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毫无收敛。
那只腕骨精致的大手，骨骼线条分明，宛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牧莲生的优雅贵气，让人挑不出半分瑕疵。
“连先生，幸会。”江稚月整理好情绪，握住他的手，那温热的指尖便似在她掌心轻勾了一下。
牧莲生嘴角带着一抹狭促的笑意，落座后，上司原本想把江稚月安排在牧莲生身侧，但转念想到什么，立马坐在了二人中间。
“江小姐，我查阅你的资料时留意到，你大学尚未毕业，便已经入职瑞林一年，不知你是否有长期在此发展的打算？”
“我计划逐步在乌兹地区拓展分公司业务，希望能够与贵司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共同谋求发展。”
酒过三巡，牧莲生和旁人聊了一圈，话题又回到了江稚月身上。
她是在场最年轻的，不能让人忽视的，不仅仅关乎她出色的金融天赋......
江稚月已有稳定交往的男朋友，长期异国恋，显然是不可能的。
瑞林集团看中了她的天赋，打算重点栽培她，若江稚月有了离开的打算，对公司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瑞林集团对我来说就像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师，学生又怎会轻易离开自己的恩师呢。”江稚月微微一笑，并未正面回答。
她的话术却挑不出差错，听闻此言，瑞林集团的领导们神色都流露出赞许与欣慰。
“说得好。”
牧莲生嘴角扬起一抹更深长的笑容，仿佛要拉丝一般的目光流连在她脸上，江稚月微微偏头，轻啜了一口清酒，避开那双炽热的眼睛。
他们是否相识这个问题，凡是认出了牧莲生这张脸的人，恐怕都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剩下一些较为年长的员工，才可能会忽视这两人之间的交集。
牧莲生，赫赫有名的牧家之子，掌握着全球近百分之九十的金融领域，尽管近一年多来牧家的业务有所下滑，在经历产业转型，但仍旧保持着业内的领导地位和权威性。
一场设宴结束后，瑞林集团的领导们都汗流浃背，冒出了冷汗。
“这哪里是什么连老板啊，分明就是那位兰登堡的牧少爷！”
“确实是他，没想到他不仅能玩转金融，还能开创科技公司，和我们合作？确定不是要收购我们吗？”
“看来这又是冲小江姑娘来的啊.....”
......
江稚月是真的不想和牧莲生玩游戏。
她万万没想到，时隔一年，这个人会再度出现。
“稚月，别生气。”
设宴结束，江稚月便匆匆离开，牧莲生不紧不慢的追了上去。
他就像游戏里游刃有余的赢家，料定江稚月会在门口被保镖拦住。
江稚月回头看他。
牧莲生走到近前，微微俯身，高挑优雅的身影完全笼罩着她。
他伸手似乎想要触摸她的脸，却在半空微微停顿，他只是捏紧了手指，负在身后。
“秦肆可以来看你，兆野可以来看你，凭什么我不行？”
“他们一个是你的男朋友，一个是你的青梅竹马，那我是什么？”
他要在江稚月心里找一个答案。
“做你的情夫好了。”
牧莲生道：“一个渴望与你重新相识，因此创立了一家科技公司，只为再次回到你身边的情夫。”
江稚月一时间没说话，大厅里辉煌的光，照得她亮晶晶的眼睛，看得牧莲生胸口莫名发烫。
“致力科技发展，开放专利技术，就当造福平民好了。”
他在表达什么？
牧莲生也不知道。
他看着窗外沉黑的天色，勾唇道：“就当招待老朋友，也应该带我领略一下北国风光吧。”
真不容易呢，这一年为了来到她的身边。
牧莲生强忍着负面情绪，那些嫉妒，恼恨、愤怒、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他好像沉入了无底的深渊，挣扎在黑暗的边缘。
江稚月神色几许变化，唇边溢出了一丝极浅的弧度，“这边的雪山集中高海拔地带，现在天色已黑，路途遥远，不适合再前往。”
牧莲生眸色一闪，定定地看着她，江稚月道：“把你的名字改改吧，怪奇怪的。”
牧莲生终于笑了，嘴角的弧度轻轻弯着，这个男人习惯带着虚伪的客套，真情实感不达眼底，表面上看起来亲切友好，实则一肚子的坏水。
他会心一笑，腐烂的灵魂都如褪了层皮，眼尾上勾的桃花眼，微翘成了一个宠溺而又温柔的弧度。
“你原谅我了？”
“什么？”
牧莲生扯唇，“愿意做我的向导，不怕我绑架你去生孩子？还是说，同意我做你的情夫？”
江稚月转头就走，牧莲生抬手，保镖们很快退至两边。
“我的订单，你要不要？”慵懒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牧莲生静默在地，确信江稚月会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我家祖上都是投行的奠基人，要不我给你指点一二？你上一单的策划并购案十分不错，但你缺乏了实战经验，目前还只能参与一些小规模的并购项目。”
“我愿意将旗下的公司都拿来给你练手，跟你共同承担风险，手把手的教你。”
“就当作是一种补偿吧。”
牧莲生眼神变得柔和，他下定决心要找一个方法留在江稚月身边，绝不能就这样被淘汰出局。
牧莲生尝试着放手，尝试着遗忘，长辈们催促他把终身大事，尽快提上日程。
牧莲生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于是他只能将重心全部投入到工作，可命运弄人，他们身处同一个行业，她的名字总是如影随形出现在他的耳畔。
如果她注定要站在更高的舞台，那么他愿意付出一切。
“明天，欢迎你来我的公司，以朋友的身份。”他向前走了几步，将明信片放在她掌心，眼底竭力隐藏着翻滚的暗芒，好像那可怕的蛇尾缠上了女孩的腰身。
侵略十足的眼神，内里阴暗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