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私话（1）
莫珊珊回到酒店房中时，程余还在他们的房中同张天华一起说着话。见莫珊珊进来，程余起身离开，独自回到房间。
张天华见莫珊珊一脸愁容，关切地询问：“怎么，谈得不愉快？”莫珊珊并未回应，而是走进浴室，开始洗漱起来。她打开淋浴头，让温暖的水由头顶而下，任由水流遍全身。浴室里，很快被蒙上了厚重的白雾。
冲着浴的莫珊珊，看着已开始渐渐有些老去的身体，抚摸着不再那般光滑洁白的皮肤，眼泪合着水一起流了下来。她仰起头，看着今非昔比的贺怡红，还有临走前对她说的话。贺怡红劝说莫珊珊，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得趁还算年轻时为今后的生活去打算，去努力。作为女人，被男人宠信，尤其是非婚姻中的男人宠信，不过是因为男人贪恋她们的身体而已。
贺怡红的话就像一根针一样，一下扎破了她自欺欺人编织起来的梦。回想起这些年，忘记了羞耻，丢下了尊严。到头来，貌似幸福的生活只有她清楚，不过像一道影子一样地活着。她也有过挣扎，可一想到除了几分姿色，别无长处时，挣扎的心也就归于沉寂了。
可是今天，对于她来说却截然不同。看着贺怡红在遭遇了重重挫折后，而今凭借着不屈的心活出了女人该有的样子。这对她来说是震撼的。“不要做男人的附属品，更不要将尊严让男人摩擦。女人该活出自己的样子，自己的美。”这是贺怡红在跟她分别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莫珊珊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贺怡红比以前更为强大。所说的话有着振聋发聩的效果。一想到这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和贺怡红的话，一屁股坐在的浴室中，曲着腿，双手抱着头，低垂在膝盖上。
张天华见进了浴室的莫珊珊迟迟没有出来，在门口问道：“珊珊，你没事吧？”许是水流的声音掩盖了叫声，浴室中并未传来回应。他又叫了几声，依旧无人回答。于是，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打开了浴室的门，透过厚重的水雾，看见莫珊珊坐在浴室的地上低垂着头。走过去将淋浴头关闭，拿起一条浴巾披在她身上，责怪起来：“这样洗澡容易缺氧的。”紧接着将她拉起，又问：“今天你怎么了？”
莫珊珊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地走出了浴室，坐在了沙发上。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不断地滴水。张天华拿着另一条浴巾走了过来，搭在她的头上，帮她擦起头发。
这些年来，张天华对她不可谓不关心，也不可谓不疼爱。除了没给一个稳定的家，能给予的都不吝惜地给了。这或许就是莫珊珊这么多年来，甘心情愿地做着他的情人的根源所在。
一直坐着不曾说话的莫珊珊突然开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好，却始终不愿意给我一个家？”
面对突如其来的话，帮着擦拭头发的张天华，手一下僵硬起来，愣了片刻：“你怎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莫珊珊拿开了张天华的手，一把扯过浴巾，将整个脸蒙住，哽咽起来：“一个女人多么的渴望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是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像个孤魂野鬼。”
张天华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语重心长：“我并非冷血，也并非不愿意给你一个家。可是，我还办不到。”莫珊珊痛苦地质问：“因为我身份卑贱吗？因为我不自爱自怜吗？”
经过了多年的相处，张天华早已把她放在了心上。起初，张天华的确只想把她养起来，等新鲜劲过去之后，就给她一笔钱打发了事。就像曾经跟他相好的那些女人一样。可随着时间的飞逝，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越发的长起来，除了当初莫珊珊对他设局之外，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久而久之，连张天华也不曾想到，会对莫珊珊的感情发生了质的变化。
“并不是因为这些。”张天华话音未落，莫珊珊应声追问：“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张天华略作沉思：“因为我不能跟她离婚。”莫珊珊不解其意，追根问底：“这么多年了，我不曾见过她到星城来找过你。你一年到头也只是回去那么一两回。为何就不能离婚？”其实在莫珊珊的心里，所认知的是，张天华的妻子一不能陪在他身边，二又不愿意到星城。显而易见，他的妻子并不爱他。如若不然，怎能忍耐着这般分离的婚姻。
莫珊珊话音未落，张天华已读懂了她话语中的意思。试探性的询问：“你是不是以为我妻子不爱我？”莫珊珊不假思索：“当然。要不怎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