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特拉福德的草皮还沾着香槟泡沫，穆里尼奥站在球员通道口，看着更衣室里狂欢的人群突然抬手示意安静。“听着，冠军属于每个人——包括我们的家人和朋友。”他扯了扯被泼湿的领带，声音带着笑意，“明天全队放假一天，你们可以选择休息，或者和家人、朋友一起庆祝。”球员们爆发出欢呼，穆里尼奥笑着补充：“后天上午九点，卡灵顿训练基地集合——我们还有更大的目标要追逐。”说完他转身离开，身后是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时间很快来到了5月25日的上午九点整，老特拉福德球场的新闻厅内，阳光透过穹顶玻璃在暗红色地毯上投下斑驳光影。曼联主教练若泽·穆里尼奥身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随动作反射出细碎的光，与身旁一身曼联红色训练服的队长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并肩走入会场。台下三十余台摄像机的快门声瞬间连成一片，记者们手中的录音笔纷纷对准前排的麦克风——距离5月30日伊斯坦布尔的欧冠决赛仅剩五天，红魔的23人决战大名单，终于要揭开谜底。
“感谢各位一早来到这里。”若泽·穆里尼奥落座后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标志性的低沉磁性，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大屏幕，“在公布23人名单前，我想先强调一点：这份名单里的每一个名字，都经过了教练组、医疗团队和体能部门的三重评估。欧冠决赛不是儿戏，我们需要的是能在90分钟甚至120分钟里保持专注的战士。”
屏幕上的灯光骤然亮起，门将位置的三个名字率先浮现。“大卫·德赫亚、迪安·亨德森、李·格兰特。”若泽·穆里尼奥的手指轻叩桌面，“大卫的经验无需多言，迪安本赛季的进步有目共睹，而李——”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丝浅笑，“他是更衣室的定海神针，这种大赛里，精神力量和手套一样重要。”
后卫名单滚动出现时，台下响起细碎的议论声。“特奥·费尔南德斯、鲁本·迪亚斯、阿什拉夫·哈基米、佩佩、迪奥戈·达洛特、约什科·格瓦迪奥尔。”穆里尼奥逐一点名，“鲁本和佩佩的中卫组合，本赛季在欧冠赛场零封过三支强队；特奥的边路冲刺和阿什拉夫的回防速度，能覆盖两个侧翼的攻防转换。约什科虽然年轻，但他在关键战中的拦截成功率高达83%，这就是我们需要的韧性。”
中场名单公布时，若泽·穆里尼奥特意加重了语气：“马尔科·维拉蒂、达尼·奥尔莫、内马尼亚·马蒂奇、尼科·威廉斯、胡安·马塔、斯科特·麦克托米奈、埃塞基耶尔·帕拉西奥斯。”他抬眼看向记者席，“马尔科的控球是破密集防守的钥匙，内马尼亚的拦截能切断对手的中路输送，而斯科特——”他笑了笑，“这孩子总能在最需要的时候站出来。”
前锋线的名字亮起时，全场的快门声几乎连成一片。“科迪·加克波、埃丁森·卡瓦尼、埃尔林·哈兰德、贾马尔·穆西亚拉、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梅森·格林伍德、迈克尔·奥利塞。”穆里尼奥侧身看向身旁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克里斯蒂亚诺不必多说，他在欧冠的进球数比某些俱乐部的队史总和还多。埃丁森的禁区嗅觉、埃尔林和梅森的活力与击力、科迪和迈克尔的边路突破——我们有足够的武器去撕开任何防线。”
名单定格在屏幕上，若泽·穆里尼奥身体微微前倾：“我知道有人会问，为什么是这23人？答案很简单：他们在训练里跑的每一步，在比赛里拼的每一次抢，都配得上这个机会。5月30日的伊斯坦布尔，我们不是去观光的。”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提高，“我们是去把奖杯带回来的。”
名单公布后台下便响起一阵细微的议论声，随后进入了记者提问环节：第一个提问被来自于《曼彻斯特晚报》的资深记者菲尔·麦克纳尔蒂拿到，作为曼联俱乐部的喉舌，这一点特权并不奇怪。他的问题直指两个球迷最关心的名字：“穆帅，球队队长、主力中后卫哈里·马圭尔和主力后腰罗德里戈·埃尔南德斯都已经恢复了有球训练，但名单中并未出现他们的名字。这是否意味着他们将彻底无缘欧冠决赛？”
若泽·穆里尼奥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两下，语气严肃起来：“首先我要明确，哈里和罗德里戈是极具职业精神的球员。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每天都在理疗室和训练场之间往返，甚至主动加练到深夜——这种毅力值得所有人尊重。”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台下，“但足球世界里，‘想上场’和‘能上场’是两回事。昨天下午，队医部门提交了最终评估报告：哈里的左膝韧带恢复程度尚未达到比赛要求，他在高强度对抗中仍有30%的二次受伤风险；罗德里戈的肌肉纤维撕裂虽然愈合，但爆发力测试结果比受伤前低12%。”
