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挥舞着手臂，声音沙哑地喊道：“你们为什么统统都要离开我。”
看着萧云飞紧握的拳头，听着他低沉的咆哮，端木凝香的眼角也泛起了泪花。
她清楚地感受到萧云飞此刻的痛苦，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你们都不要我了，你们都骗了我。”
萧云飞依旧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伤。
端木凝香心里明白，这一刻，不仅仅是萧皇后的离世让他痛苦，内心深处那段求而不得的感情也同样让他心痛。
她心中泛起一丝酸楚，
“世间怎会有这么痴情的傻子！”
她不再劝阻，只是静静地陪在他身旁。
端木凝香的善解人意，让萧云飞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安宁。
这么多年，他心中的痛苦一直憋在心里，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而今天，面对端木凝香，他却冲动的想把心底的痛苦全部倾诉。
“你知道吗？我有多傻。”想起姐姐，他便想起了自己曾经满怀希望地进宫，求姐姐帮忙请求皇帝赐婚。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又一次抓起酒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我竟然傻到以为她会真心和我在一起，还跑去求阿姐帮忙，你说我是不是可笑到了极点。”
他悲凉的笑着，笑声中却带着泪花。
端木凝香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没有说话。
这份默默的关心，让萧云飞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他哭得像个孩子，不知道是因为姐姐的离去，还是因为那些积压已久的情感。
端木凝香明白，他需要将这些情感释放出来，她没有拦阻，只是静静地陪着他，让他把心里的思念和委屈全都倒出来。
过了许久，萧云飞的哭泣声渐渐平息，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但自己一个大男人，却这般哭泣，他有些羞愧。胡乱地拭去眼角的泪水，他低声道：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随即慌乱地拿起酒瓶，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萧云飞，愿意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端木凝香没有嘲笑他，只是轻柔的请求道。
萧云飞怔了一下，眼神飘向别处，
“都是些过去丢人的事儿了，没什么好讲的！”
端木凝香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的看向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自语道：
“我救你的那天，你在昏迷中就是那样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当时我就在想，如此深情的背后一定有一段美好的爱情。”
她的眸子重新落在萧云飞身上，
“我想听你们的故事。”
萧云飞轻轻叹了口气，酒瓶在手中晃了晃，
“好吧，如果你不觉得烦，我便讲予你听”
他亦不想再逃避。
轻抿了一下嘴唇，他颤抖的声音响起，
“我和她相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段美丽而哀愁的爱情如画卷般徐徐展露在端木凝香的面前。
从相识到相爱，从月下的誓言到生离死别的痛苦。
讲到那个在他口中集世间所有美好于一身的女孩，萧云飞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端木凝香听得入神，心生向往，她渴望能亲眼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女孩。
当萧云飞讲到站在沈府前声嘶力竭想要挽回沈清歌的那一刻，端木凝香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陪着他悄然落泪。
她原本以为，听完他们的爱情故事，自己会心生嫉妒。
然而，听到最后她感受到的却全部都是萧云飞对感情的真挚和深沉。
这样的男子在世间实在难得，她对他的感情也因此变得更加深厚。
但随着悲伤的退去，端木凝香的心中也慢慢涌起了疑惑。
“如果你们如此相爱，为何她会选择离开呢？”她不解。
这个问题让萧云飞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悲伤回答道：
“这也是我一直在问自己的问题，但我始终找不到答案。”
看着萧云飞痛苦的面容，端木凝香试探性地问道：“你为何不直接向她寻求答案呢？”
萧云飞摇了摇头，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我已失去了向她询问的机会。”
“但解铃还须系铃人，”端木凝香继续劝解道，“如果她真的背叛了你们的感情，那么你也无需再为她挂念；如果她有苦衷，了解真相后你不是就能释怀了吗？”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萧云飞心中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他沉默了，心中的挣扎显而易见。
他不是没有机会去问，而是害怕面对那个可能让他彻底失望的答案。
萧云飞不再回应，只是默默地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酒，直到醉意朦胧，最终无力地歪倒在青石板上沉沉睡去。
“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半梦半醒中他仍然在喃喃自语。
端木凝香轻轻地拿下了他手中的酒壶，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萧云飞，你的秘密我已知晓，但我的秘密，你何时才能了解。”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一切归于宁静。
第二日朝会结束后，萧云飞心中一直不断回响着端木凝香的话语，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在胸中涌动。
也许是时候了该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结，去寻求那个多年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的答案了。
过去，他总是担心与沈清歌的接触会引起明德的猜疑，给她带来麻烦。
但现在，沈清歌和明德之间的深厚情感已经众所周知，他相信明德应该已经放下了过去的芥蒂。
于是，萧云飞以感谢沈清歌的名义，请求进宫觐见。
明德对沈清歌与萧云飞的往事早已不再介怀，他批准了萧云飞的请求，没有任何犹豫。
而沈清歌听说萧云飞即将到来，便在阁中静静地等候。
萧云飞再次踏入清音阁。
虽然沈清歌小产之后，萧云飞来过很多次。可是这一次来目的不同，自然又是另一番心境。
萧云飞被请进正厅中，沈清歌早已等候多时。
萧云飞恭敬施礼，沈清歌的目光却落在他肩膀的包扎的伤口处。
皇后的葬礼过于匆忙，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肩膀受了伤。
情急之下，宫中的规矩瞬间被她抛诸脑后。
“怎么受伤了，严重吗？”她急切的站起身来，下意识地走向萧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