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不饿吗？”
乌克娜娜见若诚没动，就自己端着蛋糕挖了一口，递到若诚嘴边，嘴唇轻抿道。
若诚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吃掉食物。
但因为嘴巴张得很小口，唇瓣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些许奶油。
她嚼都没嚼就一口咽下，声音有些沙哑，小声回答说：
“不是很饿。”
“你的身体在欺骗你。你信你自己还是信我？”
说着，乌克娜娜优雅地瞪了若诚一眼，拿过纸巾给若诚擦了擦脸。
明明若诚的肚子都快饿扁了，还说不饿......估计除了早饭，她就没怎么吃。
“信你。”
若诚略微抬眸，却又在触及乌克娜娜视线的时候，倏地又垂眸敛去眼底的忐忑。
乌克娜娜冷哼一声，又挖了一小口蛋糕递过去，说：
“啊～”
若诚听到指示，下意识地把嘴巴张大了些。
这次奶油没有沾上脸，但若诚还是忘记咀嚼就直接吞咽。
“牙齿不用就可惜了，若诚。”
乌克娜娜往若诚身边挪了挪，咬了咬唇，无奈地微笑道，
“我都坐在你面前了，还在担心什么？”
“还是说，一直用自己小孩子的那面和姐姐相处，若诚觉得害羞了？”
若诚这次终于记得咀嚼了几下，她咽下食物，偷偷抻着脖子嗅了嗅乌克娜娜身上的冷香，又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摇头道：
“没有。”
“没有担心，也没有害羞。”
乌克娜娜继续喂着若诚，挑了挑眉问道：
“那是为什么？”
若诚推开乌克娜娜的手腕，但是没有推动，皱了皱眉还是张口吃掉了蛋糕，随后低声唤道：
“姐姐。”
“你说。”
乌克娜娜的眼睛迎上若诚哀伤的目光，温柔地安抚着她，说。
挣扎片刻过后，若诚用舌尖顶了顶上颚，低声问：
“你不觉得危险吗？”
“什么危险？”
乌克娜娜句句有回应，但是句句没有主动接过话题，就算若诚把主导权丢到她的脸上，乌克娜娜也没有准备接过来。
她知道若诚想问什么，只是在等若诚自己说。
只有若诚自己捋清楚想明白的事情，她才不会过分坚持。
若诚不安地蜷着手指，摩挲着食指指关节，颔首问道：
“我用那样不严谨的思维方式，去决策事关你我未来生死，以及夸克族和宇宙未来的计划。”
“你知道我的不对劲，为什么不提醒我，也不阻止我？姐姐不怕我决策失误吗？”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
乌克娜娜好笑地看着她，往若诚嘴里塞了一大口蛋糕，说，
“有事姐姐兜着。再说了，提醒你，阻止你，有用吗？”
“我用了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的方法想要让你改变赴死的想法，不也没有什么效果？”
“堵不如疏，与其让你背着我不知道干什么，不如把你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仔细盯着。”
“哼......”
“谁知道就那么一小会儿，你就差点把自己玩爆了。”
手里的勺子因为被大力捏着，有些形变，好在是合金的，暂时断不了。
若诚心虚地缩着脖子低下头，不敢搭话，双手也攥着拳头搭在自己的裤腿边缘，蜷着脚尖收腿坐好，尽可能把自己团起来。
“暗黑族可能会有小动作这件事，我闭着眼睛也能猜得到。暗黑大帝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的......”
“帕主任和爷爷那边，我回来前去沟通过了，萌骑士和萌战士那边谜亚星会帮忙转告警戒。”
乌克娜娜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尽可能平静地和若诚说，
“萌学园的守备就按照你规划的行程表进行，暂时会有上学期你借来的老兵们负责跟队巡逻，估计问题不大。毕竟暗黑大帝的注意力在你身上。”
“以后我不可能再放你离开我的视线之外了，你好好‘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行动。”
她意有所指道：
“别想着再一个人偷偷逞英雄！”
乌克娜娜用端着蛋糕的手的小指勾住勺子，另一只手轻轻抬起若诚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她微微扬起下巴冷傲地坐在那儿，用一种不容侵犯威严的姿态，淡淡道：
“不管是谁想要你的命，就算是天，姐姐也会试着和它争一争。若诚可以帮我改命，我为什么不能帮你改？”
“暗黑族而已，没什么好怕的。若诚自己亲口说过，你是我的，其中，自然包括你的全部。”
“懂了吗？”
若诚眸光闪了闪，沉默半晌，闪躲着目光发现自己无处可逃，干脆闭上眼睛，才有勇气妥协地点点头。
两行清泪从眼角无声滑落。
衣领上溅开的泪痕，就像她那只有自己不知道的、摆在阳光下的秘密，也如同曾经破碎得无法修复的自己。
吃完蛋糕，乌克娜娜又给若诚吃了点别的东西，喝了点水，才漫不经心似的问道：
“想来谜亚星明天就会给我答复了，若诚有没有什么想提前坦白的？”
“我之前......”
若诚只说了三个字，就感觉喉咙里的声音突然被掐住了一样，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
虽然知道若诚仍然会有所隐瞒，但乌克娜娜也不愿继续逼迫若诚。
她搂着若诚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用力抓着她想要掐自己脖子的手腕，咬了咬牙，道：
“慢慢说，不着急。”
若诚用力呼吸了几下才感觉自己的耳鸣声减缓一点，可喉咙里浓郁的、带着冷香的血腥气紧随其后出现，让她忍不住支着手臂扶着乌克娜娜的膝盖躬身干呕，就连额前也沁出薄汗，身上更是冷汗涔涔。
乌克娜娜慌忙扶着若诚的腰，免得她一头扎在地上，又担心地拍打着若诚的后背，语气带着明显的心疼与焦急，却也缓慢而坚持地说：
“慢慢说......不着急......”
若诚干呕的动静很大，就连正在等着洗澡的艾格妮丝也走了过来。
“我......”
她见乌克娜娜对着自己摇摇头，示意自己别过来，便站在不远处，皱着眉头忧虑地看着若诚呕到眼泪肆流。
过了好半天，久到乌拉拉都洗完澡出来，跟着艾格妮丝一同站在一边，若诚才感觉恶心反胃的感觉消退到自己能接受的程度。
但同时她也几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颓然地捂着胸口趴在乌克娜娜的腿上，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