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到’三个字好比惊雷，把几个人劈得头晕目眩。
周祗轻笑了一声，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而后弯着眼睛去看其他人：“我说了，不会出问题的。”
这件事太过诡异了，Npc说他能听得到他们关于副本的讨论内容？
沈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她甩开了徐鹤，上前两步一把拉住周祗，二人走到了角落里：“到底什么意思？从我被莫名其妙拉进这个副本开始，我就感觉很不对劲，哪有副本主动拉人的？在没完全把握情况下，你也绝对不会感情用事……这个副本有问题？是副本有问题还是人有问题？”她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怎么想都觉得哪里出了差错，“跟那个什么平行世界有关？”
说了半天，唯独这最后一句让周祗亮了眼睛，他浅笑：“你还不算笨。”
“装模作样什么？”沈濯皱眉，“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把谢方宁的身份卡也带进来了。”周祗微微侧目，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脚尖，他垂着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也很想知道，这个副本到底是个什么鬼；我也想找一个我不得不进这个副本的原因。只是，我思前想后，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对于我来说是非做不可的。直到我在副本里看到了周祈，我的哥哥。”
“有什么问题？大家不都是被编造了一个和现实世界一样的身份？”沈濯想不明白。
“的确……”周祗深吸了一口气，吐出这口气的时候只觉得眼前雾蒙蒙一片，模糊了他的视线，“我不曾跟任何人说过，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周祈这个人，不论是游戏世界还是现实世界。”
“什……什么？”沈濯有些失语，周祗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哥哥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一件事，现在他却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周祈这个人？
周祗的声音之中难得带上了一丝迷惘：“说实话，我现在无法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包括什么平行世界的理论观点又或者是穿越时空的故事，我分不清眼前的状况，我已经被绕进去了。”他微微缩了一下肩膀，长款羽绒服的包裹性很好，但是没有围巾让他的脸被冻得有些疼，“没有记忆的我甚至无法串联起所有的事情，连曾经通关过的副本都无法正确理顺，有些副本我甚至没有完全通关……相比较你们，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孤立无援。”
何止是被绕进去？
沈濯听周祗的这番话，感觉他大脑已经一片混乱了，导致他的语言系统也混乱了，说出来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不说我跟乔海瓷，那几个男的不都愿意跟着你吗？为什么要说你孤立无援？”沈濯想看清周祗的表情从而判断他此刻的状态，可对方一直低着头，完全不给她机会。
周祗摇摇头：“我就这么跟你说吧，你觉得副本里的Npc有自己的意识、能听到我们玩家之间谈论的关于副本的话这种事情很荒谬对吗？是因为跟我们所认定的规则相违背。可我目前接触到的每一条信息，我都能找出与之相违背的其他事件。沈濯，你们接受了那些被人人口传的规则信息，可我没有，懂了吗？”
这就是所谓的孤立无援？
沈濯有点听不懂周祗的话，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能力出现了问题，大约沉默了四五秒，她才开口：“你的意思是，不论是副本之外还是副本里面，那些规则设定都存在bUG？”
“你可以换一种说法。”周祗微微抬了抬下巴，却依旧垂着眸。
想了想，沈濯开口：“被人操控了？有人能更改我们的情况？”
“差不多吧。”周祗点点头。
“那这个人是谁？”沈濯感觉周祗提出地这个可能性很低。
周祗抬眸看向了沈濯，他的瞳孔漆黑，就这么盯着沈濯，把沈濯看得都有些发毛。这是他第一次把程西洲跟他的事情说出来，却也没有说明白。
“我有很多个秘密，但我不会骗你们。”周祗微笑，“希望你能猜出来，那个人是谁。”
两个人聊得时间有点长，秦时希和孤祝两个人都是急性子，抻长了脖子看了半天。
“你！”孤祝扭头去看一边乖乖站着的唯一一个真正的高中生谢方宁，“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对于这个问题，谢方宁觉得还是挺好回答的。
孤祝眼皮一抽：“你是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没，我没，没开，开玩笑。”谢方宁摇摇头，“你们，再不，不进去，就晚了。”他微微抬了抬下巴，看向远方还在说话的沈濯和周祗，那二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他的视角里，周祗一直低着头，像是在被那个女生逼着追问些什么。
在聊什么呢？
谢方宁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
“那俩人……到底在聊什么？”秦时希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刚要上前去打听，沈濯和周祗便朝着这边走回来了。被冷落了的几个人忙把视线投到了二人的身上，周祗跟在沈濯身后，朝着几人挥了挥手。
乔海瓷嘴角挂着笑：“刚刚明明是走在沈濯前面的，他刻意放慢了步伐走到人家姑娘身后啊。”
“姐……”徐鹤生怕乔海瓷又说出些什么过激的话，他在副本里看到乔海瓷的时候是吓了一跳的，完全没想到她会跟着进来，更没想到会跟着一起行动。虽然这是好事吧，但她跟周祗又不大对付。
唉……
徐鹤长长叹息一声，他平时要处理孤祝和张初忍的事情就已经很难了，这个副本里他是一点都不敢放松。
人生艰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