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曲寐所预料到的，网上已经消除了所有的痕迹。
想在这样的背景下，深入源头的进行调查，这本就是难如登天的。
更别说，他们要调查的，不仅是最初发帖的源头，还有强制删帖的源头。
在清除了全网记录的情况下，基本上是调查不出什么的，要么就是最终得到一堆国外的虚假Ip，没什么实际用途。
这些结果是早在开始调查前，就已经能预料到的。
但是邹夏还是坚持调查。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不会有答案，也要去尝试，在没有丝毫头绪的前提下，就算最终得到的，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方向，也是值得的。
俩人在书房里，这一坐就是一整下午，连晚饭都是邹夏从网上点的。
但俩人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感觉。
反而是时不时津津有味的交换着自己的调查结果。
虽然到最后也并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截止到晚上十点，吃完迟迟送来的晚饭，曲寐还想捧着电脑继续查，却被邹夏叫停。
“去休息吧，今天先到这里。”
邹夏收回电脑说道：“既然他们已经把数据清除到这个份上，短时间里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动作了，我们的调查也不用急于一时。”
把曲寐送出书房，邹夏自己回过身来收拾残局，顺带整理一下这一下午加半个晚上的收获。
总的来说，他们并没有白忙。
虽然并没有调查出到底是谁删除的那些数据，但是曲寐还是查出了一些线索，能证明这次的全网数据大清除，并不是意外现象。
而确实是由某个源头通过入侵网络，进行的数据删除。
最显然易见的一点，就是现在全网都提不得那局游戏里的任何关键词，一经提起，不仅帖子发不上网络，设备还会出现死机。
但是一些含沙射影的话，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就完全不受影响。
只不过这个源头是从哪里入侵的，这点曲寐还没摸索明白，但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她早就收回了起初的那份漫不经心，越调查越上心了起来。
甚至到了最后比邹夏还要入迷。
说起邹夏，他这里也有一些发现。
因为曲寐还没有查出删帖源头，在数据全部删除的情况下，他只能试着根据印象，找到那些帖子里，最让自己印象深刻的Id昵称，然后根据昵称找到他们所在的Ip地址。
最后是从他们的设备里，调取了本地的备份，才只找回一份经过备份的发帖资料。
从备份时间，以及那场游戏刚上热搜的时间，进行判断，邹夏拿到的备份应该是比较早发帖的那一批玩家。
但是正因为发帖时间早，所以这帖子里的内容，都不是很深，透露出的信息基本都是邹夏已经掌握的，而且虽然说发帖时间早，但是肯定也不是他要找的那个首位发帖的源头玩家。
整理资料，整理到凌晨十二点左右，邹夏也打着哈欠，回了卧室休息。
次日清晨八点左右，俩人像竞相比赛似的，吃完早餐，就纷纷挤进了书房里，根据昨晚的调查结果，继续深入。
午饭和晚饭都是随便从网上点的外卖。
人忙起来，也顾不上饭到底好不好吃了，反正比起曲寐自己的厨艺来说，至少不让人觉得难以下咽。
就这样，在无比紧张的节奏中，俩人又在书房里度过了一整天。
一直到又一个晚上十点，曲寐才彻底结束自己的调查。
至于说结果......
曲寐看着自己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结果，频频皱眉，只能说这是在预料之外，情理之中吧。
意料之外的是，删帖源头的幕后人，并没有很戏剧性的给她留下成百上千的Ip，让她花时间逐一破解，破解完才发现所有地址全是虚假的，是对面特意抛出的烟雾蛋。
往往像这种情况，跟着对方的节奏展开调查，就很容易处处陷入被动，尤其是那种给出很多Ip的情况，百分之八十，那些Ip里不会出现真实地址。
这几乎已经快成为常识了，所以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在曲寐这里上演。
但她还是碰上了麻烦。
因为对面唯一留下了细微痕迹的Ip地址，经过多次查询，地址都显示出了同样的位置——华夏国家安全中心。
也就是华夏国所有地区安全局，唯一的总部位置。
这个位置，是极其重要的，而且是不能被其他任何组织或个人所掌控的。
但是很明显，那个删除了全网数据的，最终源头，所指向的位置就是这里。
曲寐也不知道，对方是真的没擦干净屁股，不当心给自己留下了一丝能追踪的线索，还是单纯想让自己调查进去，惹上麻烦。
但是不管是哪种可能，现在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调查必须终止。
因为要再往前，那就得是万劫不复。
无奈之下，她只能把结果展现给邹夏，让他定夺。
“这是条假线索啊。”
邹夏按照曲寐调查的线索，反向走了一遍。
该说不说，姜还是老的辣，他立马发现了曲寐没有提前发现的问题。
“先到这里吧，你不用再调查了，要是只能查出这些东西，就说明你全程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要是安全局参与了清除全网不良数据的过程，他们肯定是先通过其他国家级机构发出公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造成清除数据，比清除数据前的影响还要不良。”
“那我就有点黔驴技穷了。”曲寐无语的合上电脑。
再度被邹夏赶出了房间。
比起曲寐，邹夏这边倒是查出了一些真材实料的线索，他并没有像昨天一样，在曲寐离开后，简单的整理完资料，也跟着去休息。
而是整整熬了一夜，整理出了一份Ip名单。
这上面的人，是他根据昨天查出的备份的时间，进行反推，最终找到的，其余先于它发布的帖子的Ip。
之所以把这些人单拎出来，主要原因是，邹夏也丢失了调查方向，所以想让曲寐先就着自己这些调查结果，查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在现实当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要是他们在现实当中，是有着联系的，那基本就能破案了，只要接着调查他们之间的联系，就能查出最先发帖的人。
要是他们现实当中也没有联系......
那邹夏就只能放弃这条线索，再去查点别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