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的目光扫过依旧处于震撼中的两人一龟,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走吧,去看看这处坟墓之中,到底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他指的是这座青铜大殿本身,以及戮生魔君被炼化后显露出的、属于开岳战神纪远古的痕迹。
四人很快便来到了大殿尽头,那高达百丈、通体由不反射光线的漆黑巨石雕琢而成的巨大王座前。
王座依旧散发着沉重而古老的气息,但束缚其上的玉神封印锁链早已随着戮生魔君的消亡而彻底消散,露出了王座本体上那些古朴而充满力量感的战纹。
江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在冰冷的黑石王座表面。
嗡——!
就在他指尖触及王座的刹那,异变陡生!
一股恢弘、苍茫、仿佛跨越了无尽岁月长河、蕴含着开天辟地般纯粹力量与不屈战意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太古巨神苏醒,骤然从天而降。
这股意志之强横、之纯粹,瞬间充斥了整个青铜大殿。
“嗯?!”
首当其冲的阿日阿月脸色微变,闷哼一声,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战神意志冲击得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星玄儿更是感觉神魂巨震,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脸色煞白,几乎站立不稳!唯有江辰,身姿挺拔如松,周身《吞天神功》的吞噬意蕴微微流转,将那压迫性的意志化解于无形,但他眼中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咦?” 一个带着几分惊讶与沧桑的宏大声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识海中响起,如同雷霆在空旷的山谷回荡,“戮生那厮的魔气……竟然彻底消散了?有意思……沉寂了这万古岁月,竟然真有人能诛杀这头被玉神大人亲自镇压的半步金仙魔头?真是稀奇!小家伙,是你做的?”
江辰心头凛然,瞬间猜到了声音主人的身份。
他压下翻涌的气血,对着王座方向,抱拳恭敬道:“晚辈江辰,侥幸借助地利与法宝之力,方才炼化了那魔头。敢问前辈,可是开岳战神,纪远古大人?”
“哈哈哈!不错!正是本座!”那宏大的声音带着几分畅快与追忆,“多少年了……终于又听到了自己的名号……”
伴随着豪迈的笑声,黑石王座前方,光线微微扭曲。一个身高三丈有余的魁梧身影,由虚化实,缓缓凝聚出来。
他身披着仿佛由无数神金熔铸、遍布刀劈斧凿痕迹的暗红色重甲,手持一柄巨大到夸张、斧刃仿佛能劈开星辰的暗金色巨斧。虽然只是一道残念虚影,但那扑面而来的、仿佛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恐怖血腥杀伐之气,瞬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星玄儿和阿日阿月瞬间感觉如坠血狱修罗场,呼吸都变得困难。
“前辈神威!”
江辰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再次开口。
他能感觉到这道残念蕴含的纯粹力量意志,虽然境界可能不及全盛时期的戮生魔君,但其意志的坚韧与纯粹,却更加令人心悸。
纪远古的残念虚影目光如炬,扫过江辰,那柄巨大的开岳斧虚影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
他哈哈一笑,声如洪钟:“一抹依托这王座残留的执念罢了,苟延残喘至今,只为寻一传人,不负吾道。若非感应到戮生彻底消亡,封印解除,本座这道残念也不会显化。”
他的目光在江辰身上停留片刻,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与一丝惋惜:“你这小子……身上竟然缠绕着如此浓郁的功德正气?金光内蕴,几乎凝成实质!好!好!好!诛戮生魔君这等屠戮亿万生灵的凶魔,确是大功德!看来你杀伐果断,却非滥杀无辜之辈,行事自有章法,深得吾心!”
纪远古身为以力破万法、战天斗地的战神,最是欣赏杀伐果断、却又心存正气之人。江辰身上的功德金光,在他眼中比任何宝物都更耀眼。他话锋一转,惋惜道:“可惜啊可惜!你道基已成,体内本源更是驳杂深邃到了令本座都看不透的地步,更蕴含一股……霸道绝伦的吞噬之意!此路虽强,却与吾这纯粹以力证道、一斧破万法的‘开岳真身诀’格格不入!否则,本座定要收你为关门弟子,将这一身衣钵尽数传授于你!”
江辰心念电转,瞬间把握到了关键。他立刻接口道:“前辈壮志未酬,寻一传人继承衣钵,乃千古憾事。晚辈虽无缘此道,但或许……能为前辈寻得一位合适的传人!”
“哦?”纪远古残念虚影那燃烧着战意的双眸猛地一亮,凝视着江辰,“你有办法?”
江辰坦然道:“晚辈游历诸界,识人或有几分眼力。前辈功法刚猛无俦,非心志坚韧如铁、根骨禀异、且心怀无畏战意者不可修习。若前辈信得过,晚辈愿代为留意,若遇合适人选,定将其引至此地,接受前辈传承!”
纪远古的残念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
他这道残念存世太久,力量流逝严重,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江辰身上那浓郁的功德正气,让他潜意识里多了几分信任。最终,他豪迈一笑:“好!小子,你身上功德做不得假,本座信你一回!”
他大手一挥,指向黑石王座后方阴影处:“那里,有本座生前所用的九柄‘开岳斧’仿品,虽是仿品,却也烙印了部分开岳真意,并融入本座一丝精血战意,威力足以媲美顶尖的四品仙器!你且取去!”
随着他话音落下,王座后方阴影处,九道暗金色的流光飞出,悬浮在江辰面前。
那是九柄形态各异、但都散发着沉重、锋锐、破灭一切气息的巨大战斧!斧刃之上,隐隐有血色符文流转,仿佛渴饮过无数神魔之血!
“若你真能为本座寻得一位合格传人,将这九斧交予他,并让他来此接受完整传承……”
纪远古的残念虚影凝视着江辰,指尖光芒一闪,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赤红如血钻、内部仿佛有亿万气血星辰在燃烧奔腾的丹药,缓缓飘向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