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更新#】
【近日,考古队又在海昏侯墓中发现了秦汉时期的全本《诗经》。】
【挖出来的相关简牍大约有1200枚,简上有“诗三百五篇,凡千七十六章,七千二百七十四言。”】
【证明了海昏简《诗经》是全本《诗经》,这也是秦汉时期全本《诗经》的首次发现。】
【海昏侯汉废帝刘贺,一个真正的宝藏男孩。】
【活着的时候没啥成就,当了27天皇帝就被废了。】
【结果死了之后,坟墓倒是给历史增加了很多史料。】
【光是在他的墓里,就已经发掘出了1万多件珍贵文物。
【据统计,在海昏侯墓出土的黄金总量,已经超过了全国所有汉墓出土金器的总和,】
【其中包括385枚金饼、76枚马蹄金、25枚麟趾金还有大量金板。】
【失传1800多年的《论语?知道篇》的竹简,也是在他墓里发现的。】
【墓中还有孔子衣镜,是迄今为止考古发现的最早的孔子形象,而且这可能是最接近孔子真实样貌的图样。】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玉器、瓷器等等,保存都还比较完整。】
【墓中还有约五百万枚铜钱。】
【因为他当过皇帝,最终爵位又是列侯, 所以他的墓葬既有帝王的规格,又符合列侯的身份。】
【并且主墓还幸运地逃过了大规模的盗墓,才给了我们能完整了解汉代葬制、生活和文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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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
〖唯一做到“为往圣继绝学”的人,居然是海昏侯。〗
〖同样的新闻,上次是论语,还是这个海昏侯。〗
〖海昏侯从我小学就在挖了,现在我孩子都小学了,还在挖吗?〗
〖没事啊,挖,大大的挖,狠狠的挖,我已经毕业了!〗
〖等等,我汉语言还没毕业。〗
〖恭喜你论文有新题材了,不会和其他人重复。〗
〖文科生的天塌了又塌。〗
〖海昏侯:岂可令伏生专美于前?〗
〖刘贺:我这一个月皇帝不白当吧!〗
〖能发现遗失的乐经吗?〗
〖如果找到了,那能不能用曾侯乙编钟演奏一波,原汁原味的春秋战国风音乐。〗
〖大概率找不到,乐经对汉朝人来说也是遗失文献。〗
〖海昏侯:没挖出这些之前你们叫我海昏侯,挖出来后你们是不是该叫我“馆长”或是“地藏王”?〗
〖挖出来的金银珠宝我们是一粒都分不着,诗词歌赋是一样都少不了。〗
〖知识就是财富,就只能这么安慰了,幸好我毕业了。〗
〖在中国学文真的很幸福,上有考不完的历史,下有续不完的政治。〗
〖刘贺:我不一定用,但一定要有。〗
〖我们以前可没这条件,一想到能背这么多就羡慕。〗
〖要不重新给他封个“海文侯”?〗
〖昏不是他的谥号,海昏是地名,是当时的一个县,他去之前就叫海昏……〗
〖海昏侯:其实我走的时候还把玉玺给密了,我给汉宣帝留的是个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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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武帝年间。
司马相如望着天幕,故作惊讶地扯了扯霍去病的衣袖:“大哥,这就是那个在位二十七天、干了一千多件坏事,被您家阿弟废掉的海昏侯?”
“瞧这墓里的架势,可不像个不学无术的庸人啊。”
霍去病眼皮都懒得抬,冷哼一声:“这有何难?”
“等你死了,我也给你这般操办。”
“墓里就放两件粗布麻衣,碑上刻满你的‘丰功伟绩’。”
“说你生前散尽家财,济困扶危,临终连宅子都卖了充入国库。”
“保你做个名垂青史的‘大汉第一清官’,如何?”
司马相如顿时讪笑,连连摆手。
霍去病不再理他,迈步便走。
司马迁赶忙拉住司马相如,压低声音不解地问:“二哥,以你的见识,怎会看不出此间关节?为何要故意……”
司马相如嘿嘿一笑,揽过他的肩膀:“三弟,你既叫我一声二哥,今日便教你个道理。”
他朝霍去病的背影努努嘴:“咱们这位大哥,脾气和上头那位如出一辙。”
“你今日学会哄他开心,来日便知道该如何应对陛下。”
“至少……能保你不受那宫刑之苦。”
司马迁闻言,脸色一肃,挣开他道:“史官据笔直书,死且不惧,安能口出违心之言!”
