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后的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多瑙河的水汽还未散尽，阳光已将普斯卡什体育场的金色穹顶烤得发烫。这座以传奇球星命名的球场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被涌入的橙、红两色潮水唤醒——荷兰球迷的亮橙色球衣连成流动的海洋，捷克球迷则举着红白相间的国旗，在看台一角筑起醒目的“红墙”，两种色彩在球场入口处碰撞、交融，却又泾渭分明。
赛前两小时，球场外的李斯特广场已被人声淹没。荷兰球迷戴着郁金香形状的头饰，举着印着“孟菲斯·德佩，让布达佩斯变橙”的横幅，踩着《荷兰国歌》的旋律跺脚；不远处，捷克球迷围成圈，拍着啤酒杯高唱《我的家乡在哪里》，粗犷的歌声里混着烤肉摊飘来的烟熏味。穿橙色球衣的少年追着滚到脚边的足球，被父亲一把拉住——“别跑远，马上要进场了”，父亲的围巾上绣着荷兰三棍客的名字，边角已被洗得发白。
球场入口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两队晋级之路的集锦：荷兰队小组赛三战全胜，孟菲斯·德佩的任意球、登泽尔·邓弗里斯的边路爆趟历历在目；捷克队则是黑马姿态，帕特里克·希克那记半场吊射的画面闪过，看台上立刻响起捷克球迷的欢呼，紧接着又被荷兰球迷的嘘声盖过。安保人员穿着黑色制服，沿着通道两侧站成直线，他们的肩章在阳光下反光，目光扫过每一张检票的脸——有人攥着票根手在发抖，有人举着手机自拍，镜头里是“2020欧洲杯1\/8决赛 荷兰VS捷克”的字样。
赛前一小时，球员通道内的空气开始凝固。荷兰队的橙色战袍挂在衣架上，首发门将马滕·斯特克伦博格对着镜子整理手套，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马泰斯·德里赫特捏了捏斯特凡·德弗里的胳膊，两人相视一笑，却都没说话——斯特凡·德弗里的膝盖上还贴着肌效贴，小组赛最后一场的碰撞让他直到赛前训练都小心翼翼。主教练弗兰克·德波尔站在通道尽头，西装袖口挽到小臂，手里攥着战术板，上面用红笔圈着捷克队的边路空档，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球员们的背影，喉结动了动，终究没开口打扰。
对面的捷克队更衣室内，气氛却像煮沸的水。主教练雅罗斯拉夫·希尔哈维拍着托马斯·绍切克的后背，声音洪亮：“还记得小组赛怎么防住哈里·凯恩的吗？乔尔吉尼奥·维纳尔杜姆和他一样，别让他转身！”帕特里克·希克坐在角落，耳机里放着摇滚乐，手指在膝盖上敲着节奏，他的球鞋上还沾着训练时的草屑，鞋舌上绣着女儿的名字。弗拉迪米尔·曹法尔和帕维尔·卡德拉贝克凑在战术板前争论，弗拉迪米尔·曹法尔用钢笔指着荷兰队的边路：“登泽尔·邓弗里斯的前插太凶，我需要托马斯·霍莱什回防帮忙。”托马斯·霍莱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盯着他。”
几乎同一时间，在球场的另一侧，布达佩斯的阳光透过欧足联官方转播间的玻璃窗，落在费迪南德·范德法特的橙色领带和托马斯·罗西基的红白条纹衬衫上——两种颜色在桌面的战术板两侧相映，像即将碰撞的两支球队。导播倒计时的红灯闪烁，托马斯·罗西基抬手理了理麦克风，指尖划过印有“2020欧洲杯”字样的台标，笑着看向身旁的费迪南德·范德法特：“费迪南德，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对决’，希望赛后你别让我喝太多啤酒。”
费迪南德·范德法特挑眉，指节轻叩桌面，上面摊着两队的小组赛数据单：“托马斯，啤酒可以输，但比赛不会。不过先别急着聊胜负，看看我们荷兰队的小组赛数据——3战全胜，8个进球，这可是1988年“三剑客”之后，我们橙衣军团在欧洲杯小组赛的最佳开局。”
