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子泽沉思片刻,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件事得由父王决定。”说完又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深远:“若是金银财宝,现在也不能动,等以后用到收复疆土和百姓身上。”
这番话让景春熙眼中闪过赞赏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她忽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周嬷嬷被熙儿救了出来,但是...”话未说完,就见胥子泽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看到他这般反应,景春熙连忙补充道:“嬷嬷受伤太重,在空间里治疗了四天,临出门熙儿才托付给了爹爹和娘亲,爹爹还让军医给嬷嬷重新接了骨。”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熙儿把人救出来是不得已,不然嬷嬷就活不成。”
说出这点,她是担心胥子泽责怪自己草率行事,自作主张,没想他只给了自己一个感激的目光。
景春熙从怀中缓缓取出那块温润的玉牌,递到胥子泽面前。
随着她将救人的经过一一道来,特别是说到周嬷嬷被打得奄奄一息时,胥子泽突然伸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肩。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声音哽咽:“熙儿,谢谢你!”烛光下,能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水光。
景春熙完全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周嬷嬷不仅是他在深宫中的依靠,更是那段艰难岁月里的温暖。
这也是她拼死相救的两个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自然是,若非她取走对联,周嬷嬷也不会遭此横祸。
"孝康哥哥听我说完。"景春熙轻轻掰开他想要搂抱上来的双手,指着那块玉牌继续说道:"太上皇的遗诏就是交给了孝康哥哥,那是对哥哥您的最大信任。"
看到他疑惑,景春熙又指了指玉牌上的那朵莲花,说“孝康哥哥以前一直带在身上的。”如果不是送给了她,应该会一直佩戴在他身上才对。
胥子泽难以置信地摊开手掌,盯着那块再熟悉不过的玉牌:"玉牌里吗怎么可能"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苦涩,“出宫的时候...”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李公公将他那两个包裹翻了个底朝天,连衣服的每道折子都不放过。那种屈辱感至今想起都让他胸口发闷。
“这朵莲花,”景春熙凑近他身侧,指尖轻点玉牌上精致的莲花纹饰,“跟大佛堂祭台下的金砖刻的莲花一模一样。”说着,一个古朴的铁盒凭空出现在她掌心。“宫宴当晚,熙儿又进了宫。”
铁盒推给他,“这是熙儿从金砖下挖出来的。”
"爹爹说我们不能擅自打开。"她将铁盒郑重地压在他手上,说,"打开它的,应该是它真正的主人。"
胥子泽双手捧住铁盒,用一种近乎痛苦的眼神凝视着景春熙:"熙儿,你怎么这么聪明"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复一句,"你怎么可以这么聪明"
那么多人处心积虑要找的东西,那重重的迷雾,都被丫头轻轻松松一个个击破了。
“你是我们的福星。”他又来一句喃喃。
良久,他的目光才从景春熙脸上移到铁盒上。“等熙儿吃腻了四会的美食,我们一起去见父王。”
放下铁盒,他将茶几上的画卷仔细卷好,“还是收在熙儿的空间里安全。”将画卷和铁盒递还时,他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美食我今晚吃够就行,余下的孝康哥哥打包给熙儿路上吃。”景春熙笑着接过,将几样物件重新收进空间。
突然之间,她感到肩上的重担轻了许多。
虽然这些东西还未送到真正的主人手中,但能有孝康哥哥一起分担,这些日子以来,她的焦虑和紧张顿时消散了大半。
"熙儿,可是闻到什么好味道了"
景春熙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来一阵熟悉的香气,让她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胥子泽忍不住揶揄她。
“嗯!上次姣姣姐请熙儿吃了一顿好的。”说完,景春熙又陶醉地吸了一鼻子,仿佛还在回味那一顿美食。
“姣姣姐”胥子泽发出疑问,“熙儿什么时候也认识这边的人了”
“在江门县萍水相逢,”景春熙看着他笑,又说,“不过人家现在已经在京城了,上次宫宴姣姣姐还救了我一命。”
“你!救命”胥子泽吓了一跳,眼睛瞪圆着看她,眼里都是责备。刚刚景春熙陈述所有经过的时候,对自己遇险都是轻描淡写,这一下把他惊住了。
“没事,就是差点被人宫中侍卫认出,她出面解了围。”景春熙看他不高兴,所以佯装扬起了笑脸,扯住他的胳膊说,“对了,他父亲已经调任大理寺少卿,孝康哥哥认识吧”
看丫头故作天真地看着她,胥子泽无奈摇头,满脸认真地说,“孝康哥哥用不着你去犯险。”然后看着门外,“封少卿是父王的人,也是特意安插进京的,熙儿和那个姣姣姐,以后可以往来。”
景春熙无奈笑笑,也不好意思说,封姣姣以为她已经卖身为奴,连忙转换话题:"熙儿已经听到茶油鸡皮脆的咔嚓”声,窝粉滑溜溜的,裹着酱汁一口下去..."她说着,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然后摸摸肚子,“我饿了。”
胥子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你馋成这样,应该饭菜也上桌了,走吧。"说完轻挽起景春熙的手,站了起来。
景春熙惊喜地抬头,随即又犹豫道,"可是其他人..."
“放心吧!亏不了谁的嘴,有清风和绿影呢!”她的额头被轻点了一下,让她隐约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