“哦?”司马相如挑眉,“那你还认他做大哥?”
“我敬重的是大哥的为人与气魄,真心折服,与此等圆滑处世之道无关!”司马迁一本正经的板着脸。
“切!”司马相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司马迁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要凭空辱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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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元康四年。
看完天幕,刘贺取来按天幕之法新造的纸张,提笔便给朝堂写信。
信中所言不过两点:
其一:传国玉玺,我未曾私藏。
其二:若民间因天幕之言滋生谣言,朝廷大可携真玺来我处,当众取走,宣称是从我府中搜出了真玺,以平息物议。
反正我刘贺的罪状已有一千一百二十七条,也不在乎多一条私藏玉玺的罪名了。
信使刚走,他便吩咐侍从:“传令下去,为孤广求天下藏书,孤要一一研读。”
侍从闻言大惊,急忙劝谏:“主上!天幕已将您身后之事公诸于天下,陵寝必成众矢之的,危如累卵。”
“此刻再大肆求购藏书,岂非授人以柄,如火上浇油?”
刘贺却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放心,自会有人比朕……比孤更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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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建安年间。
雒阳。
“派兵!速速派兵前往海昏!”曹操看完天幕,猛地起身,语气急促。
一旁的孙权颇为不解:“孟德,我大汉虽艰,却也不至于要到挖掘废帝陵寝以充国库的地步吧?”
“你懂什么!”曹操眉头紧锁,怒斥道。
“你且扪心自问,看了天幕所述那金山书海,可曾动心?”
“这天下穷困潦倒、铤而走险之徒何其多也!”
“稍一鼓动,陵墓被掘,我大汉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孙权似被说服,从善如流地接话:“既如此,此事倒也简单。”
“让程普所部就近移驻陵墓所在,严加守备即可。”
“程德谋?”曹操眉头一皱,连连摇头。
“仲谋,你当真放心?”
“海昏当地,废帝子孙繁衍数万,加上盘根错节的姻亲故旧,势力不下十数万之众!”
“不派中军精锐,如何弹压得住?何况……”
曹操话锋一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孙权,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你就不怕,程普和他手下的兵马,自己先动了心思,监守自盗?”
这番话掷地有声,让孙权一时语塞。
他看着曹操旋即伏案,急急拟写调派中军精锐的诏令,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状若无意地轻声试探:
“阿瞒,你如此心急火燎,调派的还是你的亲信精锐,该不会是想先安排几个‘盗墓贼’进去走一遭,然后便可顺理成章,效法后世那‘保护性发掘’之名,行光明正大开挖之实吧?”
曹操手中的笔锋猛地一顿,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他抬起头,一脸被冤枉的愤慨,义正词严道:“孙仲谋!你休得凭空污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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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朝历代,反应不一。
凡是那富藏惊人的海昏侯墓,所在的官府无不如临大敌,纷纷派兵“保护”。
只不过,在这“保护”二字之下,心思却大相径庭。
于乱世,兵戈便是权柄。
所谓“保护”,往往是“保护性挖掘”的序幕。
金山银山,充作军资。
失传典籍,纳入私藏,美其名曰“免遭贼人毁坏”。
或发卖给世家,换取物资。
或送给世家,结秦晋之好。
于盛世,则多为真保护,以彰文治,以显仁德。
然则,即便在太平年月,也未必无人心动。
也有皇帝、世家、官员心底暗忖:若是……万一……不小心真有那不识相的盗墓贼进去了呢?
届时来一番“保护性发掘”,金银入库充盈国帑,而那些失传的孤本秘籍,岂不是可以……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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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洪武年间。
湖广布政使司。
深山老林里,寨子隐在暮色中。
篝火噼啪作响,映着一张张粗犷的面孔。
“朱重八不仁,就休怪我等不义!”首领陈铁膀声若洪钟,一拳砸在木桩上。
“当年跟着红巾军反元,如今倒成了他眼中的匪类!”
“这口气,老子咽不下!”
