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王爷，是属下的疏忽。”
秋大管家听完凌青的汇报后，顿感惭愧。
“本来想着等这几个侍卫顺便摸出一些情况来，再派出去跟踪的好手。怎么也想不到，柳仁居然会如此的厉害。”
裴云栖现在也是略感吃惊。
把藏在袖子里的那柄匕首拿出来，用手摸了摸。暗想，这个小女人果真是自己的福星呀。
“你去和那个吴娘子，好好说一会儿话。这次要问仔细了。”
“是。”
秋大管家插了下头上的虚汗，立即下去了。
裴云栖这才看向旁边的侍卫。“曹侍卫，知道你娘在干什么吗？”
“她给徐姨娘买东西吧，我娘这人特别爱瞎逛。”
裴云栖却摇了摇头。“你去问吧，她说不定知道点什么。”
当暗夜之色爬上了各家各户时，家家早已是熄灯安睡，一个人影在头上披了个大褂子，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袱。
从徐家出来了。
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娘。”
曹侍卫看到老娘停下了脚步，赶紧快步走了过来。
“娘，这个时候你不睡觉，要去干什么？”
“吓死老娘了。”曹婆子一个人走在暗黑的小巷里，本就有些害怕。
却忽然感觉身后有人。
提着的一颗心，差点从嘴里蹦出来。
曹侍卫刚走过来，就被曹婆子伸手一顿打。
“你要干什么，想吓死老娘吗？”
“娘，半夜三更你不睡觉，你要去做什么？”
曹婆子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儿子身上的那光鲜的好料子衣裳。
“想知道我去干什么，回去换粗布衣裳，再把头发随意用布系一下。哦，把脸色弄得难看一点。”
这些对于曹侍卫来说，倒不是难事。
本来还想继续问的，又一想王爷让搞清楚，就赶紧去装扮自己了。
不一会子，母子二人打扮成苦出身的普通百姓，从穷巷区左绕右绕，来到了柳家药铺所在的那条街道。
“看到么，那个药铺是柳家的。”曹婆子用手指的指。
“药铺旁边的那个铺子，就是柳家卖了2万两银子的祖传的铺子。可我这几日发现，柳家的管家好几次出入这个铺子。”
曹婆子又斜了眼自己那发呆的儿子。
“你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吗？”
“那个铺子，现在还是柳家的。”曹侍卫咬牙切齿骂道，
“好个柳仁，搞了一手瞒天过海。让别人都感激他，还得到了陛下的赞赏。他胆子还真是大啊，连陛下都敢骗。”
曹婆子却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他把这些事儿传到陛下跟前的，即使将来被人爆出来告知陛下。
那与他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柳仁的步步算计，确实厉害。
即使以后陛下知道了是柳仁自己掏的2万两赈灾，也并不是真的把铺子卖了。
柳仁也会找很多借口。
又或者，这件事不会被传到陛下耳中。
毕竟，柳仁的“柳大善人”，肯定会名动天下。
曹侍卫终于想通了这一点，对自己的老娘佩服的不行。
“所以，他的名声让很多人不敢乱说话，他步步为营取得了天下人的称赞，陛下对他的赏识，也只会一日胜过一日。”
“好厉害的人啊。”曹侍卫现在还真有点无法把那个憨憨厚厚的人，与这样算计到如此的人，放在一块。
“无法想象是一个人。”
“他喜好男色，钱财无数，想骗过所有人。还想害王爷和姨娘，你老娘我，一定得把他的蒸面皮给揭下来。”
曹侍卫看着斗志昂扬的老娘，立即狗腿地上前把她怀里的布包接了过来。
“这是要干甚啊？”
“我从家里弄了点盐，到黑市上卖卖，再打听打听那边的消息。”
“嘶……”曹侍卫倒吸了口凉气。
一是感慨自己的老娘胆子大，二来也深知老娘的心细。怪不得王爷总让他跟自己的老娘多学学。
“贩私盐这事，得跟王爷讲清楚。”
“那自然。”曹婆子白了眼这个老实的儿子。
“一会儿和人说话，你得低着头。”
王府的侍卫，尤其是像曹侍卫这种紧跟在王爷身边的亲卫。
平时看人，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曹侍卫立即低着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小子。
紧紧跟着。
心想着，徐瑶蓁还真是厉害。自己以前都没发现老娘这么强，还有那个吴娘子，他早认识这个人。
根本没发现有这些本事。
归根结底，全都是徐瑶蓁会用人。
还会哄人，把王爷给拿捏的死死的。
这次跑出娘家，生生把太妃娘娘气个仰倒。
到现在，王爷也没说个重话出来。
曹侍卫吁了口气，心中对徐瑶蓁也越发佩服了起来。
“好了，跟着前面的人进去。”
曹婆子跟着一些同他们相似的人，朝前面的街道走了过去。
在巷子口，有几个衣着尚好的，站在那间柳家的医馆门口。
只要是有人想从这里走，他们就会伸出手来。
“摆摊还是买东西？不同的摊位收费不一样，买东西收5文。摆摊的，现在还有……”
最后，曹婆子找了个50文的很偏的位置，摆了摊。
她把包里包着的罐子放在地上，然后伸腿踢了一脚旁边发愣的曹侍卫。
“吆喝呀，愣着干什么？”
曹侍卫这辈子从来没感觉这么拘谨过。
张张嘴，怎么也喊不出来。
然后腿上又被老娘踹了一脚，听到老娘那出声出气的声音。
“赶紧吆喝。”
曹侍卫连忙缩了下脖子，实在觉得这种事很丢人的。
想了想，把腰上的带子解下来扯开后，把脸遮住，这才觉得能张口了。
“有盐了，有盐……”
就在曹侍卫喊的同时，竟然看到了个不该出现的人。
瞪大眼睛盯着看的时候，后脑勺被拍了一下子。
曹婆子瞪了他一眼。“有人买盐。”
可曹侍卫还是忍不住看了这些人。
竟然进了那个曾经被柳家卖了的铺子，卖了2万两的，祖传的那间。
柳仁，从里面走了出来，把那二人迎了进去。
转身的时候，还朝左右看了看。
曹侍卫一直都缩着脖子。
他们带的一小罐盐很快在夜市上卖了，曹婆子带着曹侍卫迅速离开了。
曹侍卫是直接回家去了，曹婆子一直等到天亮时，看到徐瑶蓁起身后，才上前说了昨晚的事。
徐瑶蓁立即明白那几个人聚在一起在干什么？
“把那些东西换掉吧。”
曹婆子的粗眉毛耸了两下，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