导播示意信号切入，费迪南德·范德法特立刻收敛笑容，眼神落在镜头上：“观众朋友们好，我是费迪南德·范德法特。本届欧洲杯，荷兰队让所有人看到了久违的进攻火力。c组的三个对手，乌克兰、奥地利、北马其顿，没有一支是软柿子，但弗兰克·德波尔的球队总能找到破局的办法。3-2险胜乌克兰，2-0完胜奥地利，3-0横扫北马其顿，8个进球里，有孟菲斯（德佩）的精准射门，有乔尔吉尼奥（维纳尔杜姆）的后插上，还有登泽尔（邓弗里斯）的边路爆杆——这支荷兰队，进攻端像一把多刃刀，每个位置都能制造威胁。”
托马斯·罗西基接过话茬，手指点向战术板上的3-5-2阵型图：“费迪南德，你们的阵型很有意思。荷兰足球传统的4-3-3讲究边路拉开、中场控制，可弗兰克·德波尔的3-5-2，把登泽尔·邓弗里斯和帕特里克·范安霍尔特这两个边翼卫推到了边锋的位置，这更像意大利式的“两翼齐飞”。小组赛顺境时，这种阵型能最大化进攻宽度，但到了淘汰赛，面对捷克队的防守反击，边翼卫压上后的空档，会不会成为隐患？”
费迪南德·范德法特闻言，拿起笔在战术板上圈出乔尔吉尼奥·维纳尔杜姆的位置：“你说到了关键，但我们有乔尔吉尼奥（维纳尔杜姆）。这位队长是荷兰队的“中场引擎”，小组赛3个进球，全是在关键时刻的后插上——对阵乌克兰，他补时阶段的头球锁定胜局；对阵北马其顿，他的远射打开僵局。他的跑动覆盖能弥补边翼卫压上后的空档，加上弗伦基·德容的传球调度，中场的平衡其实很稳固。”
“是吗？”托马斯·罗西基笑着摇头，调出帕特里克·希克的吊射回放，画面里足球从半场飞出，划过一道弧线坠入苏格兰队球门，“那你们得先防住帕特里克（希克）。捷克队d组的晋级之路比你们艰难得多，英吉利、克罗地亚、苏格兰，哪个不是硬骨头？但我们首战就2-0击败苏格兰，帕特里克（希克）那记45米吊射，不仅是小组赛最佳进球，更点燃了整支球队的信心。”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骄傲：“次战1-1战平克罗地亚，我们顶住了卢卡·莫德里奇和马特奥·科瓦契奇的中场压制；最后一轮0-1小负英吉利，其实是故意收缩防线，保存体力。4个积分，成绩最好的小组第三，这支捷克队或许没有荷兰队的星光熠熠，但我们懂得如何在淘汰赛生存——防守反击，抓对手的失误，希克的3个小组赛进球，全是这么来的。”
费迪南德·范德法特收起笔，看向镜头：“托马斯说得对，捷克队是块难啃的骨头。但荷兰队的边路威胁，不是那么好防的。登泽尔（邓弗里斯）小组赛2球1助攻，他的前插速度和传中精度，是弗兰克·德波尔战术里的“杀手锏”。对阵奥地利，他从右路内切爆射破门；对阵北马其顿，他的传中助攻孟菲斯·德佩得分。弗拉迪米尔·曹法尔今天要面对的，是本届欧洲杯状态最好的边翼卫之一。”
“那我们的托马斯·绍切克和安东宁·巴拉克，也不是摆设。”托马斯·罗西基立刻回应，手指在战术板上画出两道横线，“我们的4-2-3-1，双后腰就像两道闸门。托马斯·绍切克的拦截和长传，安东宁·巴拉克的跑动和抢断，能切断你们的边路和中路联系。小组赛对阵英吉利，我们就是靠这对中场组合，限制了哈里·凯恩和梅森·芒特的发挥。登泽尔·邓弗里斯想轻松前插？没那么容易。”
导播示意场上球员即将登场，费迪南德·范德法特靠向椅背，语气轻松却带着笃定：“不管怎样，这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荷兰队要延续进攻火力，捷克队要靠反击制胜。托马斯，我赌荷兰队2-1赢。”托马斯·罗西基挑眉，伸出手：“我赌捷克队1-0，希克再进一个。比赛结束，输的人请喝啤酒。”
两人击掌的瞬间，导播的红灯熄灭，转播画面切换到场内——球员通道的灯光亮起，橙色和红白的队伍即将登场。转播席上，费迪南德·范德法特盯着战术板上的3-5-2，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托马斯·罗西基则看着希克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