他将一份打印好的医疗评估报告复印件推到桌沿，封面上曼联队徽的狮子徽章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我和俱乐部医疗团队负责人史蒂夫.麦克纳利先生聊了整整两个小时，结论只有一个：不能拿球员的职业生涯冒险。哈里和罗德里戈都将不会进入23人比赛大名单，但应他们的强烈要求，他们两都将会随队前往伊斯坦布尔参加集训——他们是球队的一部分，更衣室需要他们的经验。”
身旁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适时补充道：“哈里在训练中一直给我们鼓劲，昨天他还拍着我的肩膀说‘决赛看我们的’。这种团队精神，正是曼联能走到今天的原因。”葡萄牙人的声音温和却有力，右手下意识地摩挲着左臂上的队长袖标——那是曼联俱乐部传承多年的红色臂章，边角已有些磨损。
随着第一个问题的结束，第二个问题则就有点尖锐了，提问的是来自《英吉利天空体育》的女记者凯伦·卡尼：“穆帅，上周英超收官战中，马库斯·拉什福德梅开二度，亚当·赫洛泽克更是贡献了一次助攻和三次关键传球，两人状态正佳却无缘大名单。这是否与他们昨晚被拍到出现在曼彻斯特的酒吧街有关？”
若泽·穆里尼奥闻言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穆式微笑”：“凯伦·卡尼女士，这只是俱乐部正常的球员轮换，是计划中的，和其他无关。大家应该都看到了在英超的最后几轮，我给了马库斯、亚当、维蒂尼亚……这一批年轻球员足够的上场时间，目的就是为了让11名首发球员和9名替补球员都能以100%的状态站在伊斯坦布尔的草皮上。当然不管是马库斯·拉什福德，还是亚当·赫洛泽克，他们都会随队前往伊斯坦布尔，感受欧冠决赛的氛围。至于你说的他们出现在曼彻斯特酒吧街的问题，我想说昨天是休息日，今天早上他们是按照规定时间出现在卡灵顿训练基地的，这就够了。”
随后的时间里，发布会的话题转向欧冠决赛本身时，会场气氛明显轻松起来。来自《队报》的记者Lo?c tanzi对着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说道，“克里斯蒂亚诺，作为曼联和皇家马德里两家俱乐部共同的传奇，你如何看待五天之后的这场欧冠决赛？”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狭长阴影。“曼联是让我学会飞翔的地方。”他声音低沉如大提琴，“18岁那年，弗格森爵士把我从里斯本带到曼彻斯特，教会我如何在英超的暴雨里奔跑，如何把眼泪变成进球后的怒吼。”他指尖轻叩桌面，“这里的每块草皮都记得我从蜕变，这种感情像血缘，永远断不了。”
闪光灯骤然密集起来。他忽然扬起下巴，眼神亮得惊人：“而皇家马德里？那是我把名字刻进历史的殿堂。”伯纳乌的回声仿佛穿透墙壁涌进来，“9年时间438次出场、450个进球，4座欧冠奖杯，那3次西甲冠军、3次世俱杯冠军，那些在更衣室里与队友撞碎的香槟瓶，在领奖台上被汗水浸透的队徽……这些不是数字，是我人生里烧得最旺的火焰。”
“说实话，关于这两家俱乐部孰轻孰重，很难选择！”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微微一笑，随即话锋陡然转厉，钢笔被稳稳按在桌面上：“不过我需要强调的是，现在的我左胸绣着的是曼联徽章。五天之后伊斯坦布尔的决赛夜，我会为曼联拼到最后一秒。这座奖杯，必须回到曼彻斯特。”
正在此时，坐在记者席的《马卡报》记者塞恩斯·德维库尼亚追问道：“那么如果进球，您会像当年在伯纳乌那样庆祝吗？”
全场瞬间安静。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目光掠过前排的这位西班牙记者，喉结轻轻滚动：“不会。”这个词像钉子般砸进空气里，“永远不会！”他抬手按住心口，“我可以为曼联拼断腿，可以在90分钟里对皇马的球门毫不留情，但进球后的庆祝？那是对皇马俱乐部的不尊重和对美凌格的背叛。”
他忽然想起2018年欧冠决赛那晚，自己在基辅的雨里亲吻皇马队徽的样子。“美凌格们曾在我每次触球时高呼我的名字，他们的欢呼里有我的青春。”他声音轻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尊重不是软弱，是我作为职业球员的底线。”
听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发言，新闻发布厅里的快门声骤然停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三秒沉默后，《马卡报》记者塞恩斯·德维库尼亚率先鼓起掌来，掌声像星火燎原般蔓延开，从稀疏的噼啪声渐成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