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没有历史
当王臣带着李诵来到罗马大教堂前的广场时，王构早已经带着扈从完成了对整个教堂的清场，教堂里的所有的修士和修女都被控制起来。
王臣的目光落在教堂的塔尖上，鄙夷的撇嘴。
这座教堂应该是整个基督教的第一座大教堂，也即圣乔尼凡大教堂，在十四世纪之前一直都是教廷所在地以及教皇的居所。
只不过样式以及规模与王臣见过的圣乔尼凡大教堂完全没有可比性。
前世的王世曾经到欧洲游历过，还在罗马呆了许多天，四大教堂尤其是圣乔尼凡大教堂更是来过多次，穹顶壁画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过眼前的这座教堂与他印象中的圣乔尼凡大教堂完全不是一回事。
建筑主体倒是罗马城中为数不多的用石头垒砌而成的，或许是唯一？
来这之前，王臣已经在罗马城内逛了一大圈，发现全都是土木建筑，连竞技场的主体都是用木头搭建，差不多就是美剧斯巴达克斯里边卡普亚竞技场那个鸟样，气势恢弘还带有精美浮雕的大理石竞技场是不存在的，或许是被入侵的西哥特人摧毁了吧。
不过王臣最关心的并不是建筑，而是罗马的历史文化，尤其是历法。
懂历史的都知道，撰写历史的前提就是历法，先有历，然后才有史。
古代欧洲的历法大致有古希腊历、古罗马历、古埃及历以及儒略历，这其中又以凯撒大帝引入的儒略历为前三者的集大成者。
王臣不是考古学家，没兴趣也没精力去考证古希腊历、古罗马历以及古埃及历，他就想知道到底有没有儒略历？有没有历史？
大食的历法希吉来历王臣已经见过。
希吉来历的确存在，也的确是为了伊斯兰宗教而服务，以日落到次日落为一天，以月亮一圆缺为一月，十二个圆缺周期为一年，一年大约354天，少了十多天，没有闰月，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季的误差会越来越大。
所以按照希吉来历进行宗教祭祀和祷告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如果以希吉来历为指导进行四时农耕的话，那就完犊子了，到最后没准就是秋天播种甚至冬天播种。
所以阿拉伯帝国也即大食，从来就不是一个农耕文明，一个农耕文明存在的基础就是一部可用来指导农耕的四时历法。
按西方的历史记载，阿拉伯帝国也即大食是游牧文明，没有四时历法问题不大，但是古罗马却是如假包换的农耕文明，那就必定存在可以指导农耕的四时历法。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凯撒大帝引入的儒略历必定就是一部四时历法。
罗马是罗马教皇国的都城，圣乔尼凡大教堂则更是罗马教皇的居所，所以说如果真的存在儒略历的话，圣乔尼凡大教堂的图书馆里必定会有一部，甚至于原版。
圣乔尼凡大教堂并不算大，王臣很容易就找到图书馆，或许叫图书室更加合适，因为就只有一间屋子，摆了两个书架。
书架上摆放的有羊皮卷轴，也有装订成为合页的抄本。
数量不多，总共有一百多个羊皮卷轴外加十几本抄本。
“找到了。”姚汝能很快就从中找出了一本厚厚的抄本，“儒略历法。”
王臣不免有些意外，没想到还真有儒略历？这么说来，凯撒大帝大概也是真的？
这点与王臣的判断相吻合，他的观点是西方古代史大概率是真实的，凯撒大帝这种应该也是真实存在，但是地中海是古罗马帝国的内湖那就存疑。
还有古罗马的历史、文化以及建筑等细节，还原后的可信度就很低。
别的不说，大理石竞技场已经被他所证伪，罗马就没有大理石建筑，或许西罗马帝国还没有覆灭时曾经存在过，但是现在已经被摧毁。
君士但丁堡的布拉切奈宫倒是大理石建筑，但是并没有传说中恢弘。
当下王臣便又问道：“姚汝能，你再找找看，看看有没有关于罗马帝国的历史典籍？最好是像《春秋》这样的编年体史书？”
姚汝能很快就翻遍了所有的卷轴以及抄本，然后摇头说：“没有史书。”
李诵一边跟着翻阅，一边奇怪的道：“这么大的一个国家竟没有史书？他们的皇帝或者说国王难道不着史的吗？”
姚汝能又翻了一遍，依然还是摇头：“确实没有找到史书，都是些经文或者诗歌，而且这些诗歌也是粗鄙不堪，毫无美感可言。”
“很粗鄙吗？”李诵道，“你翻译过来听听。”
姚汝能当即拿起一个羊皮卷翻译道：“我的心灵渴望讲述形体的变化，神明啊，你们也改变了这些形体，请眷顾我的创作，从世界的起源，一直引导我的诗歌到永恒国度。”
李诵忍不住以手扶额道：“听着，确实粗鄙不堪，别说跟我们大唐的诗词歌赋比，就是相比先秦的民歌也远远不如。”
“也就是说，并不存在四时历法，儒略历也只是在希吉来历的基础之上加以修正，根本不足以指导农耕。”王臣哂道，“所以在泰西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一个疆域辽阔到将地中海包围在内的强大帝国，只会存在一个个以粗放耕作及畜牧业为主的城邦或部落。”
姚汝能已经知道王臣在求证什么，当即也附和道：“在泰西更加不存在历史典籍，大食通过百年大翻译运动，将汗牛充栋的古希腊典籍以及古罗马典籍翻译成为阿拉伯典籍，也是子虚乌有，是捏造的。”
古罗马帝国就没有历史书籍留存，古希腊也没有关于天文、哲学、数学、物理及化学等学科知识的典籍留存，大食拿什么翻？
你无法翻译从来没存在过的书籍。
只不过从现在起，泰西就有历史了。
当下王臣笑着说：“王构，准备石碑！”
这是早就说好的，打下罗马之后就要刻两块石碑，一块立在圣乔尼凡大教堂前的广场之上，另一块沉入亚得利亚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