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成,一年。”阴岚辞转着酒杯,眼睛斜斜瞥过来,风情无限。
黄婷却没心思看美人。
她就没见过像阴岚辞这般狮子大张口的。
一个月多两成也就罢了,大不了她拿自己的私房银子补上,竟然要持续一年!
那么多银子,她拿什么补?
即便爹爹宠她,家里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会任由她这般胡来。
见她攥紧帕子不说话,阴岚辞伸手将她面前的酒杯拿回来,自己干了,又重新拿杯子替她满上。
“妹妹有所不知,这情蛊难养得很,我就剩下这么一对,原想着自己留用。如今妹妹需要,我也只能忍痛割爱。”
黄婷:“……”
阴岚辞这种放荡的女人怎么可能给自己种情蛊,她若是相信就是傻子。
但眼见阴岚辞不得好处不松口,黄婷又不想放弃。她默默盘算了下自己手里的银钱,忍着肉痛开口。
“生意上的事都由爹爹做主,我纵是有心帮姐姐也无能为力。”
“不过我断不会叫姐姐吃亏。我手边还有些体己银子,虽然不多,但也能应承姐姐三个月,这样如何?”
这是她能拿出的所有银子了,说不得还要问黄英借点。
“妹妹既然做不得主,那便等能做主了再来吧。”阴岚辞兴致缺缺,摆手送客。
黄婷:“姐姐,我……”
“被扔出去比较难看。”阴岚辞轻笑,托腮瞧她,“妹妹这样的美人儿,叫我如何忍心?”
纵然知晓她翻脸比翻书还快,乍然听说她要把自己扔出去,还是叫黄婷变了脸。
两家好歹是合作关系,这女人未免太过分!
她冷下脸,声音含着怒气:“姐姐这般待我,就不担心我回去告诉爹爹。爹爹疼我,万一影响与姐姐的生意就不好了。”
“呵,我可担心坏了。”阴岚辞眼中闪过一抹红光,忽地欺身而上,纤纤玉指捏住她的脸。
“唔!”痛呼噎在喉咙口,黄婷疼得直颤,眼角滑下泪来,浸湿了面纱。
她怀疑自己的骨头叫阴岚辞给捏碎了。
红色的指甲轻轻一勾,半湿面纱飘落在地,露出一张泣泪芙蓉面。
“妹妹怎的哭了,叫姐姐我好生心疼呢。”阴岚辞咯咯笑了两声,分明是极美的,却吓得黄婷抖得越发厉害,眼泪落得更凶了。
“妹妹这张嘴,我当真喜欢得紧,不若连同舌头一起割下来,泡在罐子里,让姐姐日日观赏,妹妹以为如何?”
黄婷:!!!
她紧紧抿着唇,不断摇头,就怕面前这疯女人当真将她的舌头割了。
“不愿意啊?”阴岚辞眉心微蹙,指甲划过她的唇,“可是我很喜欢呢。”
黄婷:变态啊!!!
瞪大的美眸中流露出哀求之色,黄婷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努力挤出声音:“错、错……”
阴岚辞似没听见,妩媚的眼中盈着笑:“妹妹的舌头可真好看。”
黄婷:!!!
“答、答应。”
听得这声,阴岚辞遗憾松开手,爱怜地摸了摸黄婷面上瘀肿的红痕:“唉呀,妹妹怎么这般不小心?”
黄婷:“……”到底是谁捏出来的啊?!
她不顾脏污,抓起地上的面纱重新戴回脸上,恨不得立刻跑出去,离阴岚辞这个随时发疯的毒妇越远越好!
阴岚辞歪头瞧着她:“这般着急离开,妹妹不要情蛊了?”
黄婷:“……”
黄婷:“……”
她咬了咬牙,重新坐了回去。
好处都给了,情蛊她必须拿到手。
“随我来。”阴岚辞起身朝另一侧的书案走去。
见她这会儿似恢复了正常,黄婷犹豫片刻,起身跟了过去。
“墨是现成的。”阴岚辞挽袖递给黄婷一支笔,“妹妹且将心上人的相貌画下来。”
黄婷迟疑地接过笔,疑惑道:“种情蛊还要看画像?”
“自然不用。”阴岚辞坐于书案一角,小腿轻晃,“我好奇。”
黄婷:“……”
阴岚辞似极有兴致,指尖在铺开的宣纸上轻点,催促道:“快画。”
面颊尚且隐隐作痛,黄婷不敢拒绝。
黄夫人十分重视两个闺女的教养,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方向培养的,琴棋书画都请了名师上门教学。
黄英贪玩坐不住,琴棋书画只能算凑合。但黄婷学得十分不错,特别是画画,好几次宴会上都给黄府长了脸面。
她走到书桌后,提笔蘸墨,都不用闭眼回想便将心上人的模样在纸上画了出来。
阴岚辞原还歪着头兴致勃勃地看。看着看着,她双眼微微眯起,眼珠似全红了一瞬。
嘴角轻扬,忽然哼起了不知名的软侬小调,手还轻轻地在腿上打着拍子。
已经画完脸的黄婷也不知她突然犯的什么毛病,只想赶紧画完剩下的,拿了情蛊走人,这辈子都不要跟阴岚辞单独见面。
“这位王公子当真是一表人才,难怪能得妹妹青眼。”
阴岚辞将画拿起来,举在眼前仔细端详,眼底的神色甚至称得上愉悦。
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黄婷觉得阴岚辞说到“王公子”三个字的时候,语调有些奇怪。但具体哪儿奇怪她又说不上来,反正让她心里发毛,后脊蹿起一阵凉意。
黄婷琢磨了会儿,忽然福至心灵,陡然升起浓浓的危机感。
这水性杨花的疯女人该不会看上王少爷了吧?
不行!
绝对不行!
王少爷是她的!
维护心上人的决心叫黄婷生出点勇气,压着害怕主动开口:“姐姐既已看了画,可否将情蛊给我?”
阴岚辞瞥向她,唇角勾笑:“不急,妹妹上回与王少爷见面是在何时何地?”
黄婷怒。
这疯女人果然看上了她的王少爷!
“姐姐问这作甚?”
“我问你便答。”阴岚辞盯着画卷上的人,声音又带上了那奇特的韵律。
黄婷一晃神,话语脱口而出:“在羡城。”
“羡城何处?”
“杜府。”
“见面说了什么?”
“没见面,我只远远地看过他一眼,都是和他的侍女说话。”
“侍女叫什么?”
“只知道姓楚。”
“他如今在哪儿?”
“泗水镇,他来看幻戏。”
……
“啪!”
耳边传来响指声,黄婷陡然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从房间里出来了,背对房门口站着,手里捧着一个红木做的小盒子。
那个跟阴岚辞不清不楚的漂亮男人正站在她身侧,方才的响指就是他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