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都可以接受
刘詹感激地瞄了一眼沈舟，谢恩起身后，默默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沈舟心里牵挂着江西湖广那边大发洪水一事，可他远在京城，唯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的能力去帮一把。
对于天灾的应对，户部和工部这边的官员，自有一套处理流程。
处理起来，比沈舟还要经验成熟。
沈舟也不在高尚书等人面前班门弄斧了。
不过有些事，他倒是能帮上一把。
想法在心里头转来转去，最后定了型。
他微微低下头拱手，“皇上，微臣有个想法。”
赵骜看了眼沈舟，随即看向刘詹。
刘詹微一弯腰，很快退了下去。
“爱卿有话直说。”
沈舟也不管皇上听完之后会有什么想法。
到了现在，他也不愿再去掩藏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了。
他沉声道：“江西湖广一带连下大雨，田间作物必然收成减少，甚至没有。”
“皇上仁慈，缓征赋役这些臣也不多说。”
“臣想说的是，臣或许能让稻谷产量增加。”
“增加？”
赵骜眼神变得凌厉，语气却是平静，“多少算是爱卿说的增加。”
沈舟思量一瞬，谨慎道：“翻倍。”
“爱卿此话当真？”
赵骜定定地盯着沈舟，神色看着平常，然而那紧紧握着的双手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
沈舟点头，“皇上，臣何时骗过您？”
赵骜眼神明明灭灭，最后语气一轻。
“你有多少把握？”
沈舟抬眼，与上面那人对上，语气很平静。
“皇上，臣只能保证这样做可以增产，您若是要臣说有多少把握，臣只能说，一半一半。”
小命要紧。
在某些方面，沈舟还是极为谨慎的。
赵骜沉默地看着他，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此事可是爱卿提的，十足的把握都没有，朕如何信爱卿能弄出来？”
沈舟既然说了这些话，心里便也没在怕的。
他提醒道：“皇上，先前的望远镜，玻璃，火药，嗯...好像都是微臣弄好了，才送与皇上的。”
赵骜：“......”
不可否认，这一击，让赵骜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他顿了顿，才说：“那爱卿的意思是，再次弄好了再给朕呈上来？”
沈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微臣倒是也想，毕竟臣自己弄的话，臣说什么就是什么，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也不会有人过问，臣也无需解释太多。”
赵骜眼神奇怪地看着沈舟，嘴唇动了下，到底没有说话。
沈舟耳朵时刻关注着上面，见没什么动静，也是满意，便继续往下说。
“皇上，您也知道，臣那兜里也没几个钱，弄这玩意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所要花费的钱财，臣实在是负担不起。”
未等皇上发问，沈舟自己便把话头给堵上了。
“但具体何时能成，所要花费的钱财总额，微臣没法给皇上一个确切的回答。”
赵骜陷入沉思，视线在沈舟身上转了圈，似笑非笑地盯着沈舟看。
“朕是明白了，爱卿是想让朕出人出钱，但又不想让朕问太多，管太多。”
“最好是等爱卿弄好之后，把成果呈到朕面前，朕再夸赞几句，赏赐一番，是与不是？”
沈舟一愣，随即轻笑。
“微臣可没有想这么多，不过臣听着皇上这些话，倒是觉得还挺不错的，嘿嘿嘿。”
“呵呵，爱卿想得是真美。”
赵骜扯了下嘴角，手指在案上轻轻敲了下，似在思忖。
沈舟看着，笑了笑，也不打扰皇上想问题。
对他来说，皇上在思考，便是把他的话都听了进去。
若是不思考，他才是要慌。
大殿一片安静。
沈舟趁着这会想了些问题，再抬眼。
便见皇上不知何时，已经在提笔写着什么。
他顿了顿，才开口询问。
“皇上，您在写什么？”
赵骜头也没抬，“奏折。”
闻言，沈舟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
过了会，赵骜才放下笔。
“朕刚刚冷静了下，又想了些问题，爱卿可要听听？”
皇上是谁，沈舟岂能不听。
“皇上，您说。”
赵骜身子往后靠去，目光始终落在沈舟身上。
“爱卿说的那些要求，朕都可以接受，朕不问，也不催你，给予一切你想要的支持。”
沈舟知道，接下来的，才是重点。
赵骜特意停顿了下，给了沈舟打断他，或者说是询问的机会。
可沈舟却是没开口。
赵骜知道，这人肯定知道他的用意。
可沈舟却依然没有开口。
他挑起眉，觉得好像有些意思。
他继续往下说。
“爱卿也知道，朕多疑，这是朕控制不住的，所以，爱卿最好对朕坦诚。”
“皇上放心，臣对您一向坦诚，是您不信微臣罢了。”沈舟老老实实回答。
语气带着些无奈。
显然也是被皇上的多疑困扰已久。
赵骜眼皮一跳，决定略过沈舟说的这些话。
“爱卿坦诚便好，朕给你自己安排一切的权利，爱卿也得告诉朕，你打算如何行事。”
沈舟先前便是在想这些问题。
说到这，他正色道：“皇上，首先，臣得挑一个适宜试验的地方，那里最好天灾不多，适宜作物生长。”
“再来，臣要挑一些听话的人过去进行后面试验一事，再挑一些人去为臣找野生谷种，只有找到了这个，一切事情才能继续下去。”
沈舟把顺序细细跟皇上说了一遍。
先挑地方种植，然后挑出优良谷种。
在这期间，派人去找野生谷种。
两相授粉，端看结果。
等这些事做好，剩下的，就是交给时间了。
赵骜认真听着，等沈舟说完，下意识便想问为什么要找野生谷种的事。
话到了嘴边，便见沈舟一个眼神瞟过来，里面含着好像早就料到他要问什么的笑意。
偏生出来的一股执拗，让赵骜闭上了嘴。
沈舟笑道：“皇上，这便是臣将要去安排的事，您可是要问什么？”
赵骜摇头，“就依爱卿说的来，朕没什么想要问的。”
说着，他语气一顿，又道：“爱卿给朕交个底，可能成功？”
沈舟也不再说什么模棱两可的话，笑着点头。
“皇上，我们会成功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