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高速路上。
两人站在一辆越野车的车顶，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着下方蠕动的积雪。
“窸窸窣窣。”
在徐万里的注视下。
刚刚吞噬火腿肠的地方并没有虫子出来。
那密密麻麻的小虫不知何时移动到身后位置，听到有东西落在积雪上的动静，又过小半分钟，它们才朝着鸡腿的方向涌动。
“窸窸窣窣~”
犹如魔术师拿着白色方巾覆盖住鸡腿。
下一秒，方巾里的鸡腿就消失了。
包装的塑料，骨头，甚至连沾有油渍的积雪，全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像是沸腾般涌动的积雪。
那个位置，逐渐形成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小雪坑，比刚才丢火腿肠的雪坑大一倍不止。
“？！”
徐万里瞪大眼睛。
这小虫也未免...太猛了吧？
眨眼就把鸡腿啃完了？骨头渣，甚至油腻都没留下？
为什么陈博等人白天搬运东西没出事？
“难道虫子也是夜间生物？”
徐万里不知道白天有十几人无缘无故消失的事，可他明白，先前离开服务区的人，恐怕已经死了。
不过，这些虫子好像不啃食轮胎。
高速上有一百多辆车，没有一辆轿车的车胎遭到啃噬的。
“我们沿着车顶走。”
徐万里再三确认那些虫子不会爬上来，便抬头观察前面道路的车辆情况。
“给。”
余思晗再取出一根，递给男人。
这一次，男人没有接，而是疑惑地看着她。
“鸡腿。”
“拿鸡腿干嘛？”
正观察路线的徐万里，见少女递来一根鸡腿，有些疑惑。
怎么又拿一根出来？
可少女的话，让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一下。
“不是你叫我拿一根鸡腿吗？”
“我又叫你拿一根？”
“嗯。”
余思晗点头。
察觉到男人的表情，她很快也意识到不对劲。
两人对视几秒。
“先到货车。”
徐万里再次背着少女。
回头看一眼鸡腿消失的地方。
那个位置的小雪坑已经被抚平，很平整。
平如镜面。
白色小虫蛄蛹移动时，不知有意无意，带动着积雪涌动。
一路过去，便将路上的积雪拂平。
看不出任何生物留下的痕迹。
“难怪......”
徐万里有些明白，为什么早上起来，看到停车场的几个方向没有脚印了。
......
于车顶上跳跃着奔跑颇有难度。
有些车的车顶结冰，很滑，徐万里好几次差点滑倒，凭借超高的反应才稳住身体。
“啊！”
后背的余思晗，便有些尴尬了。
死死搂住男人的脖子，减少跳跃时的晃动。
一分多钟后。
两人才抵达一辆绿色的货车前。
“是不是这辆货车？”
徐万里下意识的问一句。
迟迟没有听到少女的回复，他才想起耳朵堵着纸团的事。
回头看向少女，眼神交流一番。
“嗯。”
余思晗点头。
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可培养出些许默契，也不是难事。
不自觉问道，
“为什么走得那么匆忙？”
“哎。”
这一次，徐万里却是听到了。
幽幽叹口气，没有着急告诉少女有关妇女的事，而是小心翼翼地靠近货车，准备进入车厢再说。
“噼啪～”
随着不断靠近货车。
车厢里面传来轻微的动静。
“......”
徐万里脚步一停。
刚刚见识过前面的白色小虫，有些心有余悸。
低头观察地面的积雪。
积雪表面有凌乱的脚印，不是平整的。
可他还是不想下地面。
未知的新生物似乎不比蜃祁弱，加上又听到不知哪传来的声音。
更加不想下去了。
“我们到驾驶座过夜吧。”
脚下全是轿车。
徐万里放下少女，路过一辆轿车就弯腰拉车门。
一辆辆的尝试。
“吧嗒！”
货车的车门没有锁。
徐万里眼睛微亮。
货车的驾驶室顶部距离两米多高，比轿车更安全。
并且，这辆货车的驾驶座有后排。
后排空间可以让少女休息。
“上车。”
徐万里做个上车的手势。
在外面，他晚上不敢睡太死。
而驾驶座的空间，正好让他坐在小恬，顺便观察车外的情况。
“嘭。”
两人爬到车内，关上车门。
余思晗钻入后排，取下耳朵里的小纸团询问男人匆忙离开的缘由。
“怎么突然就走了？”
“有人想烧毁服务区。”
进入暂时安全的庇护所，徐万里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告知少女有关那个妇女的经历。
他觉得那个妇女今晚烧毁服务区，或许跟顾瑞佳有关。
顾瑞佳带来撤离点的消息，让众人萌生离开的念头。
按照陈博的计划，明天就会有人先行离开服务区，前往来莱镇探路。
先离开的人员里，有苏修文。
而苏修文，则是最先欺负那个妇女的家伙。
后来，苏修文为搭上谢忠黍的大腿，更是把那个妇女哄骗到厕所，然后等来的人变成谢忠黍......
“唉。”
徐万里再次叹口气。
实际上，他有数次帮助那个妇女的机会的，苏修文那家伙不止一次让那个妇女诱惑他。
可徐万里拒绝了。
以至于，在收到妇女提醒的信息后，他的心情很复杂。
“她挺可怜的.....”
听完。
余思晗跟着叹口气。
若是有人愿意帮助一下那个妇女，或许就不会造成放火事件，她的几个同学也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呼~”
见少女情绪低落，徐万里便拿出手机。
边回忆白色虫子的全部细节，边拿手机记录下来。
决定等明天再跟少女聊聊。
不然，明天起来说不定就遗忘一些重要的细节信息了。
“......”
余思晗躺在后排。
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听着寒风呼啸地拍打车窗。
她内心不安的情绪迅速蔓延。
可不等她感到害怕，耳边就传来刻意压低的自言自语声。
那熟悉的声音，迅速安抚她内心深处的不安。
心跳逐渐回归正常。
换个侧躺的姿势。
窗外一片漆黑，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般，正吞噬而来。
余思晗赶紧转过身面朝车内。
蛄蛹几下压住棉被，背靠着车座，感受到车座传来的依靠，内心踏实不少。
后排的空间不大。
可她觉得很好，很有安全的感觉。
“如果多挤一个人就更好了。”
余思晗的思绪发散。
安静地躺在被窝，听着男人自言自语的声音。
渐渐地，不再感到恐惧，精神缓缓放松下来。
伴随着外面不时掉落的积雪动静，很悦耳，很催眠的声音，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