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课很快就结束了。
有若诚镇场子，再加上乌克娜娜的实力，课上不安分的人都很安分地拿着课本跟着学习。
就算有几个看着书就要被催眠的同学，也硬撑着一整个上午的课都没有闭上眼睛。
主要是若诚身上散发的冷气会针对人。
若诚不希望有任何人，会打击到乌克娜娜给大家上课的热情。
于是，就连焰王都被迫在无形的压迫中，也稳稳撑着坐了一整节课，没有佝偻脊背。
一部分原因是乌克娜娜确实讲得好，没有那么枯燥，另一部分原因则是......
谁能对自己桌子底下，在乌克娜娜看不见的地方，悬浮着的锋利雪花不感到害怕啊？
要不是后半节课被乌克娜娜发现端倪，所有人都要分出一半精力，来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小小的雪花，来上一个低温提神小妙招......
他们不是极冰魔法使，提神的同时绝对会被冻伤。
乌克娜娜后半程就站在若诚边上。
她一只手拿着课本，一只手按在若诚的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
光明正大，毫不避讳。
众人：太好了，我们还有奈亚公主可以救命！
若诚：姐姐，脑袋要秃了......
乌克娜娜：还好发现得早，差点就酿成大祸了。
乌克娜娜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想让同学们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到课本上。
那神色，却因为若诚被迫收起魔法的缘故，反而被大家解读成了安抚的意思......
课后，在若诚酸不拉几的眼神中，乌克娜娜快速解答完几个同学想要询问的问题，就带着她离开吃饭去了。
“就算不用魔法攻击同学，也不能这样威胁他们好好上课。”
乌克娜娜目不转睛地吃着饭，完全没搭理身旁哭唧唧吃饭的若诚，在心里严肃道，
“要不是我看坐在最后面的类固醇同学，课上都快晕过去了，恐怕都发现不了你的小动作。”
“你这胆子可真大，当着我的面搞小动作。”
“之前的教训还没吃够？”
她淡淡瞥了若诚一眼，注意到她仍然薄红的手掌心，终究还是心软了。
“还有，我只是代课，并不会把他们当做是我的谁，姐姐最重要的人是你，有的飞醋咱们可以不吃。”
“后半节课我的注意力一大半都在你身上，姐姐没有不关注你。”
久久没有得到若诚回答，乌克娜娜语气放软，轻声哄着，问道：
“还疼吗？”
若诚重重地点点头，拿着筷子的手的小拇指腹用力按了按红肿的掌心，说：
“姐姐太用力打了......”
“我刚才都能听到破空声！”
“你欺负我......”
得。
白教训了。
若诚没理解主次原因。
乌克娜娜还是觉得自己心软早了，她咬了咬牙，闭上眼压下复杂的情绪，问道：
“那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会了......”
共感到乌克娜娜的怒火，若诚几乎要把头埋到碗里去，她弱弱道。
乌克娜娜还是得要若诚亲口说才行，这家伙固执得很。
只有她说出口的，才会被她当成是需要遵守的约定。
“不会什么？”
若诚的小心思一下被拿捏，她也毫无反驳的余地，认命道：
“不会用魔法威胁他们上课，还有给问问题的同学丢眼刀让他们赶紧走......”
“只是魔法吗？”
焰王的前车之鉴还没过去。
若诚咬了咬唇，无奈地补充说：
“任何形式的威胁......”
听到想听的话，乌克娜娜给了若诚自上课以来第一个笑容，她揉了揉若诚的脑袋，欣慰道：
“很乖～”
“没人能把我从你身边抢走，就算是乌拉拉也不行。那种事情也不可能会在任何情况下发生，若诚只需要和以前一样正常生活就可以了。记住了吗？”
若诚下意识地抬头蹭了蹭乌克娜娜的手掌心，鼻尖粉粉的，整张脸因为委屈的缘故也不似早上一般白得几乎透明，反而更带了点生的气息。
她左手拿筷子，把右手掌心偷偷伸到乌克娜娜面前张开，意有所指道：
“拿不住筷子了，姐姐～”
这是若诚的示好。
实际上能面不改色地扛住这辈子各种各样的伤害的若诚，又怎么会因为小小的手板而暂时丧失行动力？
艾格妮丝的特制魔药确实有作用。
但它只能让若诚可以正常感知到，正常人的疼痛感会是什么样的，是辅助她理解别人、共情别人的道具而已。
体验过人间地狱的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就算遍体鳞伤，她也可以做到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直以来，她都在配合乌克娜娜的需要进行伪装而已。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对若诚来说，就算是真的疼，能忍得住，没关系。只要姐姐想，怎么样都行。
对乌克娜娜来说，就算是假的疼，若诚能在认知重组的过程中，借着心灵共鸣，重新认识疼痛的定义，明白不同程度的痛的不同的意义就好。
对。
没错。
乌克娜娜的共感没关。
在若诚挨揍的同时，她也能同步感受到若诚的痛。
她借着这个外挂，一点点改变着若诚对于不舒服的阈值。
让若诚更直接地从乌克娜娜的忍受程度上，直接学习。
借着她的身体反应，直接感受。
效果拔群。
若诚因为之前记忆被全部翻出来的缘故，思维退化的后遗症并没有消失，她的大脑根本反应不过来自己是被这样潜移默化改变着的。
再加上，痛，对她来说，是最微不足道的感觉。
两相结合之下，乌克娜娜能得到的操作空间就多了起来。
不是慢慢来不好，而是时间不多了。
乌克娜娜不知道未来什么时候来，又会怎样发展。
她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尽快更正若诚的认知。
等若诚迟钝的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已经为时已晚。
这层窗户纸不能被戳破，不然......
乌克娜娜肯定会找到其他更狠绝的方法利用她自己教她。
否则昨晚，若诚也不会带上那样浓郁的悔恨心情，去和乌克娜娜套话。
她也会痛。
她造成的。
她阻止不了。
“自己吃。”
乌克娜娜冰凉的手掌心覆盖上去，感受着原本同样冰凉的手掌心此刻的温热，她狠狠心，说，
“赶紧吃完赶紧休息，下午还要带人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