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叶姐，我真觉得你是把弦绷太紧，有些敏感了。
要不明天对阵黑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保证完成任务。”
叶锦璃依旧在想着她想不通的事情：“陈墨，别太轻敌，越是觉得稳的仗，越容易出岔子。
黑棋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上一个敢这么说的赵峰现在还在惩戒营里反省呢，你想步他的后尘？”
陈墨脸上的轻松淡了些：“唉，叶姐，没事的。
赵峰用的是老办法，我这可是现代打法——咱们现代人打仗，哪还用主将冲在最前面？
我就在指挥车里用望远镜看，手下的人按流程来就行。
再说了，我带的物资够撑一年，黑棋那点补给，撑死也就半个月，我耗都能把他耗得没力气，到时候他不投降也得退。”
叶锦璃看着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再劝下去也难让他改变主意，况且眼下确实需要有人正面牵制黑棋，她才能腾出手查张宇的动静。
她终是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标注着“密”字的地图，铺在桌上：“行，那正面战场就交给你。
这是黑棋目前布防的大致范围，你记住，能牵制就别硬攻，尤其注意外城以西的峡谷，那里易守难攻，别让他把你诱进去。
我这边会盯着系统全息地图，再派斥候去虞国以及相关各地，看看张宇到底在搞什么鬼。”
两人当天就分头行动。
陈墨带着两万人的合成旅，拉着三辆自行火炮车和满满各式火器，往黑棋驻守的韩国外城开去。
他本以为黑棋会像之前那样，炮轰他们或者派先锋出来迎战，没成想抵达外城时，城门紧闭，城墙上插满了黑棋的旗帜，守军趴在垛口后，连个人影都不露。
“将军，黑棋这是打算据城而守？”副手凑到指挥车旁，有些疑惑地问。
陈墨盯着屏幕上的无人机侦查画面，皱了皱眉：“他倒会省事，想跟我耗？行，那就耗。
先派无人机去摸清城墙上的火力点，再用火炮轰他的城门，我看他能守多久。”
火炮轰鸣着炸开，外城的城门被轰出了几个缺口，可黑棋的守军像是不怕死一样，顶着炮火用石块、木板堵缺口，硬是撑了三天。
直到第四天，外城的东南角被轰塌了一段城墙，守军眼看要守不住了，才从北门撤出，往新郑方向退去。
陈墨没敢追，怕有埋伏，只是派人接管了外城，清点伤亡时发现，自己这边只折了不到两百人，而黑棋留下的尸体也不过三百多具——这伤亡比，实在太反常了。
可他没多想，只当黑棋是怕了自己的火力，休整了两天后，又带着人往新郑推进。
新郑是韩国的旧都，城墙比外城坚固，黑棋在城墙上架了不少弩箭，还在城外挖了壕沟。
陈墨还是老办法，先用无人机炸掉弩箭阵地，再用火炮轰城墙，等城墙塌了口子，才派步兵冲进去。
这场仗打得比外城更磨人，黑棋的守军像是拼了命，每一条街道都要争夺，陈墨的人攻到内城时，已经过去了二十天，手下也折了近一千人。
直到韩国所有失地收复，黑棋才带着剩下的三千多残兵，一路往韩国边境退去，回到虞国境内。
陈墨没敢追太远，毕竟再往前就是虞国的势力范围，他怕撞见张宇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棋退走。
算下来，从拿下外城到把黑棋赶出韩国，前前后后用了整整一个月。
而另一边，临时叶府里，叶锦璃盯着系统全息地图，眉头却一天比一天皱得紧。
倒不是怕陈墨战功太多，而是实在太顺了，顺得不可思议。
陈墨每传来一次捷报，她心里的疑云就重一分——外城之战，黑棋的行为太奇怪了；
而新郑之战就更奇怪了，黑棋明明能早点退，却硬撑了二十天，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更奇怪的是，从陈墨开打那天起，虞国边境就安安静静的。
张宇那边肯定知道他们来援兵了，可别说派兵支援黑棋，连个探子都没派过来，仿佛黑棋不是他派出去的人一样。
叶锦璃分析对比着系统全息地图里虞国的蛛丝马迹，虞国区域的光点平静得不像话，可越是平静，越让她不安。
她索性打开系统的语音视频功能，把陈郡的陈禹泽、蔡郡的柳茵、负责后勤的夏瑶、掌管情报的安静和钱瑞都拉了进来。
视频刚接通，陈禹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几分忙碌后的疲惫：“锦璃，这时候开视频会？
我这边刚把陈郡的赈灾安置点弄好，手下的人还等着我安排下一批赈灾粮呢。你不是在帮韩国对付黑棋吗？陈墨那小子不是过去帮忙了吗？怎么，是出什么事了吗？”
叶锦璃揉了揉眉心，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有件事想不通，想跟大家聊聊。”
蔡郡的柳茵端着一杯茶，问道：“有什么想不通的，说来听听。
是不是跟张宇有关？我这边也收到消息，虞国之前闹雨灾的几个郡县，灾情好像已经控制住了，比我们蔡郡还快了半个月，这不对劲。”
叶锦璃点了点头：“不止这些，黑棋领了十万兵攻韩，今年他们雨灾结束后就拿下了韩国五个郡，更是杀了韩王。
陈墨上个月带合成旅过去，黑棋先是据城而守，守不住了就退，从外城到新郑，打了一个月，最后黑棋带着残兵退出韩国。
全程张宇没派一兵一卒支援，甚至连个慰问的信使都没有。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张宇要是不想管黑棋，当初为什么派他攻韩？要是想管，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黑棋被我们打退？”
夏瑶在一旁皱着眉想了想：“会不会是张宇本来想让黑棋偷偷拿下韩国，没料到我们会插手？
毕竟韩国离我们夏国的边境近，我们发现后支援得快，黑棋打不过，张宇也就懒得管了？
再说了，韩国现在已经被我们接手，变成了韩郡，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柳茵冷笑了一声，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夏瑶，你想想，张宇是什么人？
他在虞国三年，先是帮虞王推新虞法，清了一批旧贵族，又灭了周边三个小国，从来都是算无遗策。他会犯‘没料到我们会支援韩国’这种错？
而且黑棋退得太干脆了，陈墨说黑棋的残兵退出韩国时，连粮草都没来得及带走，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要退一样。”
安静一直没说话，这时才开口，目光看向镜头里的钱瑞：“老钱，你们负责灾情统计，之前雨灾最严重的虞国东部郡县，他们是怎么在一个月内控制住灾情的？
我们蔡郡、陈郡还有夏郡，花了两个多月才把流民安置好，虞国的执行力怎么突然这么强了？”
钱瑞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别提了，从开春下大雨开始，我们就忙着统计受灾人数、调运粮草，天天连觉都睡不好，哪有空时时刻刻盯着虞国的动静。
只知道虞国的灾情在半个月前就报了‘已控制’，比我们快了近一个月。
我还派了人去打听，说是张宇亲自去了东部，还带了一批新提拔的官员，那些人办事特别快，连旧贵族的粮仓都敢直接封了调粮。”
叶锦璃听到“旧贵族”三个字，心里猛地一动：“这么说，张宇是借着雨灾，把虞国的旧贵族彻底清了？
可虞王能同意吗？那些旧贵族是虞王的根基，张宇动他们，就不怕虞王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