕下道袍裹住溃烂的右臂。
“丹阁弟子听令！”
他扬手洒出漫天赤色药粉，
“焚血丹开路，送伤员出阵！”
丹药触地即燃，硬生生在尸潮中烧出一条焦黑通路。
临剑宗长老突然掷剑入空，七十二柄飞剑结成星斗阵。
“列阵！给玄清道友开路！”
剑阵撞向兽爪的瞬间，三名弟子七窍流血软倒在地，手中仍死死捏着剑诀。
祭坛裂缝中涌出的黑雾凝聚成无数张扭曲的人脸，那是数千年前被献祭者的怨魂。
他们撕扯着玄清的道袍，声音重叠如雷，
“凭什么你的道是正道？我们的命就不是命！”
一张苍老妇人的脸突然贴近，眼眶中钻出晶簇，
“玄清……你和齐道临一样，都是拿苍生填阵眼的伪君子！”
玄清的血肉在魂火中，如冰雪遇骄阳，迅速消融，焦臭味混着檀香，像灵霄观晨课时燃的香。
他的白骨逐渐凝聚，化作一座九丈剑台，灵霄剑稳稳悬于其上。
剑脊上的九瞳飞速轮转，射出一道道刺目的金光，犹如定海神针，镇压着祭坛裂缝。
部落族长突然扯开兽皮衣，露出胸膛上的血色图腾。
“先祖在上！”
他骨杖插入心口，血雾中冲出一头巨象虚影，巨象长鼻卷起受伤的众人甩向山后，自身却被黑雾绞成碎片。
雷鹰群突然俯冲而下，用残翼组成屏障抵挡黑雾。
幸存的灵霄圣观弟子们突然齐齐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勾画符咒。
“灵霄守护大阵，启！”
残缺的阵法勉强成形，却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玄清道人的残魂。
金光扫过战场，骨翼活死人纷纷发出凄厉惨叫，晶簇骨翼在金光的侵蚀下，
如朽木般脱落，化作一片片黑灰，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