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龙君？”
杨岱问道。
“绝无这种可能，四海龙君与我同气连枝，况且四海之内各司其职，互不干扰，若真是他们动手脚，定然早就被察觉，又岂会到今日才露端倪？”
“再者，若是他们所谋划，必然做得滴水不漏，这种明晃晃的蠢事四海龙君怎么可能去做？”
老龙说道。
杨岱本来也是想着是不是老龙一系在龙族中得罪了谁。
但既然老龙点明了这一点，他就不去想了，转而将思路换到别的地方。
杨岱看着江面没有说话，老龙也不打扰他，许久之后，杨岱忽然不答反问道：
“龙族已经很久没有开辟荒海了对吧？”
“对，越是向外就越是困难，现今四海已经足够广阔，再拓展并无太多益处，而且现存真龙的数量也是一个问题，更重要的是荒海环境恶劣，不适合真龙修行，所以才没有继续扩张。”
老龙解释道，荒海环境确实恶劣，哪怕真龙也是如此，不仅真龙，其余水族也是如此。
荒海之中水压极高，寻常生物根本无法在荒海之中生存。
即便是强如真龙，也要依靠灵石和丹药辅佐。
世间有几条真龙，对于龙族内部和外部而言都是一个秘密，从来都不曾明言。
或许一些龙君知道但也不会说出来，哪个海沟甚至荒海某处都可能存在真龙。
这个秘密不是没有意义的，它让四海保持了平衡，也是维护龙族统治的基础。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如今的真龙肯定是比上古乃至天地初开的时少的，毕竟时代变迁，岁月变幻，不管是真龙亦或是神兽，都会渐渐陨落。
杨岱心中揣测着龙族的情况，再度发问道：
“那瑞殿下真的开辟荒海，除了追随他的万千水族，那些真龙会有多少臣服于他呀？”
“即便是我，也只会在他实在难以支撑的时候帮一把，龙族已经万余年没有开拓荒海了”
老龙说道。
“已经万余年没有开拓了吗？
杨岱问得郑重，老龙看向他，回答得也更郑重了一些：
“确切说，已有八万七千九百多年，老朽还未出生之前就不动荒海了，现今龙族那些老家伙，已无参与过拓荒之辈了。”。
“所以荒海也已经停滞不前了，瑞儿开辟荒海之事，恐怕是唯一的突破口。”
八万多年！
杨岱惊讶。
但又皱起眉头，龙族的长寿是公认的，难道没有八万岁的老龙？
真龙要活八万岁绝对不算难吧？
即便是真仙，八万之寿也不是什么难以企及的目标才是。
而且真龙的寿命悠长，每一个都是顶尖强者，这样的强者，应该也会有一些延长寿命的办法吧？
当然，也不排除一些龙君和真仙早已死去，只剩下传承下来的真血和精元才可以做到。
老龙看出了杨岱心中的疑惑，缓缓说道：
“活的越长劫难越大呦……三灾九劫同样适用于龙族的，龙族的寿命是按照真龙实力的提升，而增加寿命的方式却是按照真龙实力降低。”
杨岱眼睛微眯，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或许这是对整个龙族的一次试探，如果不开拓荒海，则能证明龙族已然余力不多，或者失去了进取心，即便开拓荒海，同样能看到四海真龙的反应，也算是阳谋……”
老龙眉头一挑，严肃至极的看向杨岱。
“听先生的意思，或许还有阴谋？”
杨岱冷笑一下道：
“阴谋自然是有，而且还不小。”
杨岱顿了顿道：
“哼是啊，此前荒州之乱就算是一个阴谋，还有那五衰虫，恐怕也算，甚至还不止呢。”
老龙闻言脸色大变，震撼至极的看向杨岱，
他立刻领会到老友话中之意，也明白了其中的严重性，可以说除了杨岱，几乎没人能提出这种夸张的假设了。
“谁敢算计我龙族？”
“或许有人希望四海崩灭吧……”
“莫非你怀疑……”
杨岱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老龙的猜测。
他这会其实心中是有些发凉的，身上都不觉有种过电的感觉，肯定是有人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或者说已经实施了，但他却没发现，而现在他发现了。
“先生，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告诉老夫，究竟是何人布局？”
老龙脸色凝重至极，这件事若是真的，那影响之大超乎想象，恐怕不亚于一尊真仙亲自出手，因为这涉及的东西太多了，牵扯的利益也太多了。
莫非对方真得这么厉害，经过第一次的试探认定一些事之后，竟然第二步就要对四海龙族出手了？
难道还是玉皇会？
杨岱心中震动，但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荒唐念头，正如他此前分析的那样。
对方就算有心对四海龙族出手，只怕也没办法太直接，更可能是试探一下四海龙族的底线，从而选择另外的方案。
而且这一步走得这般大胆，恐怕也没有成功的可能。
他们应该是借助了其他势力才是，但具体是何人杨岱一时半会儿倒也推断不出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究其根本，若要颠覆天地，几乎可以算是四海之基的四海龙族是个绕不过去的坎，又恰逢龙子化龙成功，当然不可能放弃合适的机会。
而他们的第二步恐怕还是想要争夺天地气运。
龙族最强悍的地方便是繁衍速度，虽然这些真龙的寿命普遍比凡俗更长。
但相比之下，真龙数量始终稀少，在这个阶段，真龙的数量往往就决定了其地位，尤其是在真龙的数量不够的情况下。
这也导致，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各方势力仍旧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去拉拢真龙。
而杨岱的目光看向远方，老龙见他不语又出声道：
“杨先生？”
“玉皇会。”
杨岱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老龙瞳孔瞬息收缩了一下，然后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五衰虫的来历，我龙族追查了很多年了，但从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头绪。”
“上次和先生一起去荒海所查到的线索，已经是最大的突破了……如果真是玉皇会所为，老朽心绪难安啊！”
“在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杨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脸色平静的道：
“玉皇会隐藏得太深了，连我等都被瞒了这么久，不知道暗中布局多久，如今更是将触角伸到了四海龙族之中，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