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数秒,谁都没有急着再动手。显然,这次试探足以让他们明白——无论是个人对抗还是团队作战,真正的决胜时刻还未到来。
刘渊目光扫过远方的残垣断壁,然后低声说道:“这样拖下去没意思。你我之间,迟早得分个生死。”
林风微微一顿,点头应下:“约战吧。你来定时间。”刘渊咧嘴冷笑:“后天,上午,就这个地方。”林风眉头一挑:“然后呢?不只是你我个人的对决吧?”
“当然不是。”刘渊挥了挥手,目光冰冷如刀,“你带来了几百号人,我也不是傻子。既然要解决,就一起解决。”
他沉声补充道:“后天上午九点,全面对决。个人战、团队战一起开始。”林风问:“怎么打?”刘渊缓缓道出方案,声音低沉:“也别那么麻烦了,直接团战吧,但是我们两个 1V!,怎么样敢不敢?”
“人数五十,核心目标是尽可能歼灭敌方精锐部队。直到一方死亡或者彻底投降”“最后,如果我死了,猎食者撤出洛城。如果你死了……你的人得就地投降,交出所有资源和装备。”
林风冷冷看着他:“真是熟悉的赌命规则。”“你不是一直在赌命吗?”刘渊笑了,转身缓步往回走,“这次看看谁的命更硬。”
“后天见。”刘渊挥手,身后几十名猎食者悄然散去,像影子一样融入城市废墟。林风站在原地,良久未动。他目光沉静,仿佛在计算着什么,又像是在感受身后的风,队伍的呼吸,未来的血。
他转身对莫立锐等人说:“我们还有两天。”“准备准备团战吧。”
灰蒙的天色下,刘渊带着人回去之后,然后孤身一人穿越城市,沉默地走回洛城市中心。他的脚步不快,却带着压抑的怒意,手掌在微微颤抖,掌心隐隐还有林风暗影力量划过时残留的阵痛,虎口还时不时的有点疼。
城中的守卫早已习惯他的风格,没有任何招呼,默默避让。刘渊一路走进了市政大楼的地下层——这里早已被猎食者改造成了战时指挥中心。
荀勖坐在老旧的沙发上,身旁围着他十个c级手下,正在分配侦查与资源。见刘渊进来,荀勖第一眼就皱起了眉。“解决了?”他半调侃地问,“你不是说要让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灰飞烟灭’的吗?”
刘渊没理会,走到桌边,直接将一副作战手套“哐”地丢在桌上,语气压着怒气低沉开口:“林风,进阶了。”空气仿佛顿了一下。
荀勖嘴角的笑意缓缓收敛,脸色第一次变得严肃。他站起身,望向刘渊:“进阶?你是说,他现在——能接下你的正面攻击了?”“不仅接下了,还和我打得有来有回。”刘渊冷冷地说,“他不再是上次那个抱头鼠窜的人了。”
“他的能力——进化得非常诡异。我的拳头和速度有的时候攻击对他没有效果,看着攻击到了,但其实是他的影子。”荀勖没说话,低头想了一秒,然后看着刘渊:“你不是最讨厌异能者突破之后那种‘自信得要命’的眼神吗?他有?”
刘渊坐下,靠着椅背,点了一支烟:“有,而且比你我都狠。他说后天,要和我正面对决,不带帮手。我们需要打团战了,50 人对 50 人”
荀勖喉结动了动,低声骂了句:“这小子疯了。”沉默几秒后,他突然皱眉道:“你准备接受?”“接受了。”刘渊吐了口烟,冷笑着,“不接受更麻烦——他带来几百人,不只是虚张声势。对面那帮人,个个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刘渊吐出一口烟,目光幽冷地扫过作战桌上的洛城地形图,低声说道:“所以这次,不能再像上次一样只靠我一个人硬撑。林风已经不是一个能用恐吓压住的小队长了。他提出的‘五十人对五十人’,其实是试探……他想看看我们敢不敢接。”
荀勖靠近桌边,眯起眼盯着地图:“他还不知道我在,对吧?”“正是。”刘渊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讥笑,“这是我们的最大优势。林风清楚我这个人,但他不知道你来了,也不知道你已经半步b级。他会以为,这只是和我之间的对抗。”
荀勖冷笑了一声,敲了敲桌子:“那就好。他不带帮手,我们就藏一张底牌。”他顿了顿,又道:“这五十人选,我们得精挑细选。别凑数,真正能杀人的,忠诚的不要命的,全给我排上去。”
刘渊点头:“我这边挑二十个老兵,余下你带来的十人也一起上,加上我们两人,就是三十二人。剩下的十八个,从城内筛,选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不求全胜,只求撕开林风的防线,形成持续压力。”荀勖掏出一张名单,丢在桌上:“这些人全是我从郑城抽调出来的野战猎食者,都是活下过多次以上围猎的疯子,敢打敢杀,有纪律。”
刘渊扫了一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你这次是下血本了。”“废话。”荀勖声音一沉,“林风是变量,一旦让他带着那几百人攻进来,洛城就守不住。你我都得死。必须先在这场团战里打断他们的士气,让他们知道——就算林风再强,也救不了全队。”
