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十分危险
地方不好找，林栋哲带着晕头转向的庄筱婷找了好久才找到地方。
送完了资料，再想回去的时候，已经有点太晚了。
庄筱婷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办？现在回去的话，宿舍肯定已经锁门了。”
“那就找个旅馆先凑合住一晚吧。”
林栋哲倒是无所谓，就怕庄筱婷不乐意，她有轻微的洁癖。
果然，庄筱婷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
林栋哲注意到了，“总不能在外面坐一晚上吧？”
天气有些寒冷了，在外面睡着多半会被冻个半死。
庄筱婷无奈，只好点头同意了。
招待所已经不再需要介绍信了，但需要登记身份信息。
值班人员看到来住店的是两位年轻的大学生，很是诧异地看了两人几眼。这年月，就算是有胆子大的，也没有这么小就乱来的。
因为独处庄筱婷有些怕，所以房间只开了一间。不过好在床是两张，庄筱婷又庆幸又失落。
洗漱用品一概没有，庄筱婷只在水龙头那里洗了把脸。合衣躺在靠里的那张床上，感觉浑身哪哪都不舒服。
“林栋哲，你怪我让你陪我出来？”
林栋哲转过身，面对庄筱婷，“我怎么可能放心让你独自来这么个地方？就算你不叫我，我也会来的。”
庄筱婷笑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起来了。
换了个环境，庄筱婷睡得十分不踏实，眯一会就睁开眼看看，发现天还没亮，又继续睡，然后再醒，重复了很多遍。
出了招待所，庄筱婷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只是精神上。
回去的路依然还是要走轮渡。只是两人来到渡口的时候，发现这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清晨时分，魔都起了大雾。真是罕见的大雾，陆地上可见度已经不足三十米，湖面上可见度更低。
按照规定，渡口停运了。所有的旅客全都拥挤在了渡口处。
这时候，已经挤满了人，渡口里站满了人，后面再赶来的旅客都在渡口外面等着。
林栋哲这时候有些不好的预感。
人多了就容易出现踩踏事故，尤其是这样一个狭窄的地方。
林栋哲没有跟着人群去里面挤，而是拉着庄筱婷到了外围等候，“咱们先不要急，等他们都过得差不多了，咱们再进去。”
庄筱婷不知道林栋哲的顾虑，但也不想去人群中挤来挤去。作为小仙女，很不喜欢这么拥挤的场合。
焦急的情绪逐渐蔓延，绝大多数的旅客都是工作在浦西，家在浦东的，早上需要去赶班，如果迟到，后果是很严重的。人均收入本来就少，再扣点钱，日子都不好过了。
一直到十点左右，渡口才缓慢开放。
很快第一艘轮船起航离开，队伍得以向前蠕动。
只是第二艘船靠岸后，事故发生了。需要关闭的大铁门被人恶意卡住，无法正常关闭，但第二艘船已经满员了，后面的人还在向前挤！
很快，第一位推着自行车的中年男子被推倒了，自行车挡住了一大片人群，后面人被推着向前走，有人踩着自行车和中年男人走了过去，但更多人被自行车和中年男人绊倒了，压在了车子和人身上。
十秒钟不到，一米高的人堆出现了。
后面的人只听到了前面很多人在惨叫呐喊，只有小部分听到“有人被踩了！”
混乱只在一瞬间，不论里外全都乱了起来。
庄筱婷听到了惨叫和呐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后就看到那堆人疯狂往外跑，然后和外面不知道情况的人挤在一起。
林栋哲抱起庄筱婷就向更外面躲避，但还是迟了，里面的人被吓坏了，有些不管不顾了，全都在往外冲。
好在外面有个角落，林栋哲把庄筱婷放在墙角，自己用双臂撑住，给庄筱婷留下了最后一点空间。
刚好有个小女孩被人踢到附近，林栋哲眼疾手快，一把拉起来推到庄筱婷怀里。
混乱开始得快，结束的得也快，外围是混乱最末尾的地方，空间逐渐开阔，大家也都心有余悸地停下回头观望。
十几分钟后，混乱逐渐平息。
民警和医护人员迅速到达现场，有人维持秩序，剩下的开始了救治工作。
林栋哲把自行车摆到庄筱婷面前，两面墙和一个自行车把庄筱婷和那小女孩围在里面，“你在这不要动，我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庄筱婷看了看医护人员忙碌的样子，点了点头，“你小心点。”
林栋哲来到现场，看到的是一片狼藉，有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还有人哆哆嗦嗦地想要爬起来。
林栋哲优先查看的是那哆哆嗦嗦的人，“手脚都骨折了，胸部没有大碍，你先别动，省的不好恢复。”
这时候，医生也走过来，林栋哲快速将检查结果告诉了医生，那医生不放心，又自己检查了一遍，果然就跟林栋哲所说的一样。
吩咐护士固定患处，随后民警用担架把伤员抬走。
“小伙子，可以啊，以前学过？”
林栋哲没有说实话，“跟着老师傅学过一些，只会摸骨。”
“行，今天帮下忙，小刘，你协助他！”
有小刘的帮忙解释，林栋哲省了事，快速帮伤者检查，有些也进行简单处理。
但还是有很多人，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其中就包括小女孩的爸爸。
事发之时，一家三口正有说有笑地等着轮渡，是孩子的爸爸先发现了异常，猛地把母子二人推出了几步，自己却被人拥倒，从此天人两隔。
孩子的母亲也没有牵好孩子，被人群推散开了。还好林栋哲捞起了孩子，否则还不一定会怎么样。
林栋哲忙完了之后，就看到庄筱婷抱着孩子，站在一个妇女的不远处。
而妇女则跪在一动不动的男人前面，张大着嘴巴，无声的呐喊，手化成锤子，一下一下地捶打着地面，好像要用这种方式唤醒男人一样。
没有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却更叫人感到悲伤。
小女孩也在哭，虽然她还不知道什么叫死亡，但她的父亲被人踩地十分狼狈，而且地上凉，父亲却躺在那里受冻，这就足够她心疼的了。如果不是庄筱婷拦着，她早就冲上去抱着她的父亲，叫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