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远征拂菻
李适有些好奇的问道：“妹夫，你似乎特别痛恨倭人？这是为何？”
“没有为什么，纯粹就是讨厌。”这是跨越一千多年时空的仇恨，王臣没法跟人说，反正从那场战争之后，华夏与倭国就已经成了世仇，除非一方彻底灭绝，否则两个国家乃至两个族群之间的仇恨就永远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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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其实我也很讨厌倭国，我觉得这个国家的人都特别虚伪，就说倭国遣唐团的那些官员学生，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挺尊重我们大唐，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就能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到疏离、淡漠甚至嫉妒和仇恨。”李适意外的对王臣表示了赞同。
顿了顿，李适又说道：“只不过，西征在即，再发动对倭国的远征只怕是力有不逮，政事堂的宰相肯定不会支持，毕竟刚发了五百万金元的债券，未来五年的商税都被抵押完， 总不能把未来十年的商税都预支干净吧？”
五百万金元，也就是五千万银元，五千万贯，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要知道，天宝年间一年的岁入也就两千万贯，现在淮南道以及江南诸道的手工业之盛虽然远超天宝年间，丝路的繁忙更是远胜天宝年间，可是一年的岁入也就两千五百万银元，只比天宝年间略多，这主要是田赋丁税流失所导致。
比如说河北，天宝年间可是重要的税收来源。
然而现在河北道的税收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河北道的两税遭到严重破坏，商税则是聊胜于无。
总之一句话，淮南道、江南诸道及丝绸之路的商税已经大幅增长，从天宝年间只占岁入的不足百分之十，大幅增加到现在的百分之五十，然而由于两税崩坏，使得大唐的总岁入相比天宝年间只增长了五百万银元左右。
其实税法是可以改的，而且提升的潜力很大。
安西道因为已经引入了摊丁入亩，区区三百多万人口，其中将近三十万府兵还是不用缴纳田赋的，但是田赋收入竟与河南道的两税相当。
所以，大唐的田赋税入还是有很大潜力可挖。
只不过在两畿二十一道全面铺开摊丁入亩的阻力极大。
王臣在政事堂上提了一嘴，却遭到了一众宰相众口一词的反对，甚至就连向来以正直着称的杨绾也反对铺开摊丁入亩。
显然，摊丁入亩已经严重触及世家豪门利益。
如果真的按田亩统一征税，拥有大量田产的世家豪门就将成为国家税收的主要来源，这对世家豪门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所以杨绾反对，因为杨绾也是弘农杨氏子孙。
发现这点之后，王臣也就没有再提摊丁入亩。
因为王臣知道，经济改革虽然没有军事政变那样血腥，但是残酷性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摊丁入亩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摊丁入亩这事，还是等颜真卿和崔佑甫回来后再说吧。
颜真卿和崔佑甫自从被贬到安西之后，因为远离故土，没有家族姻亲等各种利益关系的羁绊，因此可以毫无阻碍的推行摊丁入亩，也是在推行摊丁入亩的过程中，两人才深刻的认识到，摊丁入亩才是真正功在千秋的税法。
道理也很简单，因为土地永不会消失。
只要土地还在，国家的税基就一直在。
所以，只要颜真卿和崔佑甫再次入朝，他们俩就一定会推行摊丁入亩。
所以王臣完全不用为摊丁入亩而着急，他现在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西征，彻底的打通整条丝绸之路，不让大食、拂菻、可萨汗国这些中间商赚差价。
本来，按照远交近攻的原则，优先打击的应该是大食。
奈何自从十年前签订了通商条约之后，大食从来没有出现过违约情形，大食从上到下对大唐可以说恭敬至极，真当成老师来学习。
学习大唐的历法，学习东方诗歌音乐，甚至学习汉字。
对这样一个虔诚的学生，大唐实在找不到翻脸的借口。
然后，跟大唐之间隔着大食国的拂菻国却自己跳出来。
事情的起因是皇权更迭，此时的拂菻国利奥四世刚死，君士但丁六世年幼，大权落入了皇太后伊琳娜的手中，皇权更迭常常伴随残酷的政治动荡，拂菻国也不能例外，然后不远万里前往拂菻修史的五十名大唐士子也在混乱中被暴徒杀害。
出了这样的事情，拂菻国本应该赶紧遣使向大唐请罪。
然而伊琳那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出于经济利益的考虑，再加上大唐离得远，两国中间还隔着大食，所以直接给拂菻境内的汉人扣了顶叛乱的帽子，说他们勾结先皇利奥四世的几个兄弟，意图发动政变，然后大肆捕杀拂菻境内的大唐商人并收缴全部财产货物，就连康记都没能幸免，商号的所有财赀都被抢个精光。
消息传回到长安，大唐君臣长安士民的怒火瞬间点燃。
大唐的尊严绝不容亵渎，亵渎大唐者，虽远也要严惩！
也正是因为出了这件事，之前一直都反对再次大规模发债的刘晏、第五琦，才同意再次大举发债，而且一发就是五百万金元债券。
不过，信用债这头怪兽仍旧没放出来。
这次发的债券也是拿商税作为抵押的。
相当于就是把未来五年的商税抵押给买入债券的世家，差不多就是包税制，跟后世的国家主权债或者说信用债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因为主权债或者说信用债没有抵押物。
一旦国家破产，国债瞬间就一文不值。
总之意思就是，大唐在发债这个事情上还是很节制的。
所以李适不太愿意在西征拂菻的同时，再跟倭国开战，双线作战开支太大，大唐的国力再雄厚也扛不住哪。
王臣却笑着说：“皇兄多虑了，跟倭国开战不用发动大军，只用李愿韦皋的远洋水师即可，花不了几个钱。”
其实不只是倭国，对于所有沿海小国或者岛国，都不用发动大军。
因为有坚船利炮，只需要一支小型陆军就足以征服这些小国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