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老天爷
“当！当！当！”
“谁？谁呀。”
“我！你的花哥哥。”
“花哥哥？你，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么？”
“啊？不是吧，金悦妹妹，你不记得我啦？”
“我...我不知道你是谁，你赶紧走吧，否则我报警了。”院子里的女孩蔡金悦明显很紧张。
我都被身边华仔的表情给逗乐了。
刚才我们俩过来的路上，他还说呢，就他这么有磁性的声音，保准能被金悦妹子记住。而且还是印象相当深刻的那种，只要他一开口，绝对第一时间就认出他来。
结果...
理想很性感，现实很打脸。
华仔嘴角抽了抽，张嘴还想要说点什么。
只听院子里的金悦说道：“你，你走了么？我可要报警啦。”
这姑娘还真是可爱，既然绝对是遇到坏人了，怎么还要好心出言提醒了，就该直接报警的嘛。
我赶紧开口说道：“金悦，是我们，你向哥和花哥。你记不得记得前段时间...”
“啊！你是向哥啊，我听出来了。”
我和花仔都愣住了。
没想到金悦居然一下就听出我的声音来了？
很快，院子的大门被打开，金悦的小脸上带着惊喜，只可惜她的目光比较呆滞，望着前方就好像把我们俩都当成了空气。
但是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见。
进了院子，华仔将手里的水果和蔬菜等物品放下以后，苦着脸埋怨道：“金悦妹妹，我这么有磁性的声音，你咋就听不出来呢，我是真伤心了。”
金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不起花哥，主要是...您的这种声音，在我们这条街上，实在有点多，我都有点听得混乱了。反而是向哥这样年轻的声音，比较有代表性，所以...”
华仔再次愣住了，这句话他明显没理解上去。
可是我却直接笑喷了！
老大，你自己多大岁数了你心里没点逼数啊，就你这声音还有磁性，满大街都是你这种中年大叔，有个屁的磁性啊。
金悦一句无心之语，反而是把华仔给整自闭了，低着头在一旁闭上了嘴。
当初金悦相当于救了我们俩一命，所以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溪鸣镇的大街上，就过来看看她。
一个眼盲的女孩，只能靠着手工记件的工作赚钱，生活的一定相当辛苦。
我和华仔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至少还心存感恩。
“你们来看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干嘛还要买东西。”金悦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笑着说：“不只是给你买东西，今天你花哥还要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好吃的呢。”
“不用了，不用了。不要那么麻烦...”
金悦赶忙挥手表示拒绝。毕竟她当初就只是开了一下门而已，并未觉得她自己做了什么。所以对我们俩的感激，有些受宠若惊，无所适从。
华仔这时候站起身来，说话比较直接，“金悦妹妹，你是怕哥哥给你饭菜里下毒啊？”
“对不起，不是的花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啦，行啦。不用紧张，放轻松啊。你花哥只是跟你开玩笑呢。”
我赶忙出言安慰金悦。
毕竟一个女孩子独居，而且眼睛又看不到，她的心里其实是相当脆弱和敏感的。
华仔只是一句玩笑的，但是会让小姑娘一个人心里有很大的压力。
“嘿嘿嘿...金悦你别怕啊，我总是和你向哥这样说话习惯了，你不要有心里负担，我这就去给你做饭去。”
“那，那我帮你吧。”
“帮什么帮，你好好坐在这儿等着吃就行。”
华仔也没做什么，四个小菜，而且都不算多。毕竟做太多了，我们三个人也吃不完，等到剩下金悦自己的时候，吃不完会很浪费，她一定会很心疼。
简单的一顿饭，小姑娘吃的很开心。和我们俩又分享了一些她最近的生活，周围的邻居对她都很友善，而且旁边的叔叔阿姨大婶大伯的也都对她很好。
能生活在这样一个友善的环境之下，也算是小姑娘的幸运吧。
一直到晚上，我和华仔才离开。在离开之前，华仔又偷偷给金悦留下了三千块钱。
钱虽然不多，但是绝对足够她生活一段时间的了，至少可以不用那么辛苦的工作。
我们也想更多的去帮助她，但是前提得是我们有那么多钱才行。
从金悦家离开，我和华仔漫无目的的穿梭在巷子里，他点燃一支烟递给我。
“王响，你说老天爷公平么。”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老天爷公平，为啥要让金悦这么好的孩子，独自承受这样的生活。她一个小姑娘，我怕她会被生活压垮。”华仔有些惆怅的说道。
我没好气的笑道：“金悦和我的年纪差不多。为啥因为她，你就觉得老天爷不公平，难道对我就公平了？”
“嘁！你就是个妖怪，老天爷不给你点磨难，你还不得把尾巴翘天上去啊。”
我不服气的说：“我咋就异类了。不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我又没多长一只眼！”
“但是你杀人如麻啊！”
说到杀人。
我的心里也不由得一颤。
从来到津港到现在，说起杀人。我现在居然已经麻木了。
但是，在这个人吃人的江湖里，不就是这样嘛？我若不杀人，死的那个可能就会是我。多少次，我都是在生与死间，一线徘徊。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倒在血泊中。
“是啊，老天爷是公平的，让世间不同的人，承受不一样的痛苦。”华仔深吸了一口烟，朝着星空的方向吐出。
乳白色的烟雾，就像是天空多了一朵淡淡的白烟，无法遮住闪烁的星光。
就好似这江湖，有很多江湖规矩，却无法真正的限制那些为了利益而疯狂的人们。
......
