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精神病人の接机
“借您吉言。”
莫离眉梢微动，不动声色地微笑。
副议长安排了工作，没有多说一句废话，推门离开。
事情有点紧急，莫离给秘书发了消息，吩咐对方安排一下行程。
【我定了下午五点的飞机，三点半去接您】
杨秘书很快买好票。
得到老板确认的回复，他立刻开始收拾行李、订酒店、提前租车，末了忙完，给纪年发了消息。
【我和先生晚上十点到北江机场】
正值假期，时间又是中午，秘书猜学生这会儿应该都很闲，就等了一会儿。
但纪年没回复。
他只好继续忙碌，一直到候机的时间，才收到消息。
【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你还没驾照，要不算了，我替先生心领了】
【无所谓，我会化缘】
【……】
油盐不进呐。
秘书有点头疼。
他之前和纪年聊过很多次，希望对方不要犯罪，尽量做一个好学生，不然可能会影响莫离的名声。
“仕途对于先生来说很重要，我想你应该能理解。”
秘书说。
在他看来，纪年其实是个相当懂事的学生，尤其面对和莫离有关的事情，都会很认真。
但只有当校霸这一点，纪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步。
“人与人之间要互相理解。”纪年手掌支着下巴，食指抵在脸颊，表情认真，“犯罪对我来说很重要，他会接受的。”
秘书：……
难受，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
更难受的是，他知道纪年说得对，他老板根本不在乎小孩有没有当校霸，有没有未来，会不会败坏自己的名声。
毕竟阻止负面新闻登报，是秘书的工作。
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小祖宗要伺候，他满心惆怅，然后当晚好巧不巧的看到一条新闻：
某某议员夜晚出入红灯区，疑似暗中兼职牛郎……
新闻的配图给秘书和正在陪酒的议员打了马赛克，但不难看出，站在门口的秘书心有多么凉。
新闻太过劲爆，又是独家，价格肯定不便宜。
最后爆了出来，就说明没谈妥。
杨秘书看到同行的惨状，一时间又感觉有几分欣慰，他关上手机安慰自己：
没事，虽然他老板不讲道理，还暗地里兼职杀手，但起码他老板手脚干净，自己瞒得很好。
不怎么需要他操心。
——
晚十点。
飞机准时落地。
莫离和秘书走单独的VIp通道离开，先同航班的乘客一步走出机场，见到出口外等待接机的人群。
在一群形形色色的人中，一道蓝白色的身影异常显眼。
以少年为中心，他的身边空出了一米的真空区，纪年穿着蓝山精神病院的病号服，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中央。
莫离停下脚步，沉默地和人对视。
周围接机的人群和路人注意到这边，纷纷投来视线，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有人举起了手机。
视频标题都想好了。
【北江机场出现一名精神病人，他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秘书也停下脚步，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微微吸了口气，立马板起脸，礼貌又不失强硬地阻止了围观群众的拍摄，先行带着莫离离开。
然后朝纪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自己待会跟上来。
别做得太明显。
“啊，刚刚那个是莫议员吧？”
“他长得和视频里一模一样啊。”
“奇怪，莫议员怎么也走这个出口，官方人员不是有专门的通道吗？”
“可能是不想搞特殊吧，他一直都很亲民，我朋友见过他，听说脾气超好的！”
“可恶，死嘴刚刚怎么张不开，好想要个签名。”
“没事儿，莫议员来这边估计是负责医保新政策的事情，少说要待两个月，你多注意一下演讲的消息。”
“……”
接机的人群闲聊起来，等聊完一看，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那位病人不见了。”
“……要报警吗？”
“呃，应该不用吧？”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另一边，纪年已经收到秘书发来的车牌号信息，在停车场找到了一辆电车。
依然是相当低调的款式，价格中档，乘坐体验舒适。
后座只有两个座位，纪年上车时，左边已经坐了人。
染上班味的青年双腿交叠，大腿上搁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还在敲击键盘，删减提案。
车辆启动。
莫离处理着工作，旁边有个脑袋探过来，连带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是伤口结痂后的气味。
他暂停敲键盘的动作，推了推眼镜，偏头望向纪年，视线从他脸上往下，望见宽松的衣领。
横穿锁骨的疤痕旁多了两个小小的圆点，像是电击枪造成的伤口。
再往下一片幽深，看不见。
“衣服脱了。”莫离合上电脑放到一旁，发出一声轻响，“我看一下。”
话音刚落，纪年还没有表示，司机突然举起右手，按掉了车内的行车记录仪。
“这不太好吧？”
少年望了一眼驾驶座的位置，后视镜照出他犹豫的表情。
“快点。”
莫离有点不耐烦，“或者你坐好，我来脱。”
“好啊。”
纪年闻言勾了勾唇角，乖乖地坐好，双手搭上扶手，侧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莫离弯腰靠过来。
他右手小臂撑着扶手，左手扯起病服的下摆，猝不及防地往上一撩。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少年立马僵在座椅里。
腰腹一阵凉飕飕，纪年呼吸微滞，眼见莫离调整姿势，肩膀蹭过他的脸颊。
饱满的手臂肌肉压着他的肩膀，经过一阵难以置信的震撼，他终于反应过来，伸手夺回自己的病服。
“你……”
他咬了下后槽牙，有点讪讪，“你来真的啊？”
“……”
莫离抬眼望他，蹙了下眉：“伤口不在上半身？在哪？”
他一直能闻到一股异味，大概是伤口没有经过处理，导致出现细菌产生的味道。
不进行处理的话，可能会感染。
“……伤口，啊。”纪年缓缓地用手掌捂住下半张脸，低下头，看了看右边大腿，“没事，小伤。”
莫离坐直身体，也没试图扒掉人裤子看一眼，直接命令秘书：
“掉头，先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