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林七夜死死盯着那个走进来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吴痕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异常，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
“怎么了？”吴痕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喉咙里震动。
“……没事。”林七夜的声音有些干涩，
“一个老熟人。”
老熟人？
吴痕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能让林七夜这种反应的，绝不是普通角色。
他没有再问，只是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像一头随时准备扑杀的猎豹。
代号为“01”的男人走到了教堂中央，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轻轻往下压了压。
一股无形的，却又让人无法抗拒的威压瞬间笼罩全场。
原本还在窃窃私语，互相猜忌的众人，立刻闭上了嘴。
教堂里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交易，开始。”01号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他话音刚落，一个沙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先来。”开口的是02号，
“我需要‘衔尾蛇’在南美洲所有据点的最新情报。”
一个低沉的声音立刻接话：“我有。17号。”
“我需要‘天堂’在欧洲区域的神国坐标。”
“成交。”02号毫不犹豫。
两人走到教堂一侧的告解室，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林七夜和吴痕冷眼看着这一幕。
“还真是个黑市。”吴痕低声评价，
“没有规则，只有交易。”
“不，有规则。”林七夜的目光扫过站在中央的01号，
“他就是规则。在这里，没人敢耍花样。”
吴痕深以为然。
刚才那一瞬间的威压，让他都感到一阵心悸。
这个01号，是个怪物。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生硬声音响起，打破了沉寂。
“我有一个问题。”
说话的是05号，他胸口的编号闪烁着微光，
“我需要一份情报，关于如何安全且不被察觉地，潜入大夏境内。”
这话一出，教堂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嗤笑声在斗篷下响起，毫不掩饰。
“哈，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今年的指标还没完成吗？想来大夏冲业绩？”
“哥们，听我一句劝，去哪都行，别来大夏。”
“那地方的水，比我们这浑多了。”
嘲讽声越来越大，带着一股同仇敌忾的排外感。
在场的代理人，显然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大夏。
05号被这突如其来的群嘲给整不会了，他站在原地，似乎想反驳，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肃静。”01号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不带感情。
嘲笑声戛然而止。
“关于你的问题，”01号看向05号，
“没有这种情报。下一个。”
简单，粗暴，直接。
05号的身体僵了僵，最终还是在周围冰冷的目光中，不甘地坐了回去。
吴痕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群不知死活的鬣狗，总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七夜没说话，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01号身上。
01号环顾四周，缓缓开口：“这次的聚会，除了常规交易，还有一个重要信息要公布。”
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门’的波动越来越频繁，‘神秘’的苏醒速度也在加快。”
01号的声音不疾不徐，“旧神谱系正在洗牌，新的秩序即将建立。”
“很多老朋友坐不住了。”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根据可靠消息，‘十御前’，已有三人出世。”
“十御前”？
这三个字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些资历较浅的代理人满脸茫然，但更多的人，
则是倒吸一口凉气，斗篷下的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靠……”
吴痕也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帮老不死的也出来了？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林七夜的眉头紧紧皱起。
“十御前”是什么？
他飞快地在脑中搜索着病院的资料，却发现一片空白。
这似乎是一个连诸神精神病院的数据库都未曾收录的，更深层次的秘密。
“他们是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那批怪物，”吴痕的声音凝重无比，
“每一个都代表着一种规则的极致，是行走的天灾。”
“他们不属于任何神系，只听令于……那一位。”
“那一位？”
吴痕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问了。
林七夜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正想追问，眼角的余光却猛地瞥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
教堂的角落里，那个被孙悟空指认出来的神明之一，03号，正悄无声息地站在阴影中。
他似乎察觉到了林七夜的注视，缓缓地，抬起了头。
然后，他抬起手，将自己的兜帽，摘了下来。
兜帽之下，不是一张完整的脸。
那是一张只有左半边的脸，右半边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啃掉了，
血肉模糊，甚至能看到森白的骨茬。
而那完好的左半边脸上，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角咧开一个夸张到诡异的弧度。
他对着林七夜，无声地笑了。
像是在说：我看到你了。
或者说：下一个，就是你。
在林七夜心脏骤停的瞬间，教堂的另一侧，
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盖过了所有人对“十御前”的恐惧。
“我这里，有一份关于‘王’的情报。”
说话的是22号，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去，
“一份关于……那位最古之王，和他宝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