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科长,如果我没记错,这是财务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何文强不悦的把杯子放下,身体往凳子后靠了靠,双手搭在桌上看向姜棠。
“还是说姜科长才进工厂两个月,就想着取代书记的位置,决定厂里的大小事了?”
何文强的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姜棠盈盈一笑,也拉开何文强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
“何副厂长不用那么着急的给我头上戴帽子,我只是根据你们生产科同志的力气,做出的适当建议。”
“至于是否采纳,那还得看书记跟厂长那边是不是?”
何文强以为姜棠会怂,以为姜棠会像昨天一样,不跟他争论那么多。
但是他错了。
姜棠也是个会据理力争的人。
平时不想争,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
关键时刻,例如自己部门的同志,莫名奇妙的被对方打的时候,那该争还是要争的。
何文强试图用副厂长的身份地位来压她也不行。
他想让材料科的人道歉,姜棠也不答应。
寸步不让。
“姜科长,你是铁了心要带领你们材料科与生产科作对是不是?”
“有这般想法的人不是何副厂长吗?”
姜棠弯起眉眼,好看的眼眸里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何副厂长,你不能因为厂里领导班子决定处罚你们生产科,就对我们材料科怀恨在心,趁机闹事。”
“我们材料科也接受了相应的处罚,处罚还不比你们生产科轻。”
“你如果一直耿耿于怀,那以后的工作很显然是开展不下去的。”
小人参主打的就是一个,有话就说,一语中的。
何文强被气得够呛。
他本来是想拐一些弯弯绕绕,敲打一下姜棠,顺便让材料科栽个跟斗。
结果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竟然被她大喇喇的就说了出来。
这让何文强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姜棠,你一个才出社会不久的黄毛丫头,你不要仗着你学历高,嫁了个好男人就信口雌黄!随意污蔑我。”
“污蔑?”
姜棠带着疑惑反问,“何副厂长的意思,是你对材料科完全不记恨,生产科被罚款是罪有应得了?”
“你!”
何文强一巴掌拍在了桌上站起来,怒视着姜棠。
姜棠微笑着挑了挑眉,环抱着胳膊往后靠了靠,姿态悠闲的看着何文强。
与何文强相比,她才是更沉得住气的那一个。
她更像是何文强的领导。
“这是在干什么呢?”
外边传来赵毅的声音,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从外边走了进来。
“我听说今天中午在饭堂发生了一些小摩擦,怎么了这是?”
赵毅进来,视线环顾了一眼屋内的人。
姜棠缓缓站起来打招呼。
何文强也出声,“厂长。”
赵毅点头,视线落到姜棠的身上,“小姜,这是怎么回事?”
姜棠让向秋芳来与赵毅解释。
其实身为厂长,在工厂里肯定是有自己的人脉,视线的,不过他既然要再听一遍当事人的解释,那就再说一遍好了。
向秋芳实事求是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赵毅一边听,一边点头。
“明白了。”
“这很显然是一场误会嘛!”
他说着,抬眸看向生产科的田桂芬她们,“你们几个,在厂里乱传向组长的谣言,被人反驳了还率先动手惹事打人,真当厂里是你们自家的菜园子是不是?”
“想要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赵毅说到这里,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既然这么喜欢折腾,那就别在厂里上班了,都回家去折腾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去。”
“厂长!”
何文强要替自己的员工出声。
赵毅的视线落到了何文强的身上。
“文强啊,我们是老同志了,在觉悟这方面相信不用强调了。”
他的话直接打断了何文强接下来的话。
何文强顿了顿,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话头转了几圈之后,才出声,“厂长,在饭堂闹事是她们的不对,但是材料科的人也有份,不能只处罚我们生产科的。”
“怎么?还想着拉着别人共沉沦?”
赵毅反问。
“厂长,你不能这样,站在材料科那边,只帮他们吧?”
何文强努力控制自己的怒气。
赵毅笑了笑,“老何,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何文强下意识问。
姜棠大胆猜测,“先惹事者,责任全负?”
赵毅笑着点头。
何文强……
所以,这个姜棠什么时候与赵毅关系这么好了?
赵毅竟然如此的偏帮她?
何文强想不明白。
在赵毅的拍板之下,生产科带头挑事的田桂芬,被罚了半个月的工资。
至于材料科的,这一次的罚款就免了。
这让何文强气得够呛。
生产科的那几个人也气得跳脚。
她们被罚款了,还认为是厂长偏心,还想闹到书记那里去,让书记好好帮他们做做主。
何文强见状,让她们安分点,别再折腾了。
不然到时候真被开除了,就算他这个副厂长,也保不住她们。
至于材料科这边,姜棠也让宋香兰她们别闹事了,不然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这一次是赵厂长站在她们这边,下一次就不会了。
至于赵厂长为什么站在她们这边?
姜棠也有些疑惑。
等她下班之后回家,询问了陆长征才知道,赵厂长是他以前的老班长。
姜棠……
所以最后还是他出面,让赵厂长偏帮她?
“没有,只是以前我跟他提过一嘴而已,我没有特意交代他。”
陆长征也没想到,今天老班长就出面帮忙了。
“那个姓何的副厂长,一直在厂里刁难棠棠吗?”
“也不是一直刁难。”
“就是他有些生气。”
姜棠思来想去,觉得何文强应该是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所以才一直耿耿于怀。
想找个机会,还回来。
现实中很多这样的人,算不上多坏,就是自己不愿意吃亏罢了。
“陆长征你不用担心,他占不到我便宜,欺负不了我的。”
姜棠抱着男人的胳膊,笑眯眯的让他不要担心。
陆长征也露出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
“嗯。”
“如果他真的太过分了,那么棠棠也不用害怕。”
“有我在。”
陆长征不做仗势欺人的事情。
但是如果对方太过分,一直欺负他媳妇儿,那他是不介意用手中的权势,欺负一下人。
“我知道呀,陆长征最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