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溱和萧殷来到宫正司秘牢，一间阴暗湿臭的房间，戚贵妃蜷缩在角落偷吃茅草。
身影背对着他们，听到有人进来，角落的身影蓦地停了下来，猛地回身朝门外冲过去。
司溱被吓了一跳，萧殷站在前面挡住冲来的戚贵妃，一把将她推开。
戚贵妃蓬头垢面衣衫凌乱，身上带着浓浓的臭味，被推倒还咧嘴笑着，起身把茅草分给他们吃。
“来者是客，这个分你们吃，圣上赏赐的好东西一般人本宫可不会给。”
萧殷眉头紧皱，冷声喝道：“戚氏，你休要在朕面前装疯卖傻，说出私通之人，朕留你全尸！”
“全尸？”戚贵妃仰着脸沉思，然后面目变得狰狞胡乱在屋内奔跑，一边凄厉喊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
她托着邋遢的衣裳在屋内像无头苍蝇乱撞，然后抬起头突然看向司溱：“你！是你杀了我的孩子，还我孩子的命来。”
话落，戚氏张牙舞爪又冲过来，司溱怕对方伤了萧殷，把他拉开自己挡在前面，打量着戚氏是真疯还是假疯。
两人纠缠在一起，萧殷见情势危急，立即喝道：“来人！”
门外的侍卫冲进来，见状把戚氏押着跪在地上。
萧殷握着司溱的手，紧张问道：“没大碍吧？”
司溱摇摇头：“妾身无碍，让圣上担忧了。”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冒险的事，受伤了怎么办。”萧殷眼中关切，语气带着几分严厉。
她微微颔首，目光一直打量着戚氏，难道真的疯了？
戚贵妃如此状态，萧殷也不会让她再冒险诊脉，今日只能作罢。
萧殷咳嗽两声，觉得喉咙不适。
司溱回过神，“圣上身体不适吗？召太医看过了吗？”
“看过了，可能是这两日天气转变偶感风寒，无大碍的。”
司溱闻言皱起眉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皇上身体不适也不再多留。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被押在地上的戚氏不再是先前的痴傻模样，眼底闪过狠毒的目光一闪而逝。
司溱离开宫正司秘牢，回昭仪殿的路上遇到一些下人也带着几声咳嗽，比皇上的还严重。
她回到昭仪殿，等皇上离开后立即又出门去奚官局询问最近下人咳嗽的情况，这个情况不太寻常。
从奚官局得知，今日来拿治疗风寒的药确实比平日多了数倍，往年也没有这么严重的情况。
“都是什么症状？”司溱沉声问道。
奚官令回道：“大多是咳嗽，少数几个高热的，还伴有四肢无力的症状。”
“用过药之后他们有好转吗？”
奚官令面色凝重摇摇头：“没有好转，还严重了，微臣正要去请太医令一同去诊断。”
“我随你们同去。”司溱说道。
奚官令迟疑一会儿，知道司婕妤也是懂医的，说不定能帮上忙，便应下同去。
他们先跟太医令汇合，随后一起去下人住的区域，进去之前他们拿湿布浸药水蒙着口鼻再进屋。
显然都在猜测是传染性恶疾，司溱不是猜测，几乎敢肯定就是传染病，现在就看是瘟疫还是普通流行性感冒。
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太医令也很难判断是风寒还是其他，只能继续尝试用药看能不能好转。
对此司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试，直到试出有用的药物为止。
她回到昭仪殿，询问白露小德子他们有没有这样的症状，她们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叮嘱他们这段时间一定注意，不舒服就说。
接下来两日宫中出现大面积爆发，原本只是轻咳嗽的全部转为高热，高热又导致四肢无力，虚汗不止，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这情况已经惊动皇上，严重影响到宫内的运作，好多需要下人做的事都瘫痪了。
最先发病的已经出现死亡的例子，为了不让宫城陷入慌乱，萧殷下令内侍省封锁消息，同时让太医署抓紧试药。
司溱知道有人因病死亡的消息，心中已经断定就是疫病无疑，这下麻烦了。
短短三日宫人病倒了一片，各宫还没有发病的都纷纷大门紧闭，不敢出门，不敢来往，整个后宫人心惶惶。
现在德妃掌后宫，她也慌了手脚，第一时间赶来昭仪殿找司溱，问她眼下该如何是好。
司溱拧着眉头，瘟病要是不及时控制，一整座城都能全部灭绝，更何况一座小小的皇宫。
“眼下当务之急是合作，让发病的和没发病的隔开，没有发病的人出来保证后宫的正常运作，发病的不得随意走动。然后只能等太医署研制出有效的方子，不然都得等死。”
德妃满面愁容，“你说后宫怎么就染上这种东西，要是研制不出方子可怎么办。”
“娘娘现在想那么远也无济于事，先把眼前的事做好，人各有命，富贵在天。”司溱安慰，随后问道，“安兴公主还好吗？”
“还好，她没有发病，我将她关在房中，平日只能我去送东西给她吃，不让下人照顾了。”
司溱点点头：“那就好，凤阳宫也有下人发病了是吗？”
德妃嗯了声，才问她昭仪殿的情况。
“妾身这边还好，暂时还没人发病，娘娘那边要是需要人手就找他们，我叮嘱过他们的了。”司溱说道。
德妃沉重的脸色缓和几分，总算在全部坏消息中听到一个好消息，她也不客气，眼下正是宫里缺人手的时候。
司溱让小德子带着人去帮德妃，防御的办法也告诉了他们，都用一块浸了汤药的抹布挡着口鼻。
情况还在恶化，太医令给她传来一件更糟糕的事，萧殷也病倒了，情况尤为严重，宫城已经乱成一团。
这是会死人的病，所有人都已经在想皇上要是驾崩，大顺会如何，如今太子未立，更加重了这种事的微妙感。
不单单后宫乱，这种消息瞒不住，第一时间就传到前朝，大臣们也纷纷陷入混乱。
司溱听到萧殷病了，第一时间赶去紫宸殿，他可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