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韦皋海峡
击溃卡拉曼人之后，安西军就正式进入拂菻国境。
包括拂菻在内，这时候整个欧洲都处于封建社会。
我们的历史课本将秦始皇建立郡县制之后直到溥仪退位这两千年说成封建社会，将之前的春秋战国夏朝商朝定义为奴隶社会，这是不正确的。
从秦朝到清朝，是中央集权社会，不是封建社会。
只有周朝八百年才算是封建社会，封建社会只是奴隶社会的一个细分，因为奴隶社会还有吐蕃、突厥及夏商这样的部落联盟。
所谓封建，其实就是分封、建邑。
简单点说，就是帝国下面有王国，王国下面有公国，公国下面还有伯爵、侯爵、子爵以及男爵等领主，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大一级套小一级，每一级领主都有独立主权，包括军队人事及财政，全部都是互不统属的。
关于这点，美剧权力的游戏中就有十分清晰的阐述。
在中世纪，整个基督教世界理论上就只有一个帝国，即所谓的罗马帝国。
其他国家，比如跟拂菻（拜占廷帝国）并存的法兰克王国、保加利亚王国以及西哥特王国等等，都只能称之为王国。
但无论是帝国还是王国，全部都由大大小小的公国、城邦或自治领组成。
比如拂菻首席大臣尼基弗鲁斯就是一位大公，在小亚细亚有自己的封邑，在另外一条世界线中，这位老哥最后还废了篡夺皇位的伊琳娜，坐上了拜占廷帝国的皇位，还把他的儿子斯陶拉基奥斯一并立为皇帝，父子俩一起当皇帝。
所以，封建社会的皇帝能够调动的人力物力及军力，跟中央集权社会的皇帝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中央集权社会的皇帝能够轻易调集全国之力，但是封建社会的皇帝除了自己的直辖领地外，很难调动各个封国的军队为自己而战。
当然，如果出现了一个极具人格魅力的皇帝，则又另当别论。
但是年轻识浅且放荡风流的拂菻皇太后伊琳娜显然不在其中。
现在的拂菻或者说拜占廷帝国，可以说是凝取力最弱的时期。
除了拂菻皇帝直管的领地之外，伊琳娜甚至无法调动其他领主的一兵一卒。
所以，拂菻疆域虽然大，国家的人口虽然多，但是伊琳娜能够调动的军队只有不到十万人，而且其中八万人还在边境跟保加利亚人作战。
保加利亚人原本就只是一群软弱无力的绵羊，但是自从一部分斯拉夫人南下并融入保加利亚之后，其军队的战斗力就有了非常大的提升，于是开始大规模对外扩张，最近已经将矛头指向了拂菻西境的马其顿。
因此，拂菻才不得不把军队主力调往马其顿。
也正是因为这，拂菻皇太后伊琳娜才会以牺牲自己的美色再加半个安纳托利亚为报酬换取卡拉曼人出兵阻击安西军。
只是伊琳娜没想到卡拉曼人竟然这么不经打。
有卡拉曼人的殷鉴在前，沿途的大小领主再没有一个肯出面阻击安西军，许多领主甚至主动派人前来接洽，表示只要安西军不侵犯他们，他们甚至于可以提供军需。
王臣对这些领主表示了足够的尊重，因为安西军此行的目的是惩罚拂菻。
当然，行军途中战马啃食青苗这种是难免的，领主们对此也是表示理解。
……
建中八年七月，经过七个月的长途跋涉之后，联军终于抵达爱琴海东岸。
与此同时，在摩洛哥外海的洋面上，一支由三艘帆船组成的舰队摆成一字长蛇阵，正贴着海岸线航行。
这支舰队，就是由大唐号、江山号以及永固号组成的远洋舰队。
今年正月，几乎是在安西军誓师西征的同时，李愿、韦皋率领的远洋舰队也在江南的明州港扬帆起航。
按照王臣所提供的航海图，远洋舰队先是下南洋到满喇加海峡，再穿过满喇加海峡进入天竺海（孟加拉湾）。
在天竺海，远洋舰队第一次脱离海岸线，横穿大洋。
这次航行，对远洋舰队是一次巨大考验，因为在长达三千里的航行中看不见一片陆地一座岛屿，整个过程中只能借助星盘以及罗盘来确定方位。
然而事实证明，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远洋舰队遇到了飓风。
得亏这场飓风的等级不高，所以舰队有惊无险的横穿了天竺海，顺利抵达天竺海西岸的锡兰国，锡兰国王对远道而来的大唐舰队表现得很友善，不仅邀请李愿去王宫做客，甚至还想把女儿嫁给李愿，吓得李愿连夜逃回船上。
他得有多饥渴，才会娶个黑炭回去做妾？
在锡兰国补足淡水和果蔬，远洋舰队再次踏上征途。
这一回，李愿和韦皋就不敢再放飞自我，而是严格按王臣叮嘱，在确保主桅杆顶上了望巢能够看见陆地的距离上航行。
中途时不时的还会上岸补充淡水及果蔬。
沿途的部落或者国家如果肯跟他们贸易，那是最好，如果不肯，就先把你打服，然后再做贸易，就这样一路开到了北非摩洛哥外海。
主桅杆顶上的了望哨忽然向甲板上的李愿打出手语。
“看到海峡了？”李愿赶紧摊开航海图，韦皋也把脑袋凑了上来，指着海图说，“这应该就是安王说的隔断两片大陆的那条海峡了。”
“很好。”李愿大手一挥朗声道，“就叫韦皋海峡了。”
“督帅，这不好吧？”韦皋言不由衷的道，“要不还是叫李愿海峡？”
“欸，不能什么便宜都让我占了。”李愿道，“僧只大陆最南端的海角已经被命名为李愿角，这条海峡必须用你的名字来命名。”
“那，好吧。”韦皋只好勉为其难的应下来。
哈哈，从今天开始，我韦皋的名字也要载入史册了。
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无论朝代更迭，韦皋海峡永在！
对海峡冠完名之后，李愿又大吼道：“传令，挂满帆，全速向东！”
命令下达，一片片三角帆便由半帆改成满帆，三艘帆船的航向也由之前的向北航行改成向东航行，并在西风的催动下开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