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称臣纳贡
哈斯罗克是三天后赶到的。
跟着哈斯罗克一起抵达的，还有三万突厥铁骑。
听闻雷翥海的越冬营地遭到斯拉夫人和安西军的南北夹击，哈斯罗克屁都吓出来，当即下令全军回师北上，走没多远又嫌太慢，将大军留给铁木尔汗，然后只带着阿史那部的三万铁骑昼夜兼程北上，然而还是慢了三天。
但是好在，哈斯罗克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斯拉夫人和安西军并没有联起手来打白服突厥，安西军甚至主动干掉了斯拉夫人，还把东斯拉夫人的首领弗拉基米尔的首级给他们送过来。
对弗拉基米尔，哈斯罗克熟悉到不能够再熟悉。
王臣出现之前，对白服突厥威胁最大的部落或者国家无疑是葛逻禄人，但是最让突厥惧怕则是弗拉基米尔，因为这家伙真的太狡猾太凶残。
就是这样一个凶残的敌人，却死在安西军手中。
而且斯拉夫人的部落联军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阿塔，我说的都是真的。”伊斯哈特心有余悸的说道，“安西军的大炮太可怕了，仅只是三排炮击，斯拉夫部落的三四千蛮兵就死伤殆尽！还有咸海东岸的一战，我们的勇士甚至都无法接近安西军就遭到射杀，天狼神在上，我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武器。”
“所以，汉儿究竟要干吗？”哈斯罗克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刮出霜花。
“称臣！”伊斯哈特低声道，“汉使说了，只要我们肯向大唐称臣纳贡，保证商路及大唐商旅的安全，安西大都护府就可以给我们提供粮食，渡过眼前的这场危机。”
“休想！”哈斯罗克大怒道，“天狼神的子孙永远不会向汉儿称臣纳贡！”
“那你们突厥人就等着亡族灭种吧！”伴随声音，姚汝能洒然走进大帐。
“汉使？”哈斯罗克大怒道，“谁允许你进来的？来人，把这汉狗拖出去砍了！”
当即便有两名扈从冲进大帐，架起姚汝能就往大帐外走，姚汝能却一点都不慌，盯着哈斯罗克眼睛说：“哈斯罗克可汗，三十多万突厥人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了，也一定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等一等。”哈斯罗克只能伸手叫停。
姚汝能轻轻挣脱扈从的控制，哂然道：“可汗想清楚了？”
哈斯罗克脸色阴晴不定的问：“你们真的愿意提供粮食？”
姚汝能反问道：“可汗竟以为我们安王会闲到跑来三千里外来骗你们玩？”
“安王？你是说王臣也来了？”哈斯罗克的眸子深处瞬间掠过一抹厉色，要是能够歼灭外面的几千安西军，将王臣活捉，应该能够换取不少好处吧？
“可汗，我劝你还是别动歪脑筋的好。”姚汝能哂然说道。
伊斯哈特也急得连连使眼色，他是真担心阿塔会脑子发热。
一句话，伊斯哈特已经亲眼见过安西军的凶威，真被打怕了。
“可汗，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不光是安王来了，皇太子也来了。”姚汝能哼声道，“安王和皇太子既然敢带着区区四千人来雷翥海，就断然不怕你动歪脑筋，你要是想试试，那就尽管试试好了，不过我必须提醒你，试试的代价就是突厥人亡族灭种！”
“汉狗，你竟敢威胁本可汗？”哈斯罗克眼中流露出慑人的凶光。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姚汝能指了指哈斯罗克，极其嚣张的道，“你们白服突厥区区三十余万口，甚至不及我安西都护府三百万口的零头，更别说跟整个大唐相比，我安西军翻手之间就能灭了你整个族群。”
“那你们还废什么话？只管动手便是。”哈斯罗克大怒。
我们突厥人不要脸的？就算我们想跪，好歹给点尊重吧？
姚汝能一正脸色说道：“之所以希望你们向我大唐称臣，一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二是灭了你们突厥对大唐没有什么好处，只会白白便宜可萨汗国又或者东斯拉夫人，其三则是为了丝绸之路的安全，大唐还是希望主从有序，大家一起做生意。”
听到这番话，哈斯罗克终于冷静下来，因为逻辑是对的。
安西军这时候灭了白服突厥，确实对大唐没有任何好处。
至于说以后，就等以后再说，毕竟现在有生存危机的是他们突厥人，而不是安西都护府的三百多万汉人。
当下哈斯罗克沉声问：“那么，你们能够给我们多少粮食？”
姚汝能不答，反问道：“可汗不妨先说说，想要多少粮食？”
哈斯罗克默算了片刻，沉声道：“三十万石小麦，青稞也行！”
报完价之后，哈斯罗克就等着姚汝能还价，他的底线是二十万石，只要有二十万石小麦或者青稞，再挖些草根一起煮着吃，就能熬过这个寒冷又漫长的冬季，等到天气转暖，野菜长出来了，母羊母牛母马都下了崽，就没事了。
然而让哈斯罗克十分意外的是，姚汝能竟然反向还价。
“五十万石！”姚汝能淡然说道，“不过呢，这五十万石粮食不是白送的，而是借给你们的，最终要还的，明年起分十年还清，每年还五万石，也可以拿牛羊马抵扣。”
“可以。”哈斯罗克很干脆的同意，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度过眼前难关再说，更何况安西都护府提供的粮食只需付本，不需支息，已经很优厚了。
以前遇到灾年时，他们也曾经向大食借粮，都是要支付高利息的。
“既然可汗同意，那我们就签约吧。”姚汝能取出早就备好的文本。
“不行！”哈斯罗克却又提出了异议，说道，“你不过就是个掌书记，跟我不对等，我要跟你们大唐的皇太子还有安王签这个协议。”
“可以。”姚汝能哂然道，“那就跟我走吧。”
“不，让你们的皇太子和安王来我们的营地。”哈斯罗克道。
“嘁，可汗你是没睡醒么？”姚汝能哂然道，“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