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穿鞋下地跑过去,推开门才发现外面天都蒙蒙亮了。
“三大爷,你咋的了?”
我敲敲门,很快三大娘就把门打开:
“你三大爷屁股上长个刺!”
我往炕上瞥了一眼,他正撅着屁股低声叫唤,只是屁股上已经没有刺了。
只是地上他的拖鞋边上,有一小疙瘩像肉似的啾啾。
“没事儿,我三大爷不是那地方不得劲儿吗?我找老仙儿给他治了。”
听我这么说,三大爷也不哼唧了,立刻说得劲儿了不少。
“你瞅你瞎叫唤,把孩子都吓醒了,老疙瘩,你回屋睡觉吧,大娘给你做饭。”
我正准备帮忙干点活,大门就被拍的哐哐响。
“大清早哪个王八犊子在外面闹腾?老疙瘩,你赶紧回屋别冻着,我去看看!”
“三大娘,我去吧,兴许是找我的!”
我拦住要出门的三大娘自己走了出去,一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刘青。
他脑袋上的包又青又紫,明天结婚都得顶着。
“你好,我有事儿找陈大仙。”
刘青还挺有礼貌,有点头又要握手的。
“我就是,进来吧。”
他完全没认出我,说实话要不是他身上独特的气质,昨天我也认不出他。
也不知道现在还到处漫鼻嘎子不。
“你是陈大仙?哎呀真年轻啊!我瞅你跟我差不多啊,你咋出马了?你家几个老仙?能不能卖我俩?”
我没让刘青进屋,他在院子里打量一圈就开始用嘴放屁,没等黄天赐动手,金翠玲跳起来亲了他一口。
刘青嘴上立刻起了一串密密麻麻的赖疙瘩,疙瘩里往出冒白尖,看得我头皮都跟着刺挠。
“哎?我这嘴咋地了?咋火烧火燎的!疼啊——”
刘青捂着嘴,白尖被刮掉蹭到手上,他掏出手机用相机照了照自己,吓得“妈呀”一声,手机都飞了出去
等他疼的满院子乱蹦哒好几圈,恨不得用嘴往墙上蹭,我才准备一碗符纸水递给他。
“两千!”
刘青不明所以,他嘴边的赖疙瘩已经被抓破不少,蔓延到脸上脖子上,看着就像个站起来的癞蛤蟆。
“你被脏东西缠上了,喝了符纸水能好,符纸水两千!”
我耐着性子伸出手,刘青也伸出手要来接过我手里的碗。
“这是我们家金蟾仙特制的,先给钱!”
刘青眼中闪过一抹心疼,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个长款钱包,一打开一排银行卡,一张里面三毛钱那种。
他从现金里数出两千块钱递给我,接过符纸水一饮而尽。
金翠玲就趴在他脑门上对着他的脸撒尿。
这可不算作恶,是刘青自己嘴太贱。
情况缓和一些后,刘青才想起来说正事。
“大仙你这水真深!一会儿给我打一桶走,我给你五千块钱!”
这算盘打的,算盘珠子都热快崩我脸上了。
一碗水两千,一桶水五千,他咋不去抢?
“不卖,你到底有啥事儿赶紧说吧。”
见我不耐烦了,刘青尴尬的咳嗽两声:
“大仙,这么回事,明天我结婚,但是我家隔壁有个老不死的他突然死了!明天正好也下葬。
你不知道咱们两家斗了那么多年,我爸跟他女儿,我跟他女儿的女儿好过,都被拆散了,结果昨天那老头诈尸,说我爸是他儿子,不过这也无所谓,我妈说我也不是我爸儿子……”
刘青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连他跟赵欣欣谈恋爱的时候亲几次嘴都说了,就是不说他今天过来到底想干啥。
我看了看时间,都快九点了,他这三个多小时就给我讲了他奶跟刘老蔫儿,他爸跟刘铁花,他跟赵欣欣的恋爱史。
“那个……我打断一下,你亲爸是谁?”
我这一句话把刘青问愣住了:
“对啊!我亲爸是谁?我妈没告诉我啊!”
刘青懊恼的拍打脑门,说要问他妈自己亲爹到底是谁,自己马上结婚了,亲爹总得给点钱吧。
“行了,我知道了,你来找我是不是让我帮你算算你亲爹是哪一位?”
“对对对!大仙你太牛了,你快帮我算算!”
我接过他递过来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坐在了小板凳上,黄天赐这次上身还摇了一会儿头,整得真像那么回事儿!
“哎呀……谁找我啊?”
“唉呀妈呀!大仙这就上来了?大仙,是我呀!我找你!”
刘青半跪在我面前,那眼神就像他跟黄天赐认识一样。
“你找我干啥呀?”
黄天赐声音就是标准上身之后的声音,一句话颤八下还带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