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识玥又和他说了几句，就道：【今天很多人来家里拜年，我先走了，燃燃我今天没时间回复你消息，对了，新年快乐！】
俞燃笑着同样再回复一遍：【宝贝，新年快乐。】
他收起手机。
往家的方向走。
大年初一，全国各地都是忙碌的，接待了一波又一波来拜年的客人，俞燃在家里的时候，只让外公外婆和客人聊天。
茶水点心都是他来准备。
中午。
他和杨同泽一起准备午饭。
王友琴在外面和客人聊天，停不下来，显然这是老人家的舒适区，每个来拜年的人都会羡慕一句：“又是老杨和俞燃在厨房忙呢，我去看看——”
“随便弄弄。”
杨同志还在备菜。
他和前来观摩的客人，示意了下在油锅前带着围裙的俞燃——在开了暖气的家里，男孩儿只穿了一件珊瑚红薄绒卫衣，身形高大修长。
他挽起袖子。
时不时放好作料之后，颠锅几下。
“我们家小燃做饭才叫一个厉害，我这几年手不行了，锅子重，要是遇上大菜啊，都是我外孙子来。”
“哟！”
多年没回来或者没见过的客人都要夸一句，“你们家出大厨啊这是！”
“是啊！”
杨同泽呵呵一笑。
中午留下来吃饭的客人，看着一桌子满汉全席，夸赞都是不绝于口的，新年新气象，来主人家吃饭说点好话是应该也是必须的。
一天下来。
不知道走了第几波客人。
杨同志和王同志的邻里关系好，初一就专程来拜年的小辈，也是不少的，只是怎么都无人提起俞燃的父母。
杨同泽和王友琴也不提。
亲近点的都知道……
两人的女儿女婿，也就是俞燃的爸爸妈妈，感情破裂，婚姻里双双出轨，把几岁的俞燃丢下不管，法院把他判给爸爸和后妈。
俞燃吃了不少的苦。
当饭都吃不饱的小俞燃被接到外公外婆家，两个老人家给外孙洗澡的时候，手下都能摸到骨头，二话不说，就直接收拾了屋子给孩子住。
隔日。
两个老人就托邻居介绍……
带了律师去找俞燃父亲，因女儿也是过错方——除了该要的钱要过来、把孩子的事情谈好，两人没和俞燃父亲掰扯半点事情。
带着孩子开始过日子。
头几年。
俞燃的母亲带出轨对象上过门，肚子也大了，在杨同泽还在为女儿的事情，摇摆不定的时候，王友琴直接就将女儿和新女婿赶走了。
还断绝了关系。
俞燃的母亲也是个犟脾气，在父母这儿丢了面子，再也没回来过。
过年亦如此。
后来，杨同泽心神不安，打听过女儿，听说她过的不错：生了个女儿比俞燃小了六岁，从孩子生下来她就一直在家里亲自照顾，和新丈夫也挺恩爱的。
就这一次。
之后。
杨同泽再也没打听过。
从这件事情开始，二老开始彻底和女儿断了所有联系，来拜年的人，也只和二老关系好，也不会过问俞燃母亲和父亲。
只当这两个人没存在过。
一整天。
小客房里堆满了亲戚朋友邻居的新年礼，晚餐后，送完最后一波客人，俞燃将客房的新年礼都整理收纳好。
又打算去洗碗搞卫生。
“阿公来。”
杨同泽接过俞燃手里热乎的抹布，指了指沙发，“累了一天了，去沙发上坐着玩玩儿，这些阿公来收拾，去吧。”
俞燃笑了笑。
“好。”
他说完好也没特意去歇着，拿起垃圾桶，在一旁等着老人家收拾好，把餐桌擦干净，他拿走过去接好，把厨余袋子打了个结。
“我下楼丢。”
“把衣服穿好小燃，晚上外面太冻人了。”
“嗯。”
俞燃洗了手穿好外套，提着垃圾下楼，老人家的担心也不是空穴来风，一月初的天实在太冷，人出来一会儿就手脚冰凉。
寒风阵阵吹。
掺杂着冰渣一样的风。
哐当！
俞燃把垃圾丢到小区垃圾站——单元楼门口的垃圾桶已经被扔满了，再往里塞垃圾，会脏的很不像样子，他只好多走几步脚。
原本三分钟路程。
他过了十分钟才回到家里，带上门。
“来！”
王友琴端着一杯热乎乎的甜酒蛋花过来，递给外孙，干燥温暖的手摸摸他脸蛋，“哎呀这么冷，赶紧喝点暖暖。”
“谢谢阿婆。”
没多久——
咚咚！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袭来。
“七八点了还有人来呀？”
王友琴拿遥控器调了电视频道，她坐的近，干脆走过去开了门，看向外面。
“诶？”
她眼神都亮了，生怕不够慈爱温柔似的：“小姑娘你找谁？大晚上的是不是走错一户了，家里有什么人呢，这周围阿婆都认识！”
“阿婆好。”
一道熟悉又轻软的声音传入耳朵。
俞燃捧着白茶缸的手一顿，他几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猛地转头看向门口。
王友琴出了名的好心肠。
“来来来先进来！”
“外面这么冷你进来说，好好想想，阿婆还有一个外孙，一会儿让哥哥送你回家，来！”
“可以吗？”
程识玥眨了眨眼睛。
“当然了！”
王友琴牵着她进门，握住她的手，“哎哟这小手冰凉，小燃啊，你给——”
不知道什么时候……
俞燃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他根本就听不清外婆的话，眼神死死胶着在被拉着进门的女孩儿身上，望着红围巾后程识玥精致漂亮的美眸。
她穿着一件香芋紫的短款羽绒服。
可能是为了赶路——她身下是厚绒牛仔裤和雪地靴，最简单的搭配，可由于那张小脸实在太过于惹眼……
她一进来。
让人清楚感受“蓬荜生辉”这一词。
王友琴没见过程识玥真人，第一次认不出，也不会想到她在这样的日子会过来，毕竟京市到临市春节高铁火车早就没有了。
临市没有机场。
开车过来六七个小时，还不算堵车的时间……
俞燃显然也想到这一点。
“小燃你站在这里……”
王友琴还没说完，就见自己大外孙死死盯了人家漂亮小姑娘半天，话都不说了，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里，拥了个满怀。
“诶！”
“你个臭小子！”
王友琴被吓到了，气急了，立马打了俞燃好几下，“怎么对人家小姑娘动手动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