众人群情激愤,刀斧顿地作响。
“大哥说得对!”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咧嘴,拍了拍身旁的麻布包裹,里面露出黑黝黝的火药。
“什么精巧机关,在咱们这宝贝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直接炸开墓道,搬空金饼铜钱!”
“那些破竹简烂木牍,”他啐了一口,“碍手碍脚,一把火烧了干净!”
陈铁膀环视众人,目光灼灼:“海昏侯墓里的钱财,合该为我所用!”
“取了这泼天富贵,招兵买马,杀上应天,夺了那狗皇帝的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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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江西布政使司,龙虎山附近。
幽暗的山洞深处,岩壁渗着水珠。
几位身着褪色道袍的道人围坐在微弱的篝火旁。
“《论语·知道篇》……孔子衣镜真容……”首领清虚子摩挲着一片残破的玉简,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世俗黄白,不过过眼云烟。”
“我搬山一脉,世代所求,乃是长生之秘、天道之解。”
?他对面年轻些的道人抬头,眼中有光:“师兄,海昏侯墓中,或许真有上古失传的丹方,记载昆仑秘辛的竹简……”
清虚子缓缓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此行,金银尽可弃之如敝履。”
“但所有简牍、帛书,尤其是可能与先秦方术、仙山仙药有关的记载,一片也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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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里外,鄱阳湖畔的一处隐秘宅院。
窗外湖风习习,室内茶香袅袅。
“祖师爷设摸金校尉,本就是为了筹措军饷,平定乱世。”
“此乃‘官盗’,岂是寻常土夫子可比?”为首的老者抚摸着手中温润的摸金符,语气沉稳。
他对面的精干汉子点头:“师叔说的是。”
“海昏侯墓,藏金巨万,更兼失传典籍。”
“吾等此举,非为私利,实为护宝。”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若让那些只知蛮干的绿林莽夫,或是利欲熏心的官商先得手,不知要毁去多少千古遗珍!”
老者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吾等精研分金定穴之术,力求无损而入,完璧而出。”
“取出的金器,可效仿祖师旧事,充作……嗯,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那些孤本典籍,自当由我辈妥善保管,以免明珠暗投,落入不识风雅、不通文墨的粗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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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年间。
与其他几派的行事隐秘不同,发丘派向来与权贵交往甚密。
苏州一处精巧的园林别院内,丝竹隐隐,觥筹交错。
发丘将军曹汝贞放下酒杯,对席间一位身着常服却气度不凡的老者,以及几位身着杭绸直缀的富商笑道:
“天幕示现,海昏侯墓重现人间,金玉如山,古籍如海,此乃天赐良机。”
“在下不才,愿从中牵线,促成一番雅事。”
“由我发丘门人负责探穴定位,开启墓室,确保其中珍玩完好无损。”
“官府方面,”他看向那位老者,“只需以保护前朝遗迹、防止盗扰的名义,派兵驻守,隔绝闲杂人等。”
“至于几位东家……”
他的目光扫过那几位眼神热切的巨贾,笑容加深:“皆是风雅博古之人,可亲临现场,品鉴把玩。”
“若有看中的古物,当场便可定下,银货两讫,风雅又稳妥。”
“如此一来,官府得了清名与实惠,东家们得了世间独一份的珍玩,流传子孙。”
“而在下等人,赚些奔走操持的辛苦钱,皆大欢喜。”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发丘将军曹汝贞将合作计划和盘托出后,席间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
那几位原本还端着架子的富商东家,呼吸都不自觉地粗重了几分,彼此交换着眼神,里面是压不住的贪婪与急切。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位一直沉吟不语的官员身上。
只见这位老大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光滑的紫檀桌面上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
半晌,方才抬起眼睑,看向曹汝贞。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端起面前的温酒,向曹汝贞的方向虚虚一敬,缓声道:
“曹将军思虑周详,安排妥帖。”
“既能全朝廷体面,又能遂吾等好古之风流雅趣……”
他话语微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才悠悠吐出后半句:
“如此三赢之举,实乃……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此言一出,宛如一块大石落定。
几位商贾立刻跟着举杯,纷纷附和:
“正是正是!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大人所言,真乃我等心声啊!”
“全凭大人与曹将军做主!”
曹汝贞脸上终于露出了由衷的笑意,他知道,此事已成。
他也举起杯,与众人虚碰一下。
“既蒙诸位不弃,曹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