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7日清晨，扭约证券交易所的铜牛雕像被警察围了三层。长岛掩体里的七块监控屏同时亮起，最中央的画面正对着交易所门口——戴着黑色贝雷帽的警员牵着警犬，西装革履的交易员举着通行证排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凝重。
“还有半小时开市。”梁普的手指悬在键盘上。他面前的屏幕上，标普500指数期货的电子盘已经开始跳动，红色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每跳一下，就带起一阵急促的呼吸声。
周挺把一份平仓预案拍在桌上，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按计划，开市后先平掉40%的看跌期权，锁定利润。伦顿和冬京分部同步操作，争取在上午十点前完成第一波套现。”
林薇端来的咖啡没人动，热气在杯口凝成白雾，又被急促的呼吸吹散。她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新闻——华儿街的悼念活动刚结束，消防员抬着覆盖星条旗的担架从废墟里走出，镜头扫过之处，交易员们脱帽致敬。
“杜总？”梁普忍不住看向靠在监控台上的杜泽。杜泽目光落在屏幕角落的原油期货K线上，那里的数字还在缓慢爬升，像条蛰伏的蛇。
“不急。等开盘后看半小时再说。”
“可是……”梁普急了，指着电子盘的数据，“现在看跌期权的权利金已经涨到12.6美金了，比我们建仓时翻了五倍！再等下去，万一反弹……”
“不会反弹。”杜泽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冰，“恐慌情绪才刚开始发酵，小布的‘反恐战争’宣言刚播完，军费预算案还没落地，这时候平仓，等于把嘴边的肉吐出去。”
9点30分，开市钟声透过监控屏传来，沉闷得像口丧钟。标普500指数开盘即暴跌7.1%，道指跌破9000点大关，屏幕上的红色瀑布让掩体里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卖！快卖！”周挺忍不住吼出声，手已经按在了平仓键上。
“住手！”杜泽的声音陡然提高，震得应急灯都晃了晃。他指着洛克希达·马丁的股价，那里的绿色数字正在逆势上涨，“看见没？军工股在涨，说明资金在往避险板块涌。这种时候，恐慌不会退潮，只会愈演愈烈。”
梁普盯着屏幕，额头上的汗滴在键盘上：“可SEc在查异常交易，咱们的持仓太大，再等下去会被盯上的！”
“查就查。”杜泽拿起加密电话，拨通莫思科的号码，“让瓦西里放出消息，说‘基地组织可能袭击芝家哥交易所’。”挂了电话，他看向众人，“有鹅国情报当挡箭牌，他们查不出什么。”
这通操作让掩体里鸦雀无声。林薇看着杜泽冷峻的侧脸，突然明白他说的“等”不是赌运气，是算准了恐慌会被放大。1998年护港城股市时，他也曾顶着压力逆势加仓，最后硬生生把恒生指数从悬崖边拉了回来——那时的狠劲，和此刻如出一辙。
上午10点，标普500指数跌幅扩大到8.3%。看跌期权的权利金冲破15美金，梁普的计算器显示，此刻平仓能赚4200亿美金，相当于北斗控股三年的净利润。
“杜总，差不多了。”李建国忍不住开口，他手里的军工股分析报告上，洛克希达·马丁的涨幅已经到了5.7%，“见好就收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杜泽没说话，只是调出双清研究院的进度表。光刻机的精密仪器采购项上，“波音航空材料”几个字被红笔圈了出来。“还差得远。”他低声说，“这点钱，不够买波音的技术授权。”
下午两点，华儿街突然传出消息：米联储宣布降息0.5个百分点。标普500指数短暂反弹，看跌期权的权利金回落至13.8美金。
“你看！我说会反弹吧！”梁普的声音带着哭腔，他盯着屏幕上蒸发的几百亿利润，手在桌子上捶得通红。
周挺也急了：“杜总，再不平仓，之前的收益都要缩水了！”
“反弹是暂时的。”杜泽指着新闻里小布的讲话，“他说‘要动用一切资源反恐’，这意味着财政赤字会扩大，美元会贬值。资金迟早会明白，降息救不了股市，只会让恐慌更甚。”
果然，下午三点，标普500指数再次跳水，跌幅定格在9.2%。看跌期权的权利金飙升至18美金，梁普的计算器数字跳到了5800亿美金。这一次，没人再催着平仓，掩体里只有一百多名电脑操作员剩下键盘敲击声和急促的呼吸声。
接下来的几天，股市在恐慌中反复拉锯。标普500指数跌跌涨涨，却始终在低位徘徊；看跌期权的权利金像坐过山车，最高冲到22美金，最低回落至14美金。杜泽每天只说两句话：“继续等”“让莫思科放消息”，而团队成员从最初的焦虑，渐渐变成了沉默的服从。
9月20日，米国国会通过《授权使用军事力量法案》，宣布对阿福汗开战。标普500指数应声暴跌10.5%，看跌期权的权利金冲破25美金。梁普的计算器显示，此时平仓能赚7600亿美金。
“够了……真的够了……”周挺喃喃自语，他手里的海外账户流水已经堆成了小山，每一页都印着天文数字般的利润。
杜泽却调出了威软的股价，那里的红色数字跌得触目惊心。“还不够。”他指着屏幕，“威软的操作系统源代码共享协议，至少要这个数才能谈下来。”他在计算器上敲出“900亿”，数字亮得刺眼。
9月25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决议，支持米国的反恐行动。全球股市应声下跌，伦顿富时100指数跌了4.3%，冬京日经指数跌了3.8%。梁普盯着全球32个国家和地区的指数期货空单，突然笑出声：“这些海外账户……已经赚了3100亿了。”
加上美股的收益，总利润已经摸到了9600亿美金的门槛。
“杜总，9600亿了。”林薇把汇总表递过去，纸张因为打印的数字太多而显得厚重，“够买几十家科技公司了。”
“再等五天。”他把汇总表推回去，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等9月底，恐慌情绪最浓的时候，咱们再收网。”
9月28日，华儿街传出消息：摩根士因持有大量航空股濒临破产。标普500指数跌幅扩大到11.2%，看跌期权的权利金涨到28.7美金。全球32个市场的指数期货空单收益也涨到了3800亿美金，总利润稳稳地站在了亿美金的台阶上。
“收网。”杜泽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