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泽从窑洞中第一个走出来,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有点刺眼,他揉了揉眼睛,又闭上眼睛适应了好久,在睁开眼睛时脸上才露出了微笑。
就在这时,他看到景春熙正兴奋地举着两块黑石头,像一阵风似的朝他跑了过来。她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欣喜,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刚刚发现了宝藏一般。但在他的眼里却像一道光。
她兴奋又非常肯定地说:“焦粉就是这黑石头烧出来的!”她把手中的黑石头递到胥子泽眼前,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
胥子泽接过黑石头仔细端详。这石头乌黑发亮,质地似乎有些坚硬,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音。
景春熙带着他绕过土堆,看到那一大堆类似的黑石头。
胥子泽心中一动,确信这堆黑石头不会无缘无故堆在这里,肯定也是用来烧炭的。
“炭窑既然是原本的村民烧炭用的,凌伯肯定有所了解。”胥子泽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
“对对对,我爹爹肯定知道。”大牛立刻附和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对父亲的信任和依赖。在他心里,爹爹就是原本庄子里最聪明的。
这个发现让景春熙和胥子泽兴奋不已,他们总觉得这些黑石头肯定有用,说不定还能派上大用场。
“初一,让快脚叔赶一辆马车过来,装半车黑石头回去,焦粉也尽量多刮一些,兴许有用。”胥子泽转身对着不远处的初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初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答应,转身去安排。
胥子泽说完,目光扫向了不远处的泥堆。二牛和三牛正坐在那里,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巴,看起来狼狈不堪。
三牛的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挂着几道泥痕,而二牛则低着头,满脸羞愧。胥子泽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一丝嫌弃,冲着跑出去的初一说:“让他把这两个也丢车上。”这两个小家伙实在是太脏了,简直像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
三牛被春桃丢到水塘里的时候,他还扭着身子大声抗议,但春桃根本不理会他,直接把他推进了水塘。他在水里乱扑腾了好一会儿,溅起一片片水花,引得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
直到春桃觉得他洗干净了,才把他从水里拎了上来。三牛光着屁股坐在油布上,没一会就找到了乐趣。他一会挪动一下屁股,在油布上留下一个个屁股印,就差每往吃食上撒尿了。
“我看你再皮,待会不给你吃。”红粉拿个木勺追着他跑,传来一阵阵哄笑。
二牛看到三牛的惨状,害羞地不敢上岸,他也六岁了,就是敢光屁股上岸,也不能总光溜溜晾着。他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还是大牛看不下去了,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帮二牛绑在腰上。二牛这才如获新生一般,从水里跑了上来,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
“二十多年前,十八坳有一座山突然冒烟,那烟雾滚滚,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冒出来的。”凌伯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
他坐在人群中间,脸上带着一丝忧虑,眼神中透着对往事的回忆。“当时庄子里的人都吓坏了,但山上不冒烟后,还是有人耐不住好奇心,跑上去看个究竟。结果,他们发现了这些黑石。黑石可以烧,但那气味刺鼻难闻,简直能把人熏晕过去。”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就是那一年,天气特别冷,寒风刺骨,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凉气。庄子里有一家人实在受不了寒冷,家里背的柴火又不够,就用炭盆烧黑石取暖。谁也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这一家人全都死了,连个活口都没留下。”
“从那以后,庄子里的人都认为黑石是不祥之物,谁都不敢把它往家里带。大家都说,那黑石是被诅咒的,沾上了就会有灾祸。”
“我倒不知道有人拿来烧炭窑。”凌伯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兴许是觉得木材燃烧太快,烧不够持久,所以才用黑石做辅助。毕竟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大家都想尽办法节省点力气,用它来烧就能多省点柴火。”
凌伯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所有人都很吃惊,孩子们更是被吓得脸色苍白。
翠芳吓得把手上的黑石丢得远远的,仿佛那石头会咬人一样。她双手紧紧扯住哥哥的衣摆,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眼睛里满是恐惧。其他孩子也纷纷后退,离那堆黑石远远的,仿佛那是一条条毒蛇。
“那这石头还要不要”连快脚叔都看着那半车黑石头疼,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他挠了挠头,苦笑着说:“这玩意儿听起来这么邪乎,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他甚至产生了丢弃之意,觉得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烧炭的可有人死”胥子泽看着凌伯,眼神坚定,没有一丝胆怯退缩之意。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明灯。
“那倒没有。”凌伯想了想,回答道。
他的回答让在场的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大家还是不敢靠近那辆装石头的马车。黑石的“恶名”已经深入人心,一时间难以消除。
“没把气体吸进去就不会有毒。”胥子泽沉思片刻,得出了结论。他转头看向景春熙,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不然烧炭那些人早死了。”景春熙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她甚至觉得胥子泽很聪明,能在这么复杂的情况下迅速分析出问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