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面前，周祗微笑着：“合伙人总算愿意现身了。”
程西洲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而后扫视了一眼屋子里其他几个人：“让他们都走。”
“……”孤祝脸色难看，想开口理论，没想到周祗点了头。
徐韫指了指自己：“我也要吗？”
周祗点头。
“……”憋了半天，徐韫只大声喊了一句，“无法接受，不能理解！”却也老实回了房间。
其他三人暂时无法留在一楼，只好跟着徐鹤去了二楼，三人挤在了徐鹤的屋子里。客厅里只留下了周祗和程西洲，两个人互相看了看，沉默了好一会儿，周祗先开了口：“需要我先开个头？”
“你都知道了多少？”程西洲十指交叉放在了膝盖上，静静等着周祗的回答。
周祗单手扶额：“那我要说实话吗？”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程西洲头疼，“听说你最近在刷副本，材料我这都有，可以给你。”
“可以给我？”周祗仔细观察着程西洲的表情，“有条件？”
“没有，我跟你之间还需要什么条不条件的？”程西洲似笑非笑，“明天就拿给你。”他身体往后靠了靠，不给周祗思考的时间，继续开口，“说回正题吧，目前的情况你都知道多少了？”
周祗垂首敛眸，双手摩挲着自己的膝盖，沉默了近十秒才开口说话：“先问个问题，现在算是正常的维度吗？”
“不算。”程西洲摇头，“你能问出这个问题，看来基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那我做个简单的复盘吧。”周祗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后抬起了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布景，“当时你跟我说，只有我们三个人是真的的时候特意提了一句：‘包括副本之外’。本来，我是以为只有重启之后的那一切是假的。可我醒来后，叶倦说得那些话，还有徐韫的突然出现，她带来了所谓的复活方法以及夏绯的笔记本，更包括这两张身份卡……”他把口袋里的周祈和宋昭雪的两张身份卡拿了出来，放在了茶几上，“一切都在告诉我，所谓的重启也不是我所认为的这样，对吗？”
程西洲笑了笑：“你嘴上说着复盘，其实是在跟我求证？”他弯腰凑近周祗，“你这是在问我吗？真不容易，自诩天下第一聪明的人还能虚心请教我。”
看着莫名其妙趾高气昂起来的程西洲，周祗失笑：“如果我的记忆还在，这会儿你就不该是这个态度跟我说话了，程西洲，你在装什么？”
“可你没有记忆了啊。”程西洲挑眉，态度极其嚣张，“周祗，也有你解不开谜题的时候吗？”
“……”周祗盯着程西洲两秒，而后眼睛一闭在沙发上躺下了。
程西洲完全没想到周祗会突然躺下，慌了一下：“你干嘛？”
“你不是爱装吗？等你什么时候装够了我们什么时候再聊。”周祗双手交叠放在了脑后，“我先睡了，累都累死了。”
“……起来！”程西洲无语，伸脚去踹周祗，“聊，你说，快点的！”
“还装吗？”周祗睁开了左眼去瞥程西洲，似笑非笑开口，“嗯？不装了？”
“你真恶心。”程西洲简单评价，“你口头上吃一次亏又怎么了？吃亏是福。”
“那你福气应该不少吧？福娃娃。”周祗轻笑了一声，打趣了一句。他支起上半身，往后靠了靠，“所以，世界线其实只有一条，对吗？”
程西洲点点头。
“那这个问题就简单很多了。”周祗把头靠在沙发扶手上，目光落到了茶几上那颗绯红色的蕃茄上，“本世界出问题了，所以你被迫分割出了许多条平行世界，一条不行就再开一条……开了多少条了？”
“十八条了。”程西洲老实回答，“到目前为止，应该没有信息能给到你盘出这个吧？”他挺好奇的，“明明你获得的更多信息是有关多条平行世界线的吧？”
“bug太大了，这里的规则是：在副本之中死亡会复活，但会丢失有关副本里的所有记忆。可是关于平行世界的存在规则是：玩家复活的是复制体，而个别复制体会提前觉醒自己的意识从而开启一条平行世界。这两条规则放在所有人身上其实都挺适配的，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问题。”周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轻笑了一声，“可是，你跟裴川今的存在打破了这个平衡。你们不死不灭，那么就不存在有复制体的情况，一旦复制体的情况不存在，那你们跟平行世界存在的理论也相悖了。毕竟，你们俩只有一个，那就无法同时存在于每一条平行世界里。”
程西洲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你这也太武断了，仅凭这一点就能做出如此夸张的推断，就不怕出问题吗？”
“也不算吧。”周祗摇摇头，“在你说的重启时间里，我能感觉到我的每一步都是被计算好的，就像是被推着走。本以为重启结束，这种感觉会消失，但是并没有。不论是陆朝漾和谢方宁的复活计划，还是刷错副本后立即就收到了夏绯的笔记本，这一切似乎都在推着我去参与那个叫什么‘山神庙’的副本，对吗？这个副本里有什么？”
“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觉得参与这个副本会带来什么呢？”程西洲反问道，“这些小细节都能让你推测出到这一步，你又怎么算不出副本里有什么呢？”
周祗没答话，他觉得有些疲惫，由内而外的疲惫。
猜猜猜，要一直猜，从他有记忆起，他就开始不停的在计算在做判断在解密，他真的好累。
程西洲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周祗，那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周祗长长呼出一口气，“程西洲……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没想过周祗会这么问，程西洲有一瞬间的呆愣，而后皱着眉：“不是我利用你，最开始，是你自己找上了我。”
“你说，程西洲你想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