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澄走了，乔蔓蔓出来了。
神情疲惫地跟霍望舒汇报最新研究成果，然后请假回家属院。
霍望舒头皮再一次发麻：“请啥假啊，在实验室一鼓作气多好？”
乔蔓蔓嘿嘿笑：“请假有助于维护夫妻关系稳定。霍院长，您天天待这，不想媳妇儿？”
一句话，把霍望舒搞红温了。恨恨地瞪她一眼：“小小年纪，咋啥话都敢说？”
“我结婚了啊，我现在是厚脸皮的小媳妇儿！”
乔蔓蔓笑眯眯提醒：“工作的同时也要兼顾家庭，您有时间的话，多回家看看，婶子肯定会特别高兴！”
霍望舒翻白眼：“当谁都跟你一样，离家这么近？他们好些人都三五年没......”
“好可怜呀，等回去，都不知道家里孩子还认不认识他们！”
乔蔓蔓发现霍望舒脸色黑沉下来，话锋一转：“但是，他们收获了光明灿烂的未来，他们为祖国发展抛头颅洒热血，他们是教科书上的标杆，是人们心目中的偶像，是......”
“你这好口才，不当记者浪费了！”
霍望舒脸色由阴转晴，在假条上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名字：“早去早回！”
乔蔓蔓点头：“好的好的！”
回宿舍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就离开研究院了。
没有自行车，乔蔓蔓就靠双腿。一走半个多小时，还没到。
她也不急，慢悠悠的，跟散步一样。
直到看见远处熟悉的身影，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踮着脚挥手：“陆远！”
陆远大步跑她身边，目光灼灼，像要把乔蔓蔓灼伤。
额头上是晶莹的汗珠，身上是蒸腾出的热气，乔蔓蔓拿出帕子，给他擦汗：“怎么没骑车？”
陆远抓住她的手：“接到电话太激动，忘了！”
乔蔓蔓嘿嘿笑：“那咱就散着步回家！”
陆远“嗯”了声，在她帕子上蹭了蹭，一手拎行李，一手牵媳妇儿。
空荡荡的心被填满，初秋的阳光明亮滚烫。
***
何景澄从田里出来，得知乔蔓蔓休假，感觉天都塌了。
怒气冲冲地去找霍望舒算账，结果又被人家三言两语打发了。
“小乔同志累了想休息，我总不能拦着不让吧。您要有时间，可以去家属院找她！”
何景澄：“......”
“有道理，我这就去！”说着跑走，找赵院长请假。
“不是，好端端的，你请假干啥啊？”
“追我外甥女！霍院长说了，让我去军区家属院蹲她！”
张院长足足愣了两分钟，才说：“姓霍的咋这损呢？”
“他也是为我好！”提起这个，何景澄还有些感动：“不然我也没办法，一整天黏在外甥女身边！”
张院长无语摇头：“你也是个傻的！”
说着，给他批假。
不过何景澄出行，可比乔蔓蔓严肃多了。
不仅安排了勤务兵形影不离，还严格规定了外出时间。
“甭管人家认不认你，不能在外头过夜。”
“我说张院长，你是不是太紧张了？都在军区，能出什么事？”
“旁人出不出事我不知道，但你，绝对不能一个人行动！”
说着翻了个白眼：“傻狍子似的，旁人说两句软和话，就能拐走。放出去不得撒手没？”
何景澄正兴奋着呢，听他嘟囔，抬头：“张院长你说什么呢？”
“啊，没啥，就祝你认亲顺利！”
“嘿嘿嘿，谢你吉言！”说着摆手，大跨步离开。
刚出楼门，就一拍脑袋：“等等，我不能空着手去！
那谁，小江啊，你等等我，我回宿舍拿钱，咱买点好东西再上门！”
“何研究员，张院长说您不能离开军区！”
何景澄充耳不闻，小跑着回宿舍翻箱倒柜，把所有零钱捞怀里，就差翻出何家给他存的老婆本儿了。
等出来，头也不回地往外冲。可刚过门岗，就懵了。
“小江，哪有百货商店？”
江正宏一脸苦笑：“百货商店得去市里，好远的，开车都得三五个小时！”
“啊，那不行！供销社呢？”
“供销社也不近，开车一个多小时吧！”
何景澄点头：“这个可以接受，车呢，你去开吧！”
江正宏无语：“何研究员，车得提前申请！”
何景澄蹙眉：“这么麻烦，那就腿儿着去吧，反正我今天闲！”
说着不管东南西北，随便挑了个方向往前走。
江正宏见此，赶忙把人拦住：“别别别，您别冲动，我这就去找张院长申请。您跟我......”
何景澄摆手：“不不不我不回去，我在这儿等你！”
“别呀何研究员，领导给我的命令是寸步不离。
您要是不配合，咱俩真得腿儿着去了。到时候，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何景澄被吓住了，忙跟着他往里走。可一到门岗，又不动了。
“我现在在研究所，你可没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江正宏没办法，把人安置在这边。
一边安抚他：“那您在这儿歇着，我很快回来！”
一边叮嘱小战士：“麻烦你们照顾何研究员，千万别让他到处乱跑！”
小战士点头：“放心！”
江正宏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去两百米，见何景澄聚精会神地坐在石头上揪地上的草，才小跑起来。
把情况说清楚，气得张院长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行了，去开车吧，路上注意安全。”
江正宏拿了钥匙准备走，又被张院长喊住：“小柴是不是闲着？把他喊上，跟你一起出任务！”
江正宏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懈下来。声音急切地应了声“好”，就去喊人了。
柴宇听说有任务，动作利索地换好衣裳。
拿着钥匙开车，来到门岗，看着乖乖巧巧的何景澄，还狐疑。
“不就去趟家属院嘛，用得着俩人跟着？”
江正宏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何研究员不按常理出牌，想一出是一出！”
“成吧！”
柴宇啧啧嘴，下车跟他打招呼：“何研究员你好，我是柴宇，接下来您的行程，将由我安排，希望您配合！”
何景澄呆愣愣起身：“柴同志你好，我一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