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二十年年关。
泰元皇帝退位让国。
大周帝国，萧氏皇族当年的秦王一脉，算是安稳保全。
退位让国的国书宣布之后。
大秦君臣涕泪横流。
整个皇宫，仿佛都带着伤感的色彩。
虽说大家都知道，大秦到了被大周灭国的边缘。
可自己的家国，毕竟是有感情的。
很多老将，老臣，几乎要当场自刎。
被周围的臣子保住，这才没有出现流血之事。
“诸君，莫哭。”
“我大秦皇室一脉，本就出自大周萧氏皇族。”
“如今归附大周，免去生灵涂炭之苦。”
“算是我这个亡国之君，为百姓做的唯一好事吧。”
泰元皇帝伤感的叹息道。
这话一出，一些大秦老臣，老将，大儒们，更是哭的撕心裂肺。
泰元皇帝也是抹了两把眼泪。
无论这些人是否是真心悲苦。
可最起码。
还有一些人记着故国之情。
其实大秦这见过百年来。
老一批的老臣，还见过当时的大秦建立者，秦王，或者说是秦世祖。
建立过大秦最为鼎盛辉煌的时期。
其实萧倾凰她们吴王一脉。
算是捡了一个漏。
是当日的秦王，率领边军南征北战。
将胡虏尽除。
但秦王脑子全是武，缺了文治。
这就导致大周彻底分裂。
但一个武皇帝，他的个人魅力是毋庸置疑的。
武在北，定鼎中原。
文在南，保全文明脉络。
北方打得十室九空。
南方开发繁盛。
这就是百年来南北的不同。
但也是这时候，种下了诸多因果。
不过，秦布衣的到来。
改变了两者的时空。
其实要不是秦布衣。
泰元皇帝，真有可能一统南北。
只是面对辽国和匈国。
怕是没那么容易抗衡。
家国依旧可能是破碎的。
但绝大多数地方，都能统一。
这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因为若非秦布衣训练巡视军队。
在南方和叛军打了三年。
将军队练出来了。
否则的话，对上北方精锐。
没有火器的南方军队，是真抵挡不住。
大周没有北凉王后，被灭国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国内有一群世族反骨仔。
但如今到了这般局面，也是命运使然。
“我等君臣一场。”
“若是尔等，还愿意认朕做这最后一天皇帝。”
“那就不要悲伤哭泣。”
“陪朕，用完这最后一次大秦皇家宴饮。”
“……”
泰元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
扩音器极力的将泰元皇帝的声音传下去。
因为前殿距离太远。
需要内侍宫女传达。
很多大秦低阶官吏，士卒小尉，也同样是面露哀戚之色。
其实更多的人是担心西秦崩溃之后，他们没有活计。
也有受到大秦皇室恩惠的宗室附属，内心焦急担心。
也有很多世族分支官吏，小将们，倒是没心没肺，不以为意。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大秦皇家宗室，是最伤心最难过的。
其次就是皇家联姻姻亲外戚。
没有了皇家身份，不能作威作福。
未来的好日子，自然要到头了。
很多关中世族，尤其是军事贵族。
都有些焦躁。
早早和大周接触，愿意追随大周的世族，倒是不以为意。
但更多的是害怕收拢兵权，进行大肆清理。
秦布衣所过之处，除掉了太多不法之人。
很多世族或多或少的做过一些脏事。
欺男霸女其实是非常常见的。
有权有势，又有军队，还在自己的封地。
如果看到一位极品美人，亦或是什么珍宝。
是真会为所欲为的。
这些世族之人，自然是担心秦布衣清理。
其实有很多世族之人暗中在想办法刺杀秦布衣，让大秦和大周继续打下去。
这些军事贵族，才有机会享受荣华富贵。
但是投诚的世族太多了。
这些个想搞事情的世族，被监视的死死的。
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何况，秦布衣也绝不会立于危墙之下。。
虽说他是孤身来到长安。
但是策反的长安将帅世家，非常之多。
这些人随时有数千精锐铁骑护卫。
走到哪儿都是一大群人。
根本没有刺杀的机会。
很多世族想着寻找机会弄死秦布衣。
可如今。
泰元皇帝退位让国。
他们这些世族的合法性，一下子全没了。
很多人更加慌了。
很多人看到各种丰盛的吃食上桌。
不仅没有胃口。
反而是越发焦躁。
泰元皇帝和皇子皇孙一桌。
秦布衣和北凉王她们一桌。
算是一次特殊的团年饭了。
最后一天皇帝。
秦布衣他们也是给面子的去敬酒闲聊。
一场宴席，在长安皇宫开启。
绝大多数人，携带老幼妻儿。
心里，根本没那么多想法。
底层的官吏，大多数都体会不到上位者们的心情。
反倒是和妻儿父母们吃的很高兴。
长安城君民同乐。
百姓能够得到分发的牛羊肉肉食。
而官吏能够带着家眷，进入皇宫的主宴场地吃喝。
十数万人的大宴，看似数目庞大，繁杂。
然而秦布衣他们都有整合大军的经验。
这种大宴，其实让世族们埋锅造饭是完全一样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菜品丰盛一些。
想保证菜品丰盛，在大冬天吃的高兴。
自然是以炖菜，蒸菜为主。
担心菜品冷掉。
基本上少有炒菜。
主要是也不方便烹饪。
基本都是各种大锅炖的硬菜。
牛羊炖肉，炖猪肉，鸡鸭鱼。
全是一个个铁盆，或是陶瓷大盆。
后世蜀地传统特色宴席，有九大碗一说。
九大碗原指九种蒸菜。
蒸菜好处是，可以预制菜品。
开席十几分钟，半小时就能全部上桌。
而且热气腾腾，冬日也能吃的舒服。
不过秦布衣他们改了一番。
以炖菜为主，炖肉为主。
蒸菜为辅。
这个时代，能够吃到精米，精面，加上一些肉食，就已经是大宴了。
哪怕是很多普通官吏，士卒，也很少这么吃。
但秦布衣推广各种美食以来。
宴会的很多基调，其实已经确定了。
这个时代，肉食摄取量极低，糖分也是极低。
重油重盐，肉菜够多，够足，够硬，这就是大宴，好宴的代表。
放在后世，大肉包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放在这个时代，也是一份主菜。
肉菜突出一个分量足够，热气腾腾。
其实这样的万人宴会场面。
真没几个人见过。
皇宫外殿，中殿，内殿。
各有不同。
但九成肉菜基本是一模一样的。
当然，达官显贵的吃食，更加精致一点。
不似外殿那般简单粗暴。
但普通官吏，就喜欢这些简单粗暴的硬菜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