刘渊目光微冷,缓缓说出计划核心:“所以这场‘团战’,不是打赢,是要打‘崩’他们。”“林风想堂堂正正决战?行,咱们也摆开阵势给他看。但到时候,你潜伏在外围,一旦发现林风脱离主力,我就拖住他,你带人切入后排——优先干掉医疗组和通讯组。先打乱他们的队形。”
“只要后勤崩了,那些普通战斗员的节奏就会乱套,林风再强,也救不回来。”荀勖点头,眼中泛着杀意:“明白。打团战就得打破他们的信念。让他们明白什么叫正规猎食者小队作战——不是什么‘幸存者拼命’就能换来的胜利。”
刘渊缓缓点头,站起身,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废墟:“后天这场战斗,既是林风赌命的一战,也是我们把这群人彻底埋葬的最好机会。”“打完这五十对五十的战斗,城门一关,我们一个都不留。”
荀勖刚刚转身准备离开,又被刘渊一声喊住。“等一下。”刘渊掐灭烟头,从抽屉底下摸出一个黑色的军用保险箱,啪地一声打开,里面整齐地摆着一排排暗红色的试管,液体在玻璃管中微微波动,像是某种被压抑的活物。
荀勖走近一看,眼神也冷了几分,低声问道:“你连这个都带来了?”刘渊轻轻摩挲着一支试管,语气平静:“这场仗不能出半点差错。他们是靠信念活下来的疯子,那我们就让他们知道,猎食者也能疯得更彻底。”
“这批药剂是从总部拿过来的‘返源素’,服用后能在短时间内将身体潜力完全激发三十分钟,代价是副作用……体内细胞崩坏,极易致死。”
荀勖盯着那排药剂,沉默几秒,冷笑了一声:“所以你打算给那批‘边缘战力’全都用上?”“对。”刘渊点头,“他们本来就不指望活着回去,也清楚自己不是主力。但只要能在关键时刻爆发,把林风那边拖入混乱,死也值了。”
“反正死一个,是废物;咬死一个,就是英雄。”他说得平静,像是在宣布天气。荀勖不再多言,只是默默拿起一排药剂,递给手下的副官,低声吩咐:
“准备分发。名单我待会儿给你。注意,只给那些真正能下死手、不怕死的人。”副官沉声应是,眼神里也浮现出一丝煞气。
空气中忽然弥漫起一丝血腥味,不知是药剂的味道,还是战斗将至的预兆。刘渊重新坐回椅子,望着窗外破败的城墙低声喃喃:“林风想打正面对决,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地狱。”
林风回到指挥帐篷后,还未开口,便被迎上来的莫立锐拍了拍肩膀。“啧,”他盯着林风的脸看了一眼,忍不住摇头,“你这小子……今天那一战,可真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原本还以为你最多能和刘渊对拼几招,没想到居然能正面对上,还逼得他退了一步。看来这段时间你又进步了”
林风苦笑了一下,摇头道:“那不是退,是他不想动真格。刘渊……没那么简单。”莫立锐眼神一凛,低声道:“所以,你还藏着?”林风没回答,只是把手里沾了尘土的战斗手套解下,放到桌边,轻声道:“我只能说,我们每个人这一个月都是拼着命过来的。”
这时,一个粗犷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拼命?你丫是脱胎换骨了吧?”荆承天大步走进帐篷,浑身还带着一股热气,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兴奋。他一边走,一边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我说林风,来之前我还和立锐打赌,说总有机会能和你这‘传说中的小队长’掰掰手腕。”
“谁知道你今天打完一圈,回来连喘都没喘一个……我特么这条老胳膊都不好意思往你身边放了!”他笑得豪爽,一巴掌拍在林风背上,拍得林风差点一个踉跄。
林风转头看着他,也笑了:“你要真想掰,我现在就陪你。”荆承天眼睛一亮:“来真的?”“不过你要输了,可别不服。”
“哈!”荆承天一听,竟真挽起另一边袖子,“怕你?老子在西京号称‘两肩挑粮百八斤’,没点硬茬子怎么敢来这鬼地方?”一旁的莫立锐扶额:“得了吧,承天,你刚洗完澡——别又找借口不睡觉。”
荆承天瞪了他一眼:“滚一边儿去,我这不是热血上头嘛。”林风摆摆手,认真道:“改天吧,后天是真正的决战,我得留住一分力气。等赢了再比,到时候大家都来。”
荆承天愣了愣,然后咧嘴一笑,往后退一步,大手一挥:“行!那就等你小子赢了再说!到时候不只掰手腕,老子还得请你喝顿好的!”空气中轻松了几分,但气氛仍未散尽紧张。
莫立锐目光微敛,低声道:“你觉得,后天这场,咱们能赢吗?”林风沉默几秒,抬头望向远方漆黑一片的方向,语气缓慢而冷静:“我们,不一定能全赢。”“但我要让刘渊知道,他想杀我们一个人,都得先付出十倍的代价。”
帐篷陷入短暂的寂静。荆承天不再说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只剩下一份前所未有的凝重。莫立锐望着林风,轻轻点头:“那我们……就陪你赌这一把。”林风握紧拳头,语气如冰:“赌,就赌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