七天前。
看着倒在血泊中不停抽搐的白毛，他恐惧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
他的三个小弟也已经彻底失去了气息。
我带着华仔等人，直接朝着楼下走去。涂南方和其他几个人就那么一直在一楼的大厅里坐着。
夜猫子跪在涂南方的身前，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低着头甚至都不敢去看涂南方的皮鞋。
“这家伙怎么解决？”看到我们走下来，涂南方对我问道。
“楼上的人就交给他处理吧。”我随口回答着。
可涂南方明显愣了一下。他心里想的是，我会回答，“直接杀了吧。”
毕竟我一直以来在他面前都是表现出这样的果决和冷漠。
“行！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处理。”
我停住脚步，看向跪在地上的夜猫子，随后对涂南方说：“嗯，这几天准备一下吧，到时候我们就把林州拿下。”
我的心里多少有几分无奈。
有时候，能不杀人，我当然不愿意沾血。
不过我也晓得，涂南方是绝不允许有活口的。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楼上的人都已经干掉了，留他一个反而会让人担忧。
涂南方和夏老八的做事风格很像，或许是因为耳濡目染，他已经习惯了夏老八的处理方式。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和华仔坐车离开后不久，小旅馆就意外失火了。幸好他这里就只是一个独栋的小楼，火势是从里面燃起的，而且周围的房屋都还有一段距离，并未被波及。
当晚和我华仔就留在了林州的北区。涂南方给我们俩安排在一家酒店里。这里以前是夏老八的产业，如今都归涂南方管理了。
我们俩也算是自此在林州北区正式落脚，到年底之前，我和华仔可能都要住在这里了。
第二天上午，袁霸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听说我已经成为了林州帮的一员，心里有万分不舍和警惕，不明白我为甚要这样选择。
“老曹不是跟你说了，以后霸道帮会不遗余力的帮你。我袁霸说话算话，你咋就不相信我？”
袁霸这话说的，就好像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似的，言语中满是怨气。
我笑着对他解释道：“袁霸哥，若是能从此淡出江湖，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带着兄弟们安安心心的赚钱，不好吗。”
“当然不好！我觉得你小子就是在给黑熊当说客。我是怎么想的，你们心里其实都清楚，可黑熊这小子，偏想要继续带着霸刀帮打天下。”
袁霸倍感无奈的说道。
他当然是想要淡出的，说不好那是因为黑熊。
最近他们兄弟之间出现了分歧，黑熊希望能够继续接手霸道帮。让袁霸走周德光的路线，然后他继续管理霸道帮给袁霸开路。
可袁霸却不这么想啊，他想要带着黑熊一起淡出。
毕竟是多年的兄弟，他知道黑熊那点心眼子，在江湖上根本就玩不转的。
“向仔，你就一定要混江湖么？既然你觉得我退出江湖做正当行业是对的，为什么你就不能跟着我一起。以后咱们兄弟一起赚钱，一定吃香喝辣。我在帮你娶个媳妇，买个房！以后就留在林州。”
“世道不一样了，以往的江湖，在当今这个社会，已经玩不转了。向仔，只要有钱，就没有解决不要的仇恨...”
袁霸语重心长的说着。
刚电话里还说要不遗余力的帮我，可现在转头又换了一种方式。他想拉拢我跟着他一起赚钱，但是他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
没有江湖兄弟的支持，没有这群人帮他在暗中做事，他真的就可以拿下那些个让人眼红的大项目么？
这个社会真的会因此而变得很美好么？
在我心里，不尽然。
退出江湖...
或许有一天我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一想到那些因我而死的朋友，兄弟。我的心里就没法过去这道坎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可以慢慢的去经历，慢慢的去体验。
真到了某一天，大仇得报时。若是真的觉得江湖很累，我或许也会选择远离。
但是现在，还不行！
“霸道哥，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或许以后，我若真的到了没地去的时候，我会淡出的，然后给你当个司机，做个保镖什么的。”
“哈哈哈...滚你的蛋！我会缺司机嘛。你以后来，就是我袁霸的兄弟，公司你随便选。啥也不想干也行，就在家里吃干股。”
袁霸这话说的，绝对够大方。
但是若真到了那么一天儿，若我和曹丹丹的关系断了。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不遗余力，这么掏心掏肺了。
“行！霸道哥，我记住了。”
正要挂断电话呢，袁霸突然又开口：“向仔，你等一下。”
“嗯？”
“我拿黑熊当亲弟弟一样看待。过些时日，若是他找到你。我希望你能答应他，并且...把他留在你的身边。”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