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四十分钟，裁判团队率先走进球场。当值主裁判谢尔盖·卡拉肖夫理了理深蓝色的裁判服，领口的欧足联徽章格外醒目，他弯腰摸了摸草皮——草屑沾在指尖，湿度刚好。助理教练伊戈尔·德梅什金和马克西姆·加夫里林跟在身后，两人对着边线的标记线核对位置，马克西姆·加夫里林从口袋里掏出卷尺，蹲下身量了量球门线的宽度，确认无误后朝谢尔盖·卡拉肖夫点头。第四官员乔治·卡巴科夫站在球员通道入口，手里拿着两队的出场名单，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电子屏上的倒计时，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此时的看台上，浪潮已翻涌到极致。荷兰球迷举起巨型tIFo，上面是范巴斯滕、克鲁伊夫的剪影，下方写着“橙衣军团，续写传奇”；捷克球迷则展开一面十米长的国旗，由二十个球迷手拉手撑起，国旗在风里猎猎作响，像一面冲锋的旗帜。现场dJ突然放起《we Are the champions》，全场球迷跟着合唱，声音震得看台座椅微微发麻，卖啤酒的小贩推着车在过道里穿梭，泡沫从纸杯边缘溢出，洒在人们的球鞋上，却没人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球员通道的入口。
赛前二十分钟，两队球员开始热身。荷兰队的橙色身影在草坪上散开，孟菲斯·德佩带着唐耶尔·马伦练射门，足球一次次撞在门柱内侧，发出“嘭嘭”的闷响；弗伦基·德容和乔尔吉尼奥·维纳尔杜姆在中场传球，两人的脚法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足球贴地滚动，几乎不弹起。另一边，捷克队的红白身影更注重对抗，托马斯·绍切克和安东宁·巴拉克模拟中场拦截，托马斯·绍切克用身体扛开安东宁·巴拉克，断下球后一脚长传，精准找到前插的帕特里克·希克，捷克锋霸不等球落地，凌空抽射，足球擦着横梁飞出，看台上的捷克球迷发出一阵惋惜的惊呼，帕特里克·希克却只是咧嘴笑了笑，朝托马斯·绍切克竖了个大拇指。
热身间隙，荷兰队主教练弗兰克·德波尔走到场边，对着登泽尔·邓弗里斯喊了一句：“注意弗拉迪米尔·曹法尔的助攻，别太靠前！”登泽尔·邓弗里斯点头，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橙色的发带已被浸湿。捷克队主教练雅罗斯拉夫·希尔哈维则蹲在场边，给帕特里克·希克比划着跑位：“斯特凡·德弗里和马泰斯·德里赫特的转身慢，你找机会插身后。”帕特里克·希克眯起眼，看向荷兰队的禁区，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赛前十分钟，球员通道的灯光骤然变亮。两队球员列队站好，荷兰队在前，捷克队在后，中间隔着裁判团队。当值主裁判谢尔盖·卡拉肖夫站在最前面，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裁判徽章，侧头对身边的助理裁判伊戈尔·德梅什金说了句什么，伊戈尔·德梅什金点头，握紧了手里的边旗。马滕·斯特克伦博格站在荷兰队最左侧，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穿过通道的缝隙，能看到看台上的橙色海洋；托马斯·瓦茨利克则在捷克队最右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将手套上的纹路。
当值主裁判谢尔盖·卡拉肖夫抬手看了眼手表，朝两队球员做了个“准备”的手势。孟菲斯·德佩深吸一口气，理了理球衣领口，荷兰队的队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帕特里克·希克摘下耳机，塞进口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马滕·斯特克伦博格率先迈步，橙色的队伍跟着动了，红白的队伍紧随其后，裁判团队走在中间，脚步声在通道里回响，像战鼓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