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水师向南航行,犹如海面一道遮天蔽日城墙。
唯有留下身后,渐渐沉没的战船、不住呼救的四国士兵。
韩影面向众人,紧握腰间魅影:
“本帅带领大奉水师,直取绪罗。诸位将领听令。史贞昊率领本部,直取争腊。肖国冲率领本部,直取兰仓。赫不败率领本部,直取扶南。”
众人立刻回应。
然而,赫不败却看向一旁的硕戴。
片刻过后,硕戴向前走出一步:
“韩影王妃容禀,我丽真水师出兵,乃是只为协助,并未想参与灭国,贪图开疆拓土。丽真水师义无反顾,将于大奉大军一同南下,但还请王妃体谅,无需令丽真单独一路。”
韩影面露一丝笑意,对硕戴的话仿佛早已预料:
“世子殿下无需多虑,摄政王早已知晓丽真会有如此诉求。大奉皇帝陛下、摄政王皆对丽真极为信任。摄政王有言……”
韩影说到一半停顿下来,片刻过后压低声音,脸色微红说道:
“摄政王有言,岳父大人有心相助,但劳师动众绝不能损了家底赔了钱,水师大军之资必然要不堪的敌国来出。”
众人闻言,无不是微微笑起。
刚刚的严肃气氛稍减,满是轻松氛围。
硕戴思索片刻,与赫不败交换眼神,转而继续说道:
“既然王爷信任,丽真定然不负所望。硕戴领命,挥师南下直抵扶南。”
众将领领命后,探讨着自然分散开来。
韩影特意唤来史贞昊询问。
他冰冷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丝柔和:
“总督大人,王爷在疆护如何?”
“回禀王妃。”史贞昊不敢有丝毫怠慢:“王爷一切安好,居住在城外神庙后宅院之中。”
“静音与孩子可还好?”
韩影声音极为平缓,没有丝毫怒意。
但史贞昊听来,却是如临大敌:
“的确,灿灿王妃亦一同住在宅院之中。”
“王爷为何迟迟不归?”
“这、因南洋小国作乱,王爷尊贵,自然不可贸然返回。”
“你正常回答便是,无需谨小慎微。”韩影微微皱眉:“王爷可否提及,何时返京?”
“王爷只等海上平息,现四国舰队已灭,想必会立即返京。”
史贞昊并不确定,只得硬着头皮应答。
他心中只希望,摄政王能够如他所愿,立即返程。
如若不然,真怕韩影王妃再询问。
“好,知道了。”
韩影幽幽一句。
史贞昊立即转身,快速擦去额头之上冷汗。
然而,身后再次响起韩影的声音:
“呃、送去的战报加上一句,家人都等他回家呢。”
“遵命。”
史贞昊无奈应下一声。
二人还真是两口子,都在战报中夹带私货。
如若换做旁人,定然是万万不可。
但这二位,权倾朝野摄政王、韩氏将门之后长女,自然是无伤大雅。
况且,谈笑风生之间,便要南下发起灭国之战。
韩影看向前方海面,对灭国之战并不放在第一位。
她深知涂一乐之意,这才令她统兵。
可这碾压之战,只要按部就班,绝无兵败可能。
韩影反倒是担心思念起来。
她只希望快些结束灭国战,好能返回京都团聚。
此时才惊奇发现,原本最想领兵出战,现在却被思念之情取代。
“传令下去,各方主帅返回旗舰后,全速前进。”
韩影唯有一个目标,速战速决。
神庙宅院之中。
涂一乐悠闲听取海上战报,不由脸上阴沉起来:
“什么情况,竟然把追月号重伤?他们干什么吃的?”
禀报的将领原本面带笑容,瞬间收敛起来,立刻变得无比严肃。
这可是捷报啊。
几乎是没有付出代价,却灭掉四国精锐战舰。
就算不发起灭国战,四国定然也是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元气。
可摄政王并不满意?
将领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询问:
“王爷,可要斥责舰队主帅?”
涂一乐闻言,脑中立刻浮现出韩影的脸。
斥责?
那可是要了命了。
“算了,算了,毕竟还有苦劳,回复随便夸赞几句吧。”
聂灿灿在一旁一语道破:
“乐哥哪里敢斥责?想必真若如此,那便无法返回京都了。”
涂一乐咬了咬牙,轻柔受伤的手臂:
“唉,被你们两个欺负,回头把你们全都派出去作战。”
“我又不是军中之人。”聂灿灿凑到近前:“现在海上平息,是不是可以返程了?”
“可以。”涂一乐随口应答,转而又看向屋内方向:“你去问问你九妹去。”
“好嘞。”
聂灿灿兴致冲冲进入屋内。
将领依然未离开,怯生生询问:
“王爷,那这夸赞之词?”
“这还来问我?你随便写便是。去吧,去吧。”
将领抱拳行礼,转身向外走去。
正在此时,聂灿灿已折返回来:
“乐哥,九妹说了,随时可以随之回京。”
“你等等。”涂一乐连忙叫住将领:“通知下去,准备明日返程。”
涂一乐很是高兴,静音终于可以放下。
第二天。
依然是浩浩荡荡队伍,出发前往黄宾港。
百姓们依然夹道相送。
但不同的是,这次涂一乐站在马车之外,不住向百姓们挥手致意。
依他的话来讲,上次迫不得已欺骗百姓,那么这次便要与百姓们热情互动。
涂一乐看着狂热的百姓,反倒是找到一丝明星与粉丝互动的感觉。
马车之中。
聂灿灿嘴上说个不停,不时查看静音怀中小公子。
“……,这几个孩子一同长大,想必王府今后要热闹的很。”
“是啊,慕承最小,希望他们能相处融洽。”
静音轻声细语说道。
聂灿灿微微挑眉:
“错了,错了,怎么能是最小?还有太、武王妃、悦可、阿依的孩子呢。再者说来,王爷今后……”
马车一阵轻微颠簸。
聂灿灿顿感胸口一阵翻涌,但马上强忍下来。
“我是说,今后还会有其他孩子呢。”
静音莞尔玩味一笑,随后轻轻拍了拍聂灿灿手臂:
“想必,被你说中了。”
“什么意思?”
聂灿灿一脸茫然。
静音只好指了指聂灿灿肚子:
“你呀,肯定是又怀了孩子。”
“不可能。”聂灿灿连连摇头:“我只是因马车摇晃罢了,再者说来,你又不是医者,咋能看得出来?”
“我非医者,但与你一样,都是过来人。你为何如此粗心呢?”
聂灿灿轻揉腹部,感受这般感觉。
似乎,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