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陆嘉珩独自一人在书房待到凌晨才回卧室。
听闻脚步声，沈清棠慌忙闭眼假寐。
寂静的夜里，男人沉重的脚步声显得尤为突兀。她甚至能清楚听到他吸了一口香烟后，缓缓吐出烟雾的鼻息声。
然后，一步一步，朝着床榻的方向走过来。
沈清棠紧张地把藏在被单下的双手攥紧，屏住呼吸，努力降低存在感。没一会儿，身旁的位置重重凹陷下去，男人掀开被单钻进被窝，侧身把她抱住。
下一秒，沈清棠感觉左边肩膀多了一道力。男人的下巴靠了过来，凑到她颈窝的位置，声音嘶哑至极。
“果然是新手，你的表现糟糕透了。”
温热的气息包裹浓烈的香烟味，呛得沈清棠咳了几声。而后，她才反应过来，脸颊红了红。
“我说了我不会！”她有些生气，软软糯糯的声音在漆黑中响起，有一种说不清的诱惑力。
月光透过没有关紧的窗帘缝隙透进来，几缕银光落在女人的巴掌脸上。她低垂眼眸，紧紧咬着薄唇，五官有些扭曲。
陆嘉珩就爱看小白兔被逼急，脸红红又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单手翻转她的身体，强迫两人对视，像个变态一样用鼻尖扫过她的额头用力嗅了一下。
“好香，吃起来一定很可口。”
沈清棠身体一僵，瞳孔泛着幽幽的光泽，有害怕，紧张，以及不安。
“明天我会让人送些衣服和日用品过来，趁我现在心情好，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告诉我。”陆嘉珩冷不丁说道。
澳城那边的事情轻松解决了，扫清障碍以后，他近段时间没有什么顾虑。闲下来的日子，就该好好思考一下如何折磨沈毅，还有怀里的这只小白兔。
“能把我的手机还回来吗？我想给妈妈打个电话。”沈清棠小心翼翼试探。
距离领证已经过去一周，霍婉君联系不上她一定很担心吧？
还有沈毅的事，沈清棠也得问清楚。她不相信向来疼爱自己的父亲，会做出这么禽兽的事情来。
“想要手机？”
“嗯。”
“还记得刚才是怎么帮我弄的吗？”陆嘉珩的唇角掀起一抹弧度，眼底却平静无波。在温室里长大的蔷薇，小白兔一样的女孩，被迫干这种事一定很难受很屈辱吧？
屈辱就对了，这些事情远远不及沈毅曾经加在陆嘉珩身上的万分之一。
沈清棠的双颊染上一抹绯红，烫得就像发烧一样。半晌过后，才默默点了点头。
瘦削的身体颤颤巍巍滑进了被单，然后，被迫与魔鬼沉沦……
—
男人对沈清棠听话顺从的奖励，是一部消失多日的手机，以及放宽管辖的区域。
她被允许离开卧室在别墅里自由走动，甚至可以到花园里晒晒太阳，或者去后院的玻璃房里待着，只是不许踏出别墅半步。
幸好别墅足够大，除了书房以外，一楼还有健身室、电影厅和娱乐室。
后院的玻璃房很大，种了不少绿植和鲜花，沈清棠心里想，等下次男人心情好再尝试向他提议改成自己的画室。
之前给沈清棠送外卖的年轻男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钟点工。话少、手脚麻利，看着挺老实的。
早餐是很日常的白粥油条和包子，陆嘉珩坐在餐桌的对面，不顾仪态大快朵颐。
他进食的速度快，饭量大，喝粥的时候不用勺子。一手抓着包子一手端着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看得沈清棠目瞪口呆。
她从小就上礼仪课，被教育吃饭的时候不能吧唧嘴，更不能用手抓食物。可是眼前的男人，把这些雷区全都踩了一遍，粗鲁又野蛮。
吃完以后陆嘉珩抽了几张餐巾纸胡乱擦了一把脸，扔在餐桌上开始点烟。他应该是故意的，吸了一口后对准沈清棠的脸吹了几个烟圈，呛得她拼命咳嗽。
“今晚洗干净等我回来。”扔下这句话，男人起身离开。
直到院子里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沈清棠还在不停地咳嗽，眼泪都快要咳出来。
再三确定车子已经走远，她才从衬衣口袋里翻出手机，走进一楼的公共洗手间拨通霍婉君的电话。
“喂……”
熟悉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过来，沈清棠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强压下连日来心底的委屈和激动，小声喊了一声：“妈妈……”
“棠棠，真的是你？这些天你怎么关机了？是不是受委屈了，他……对你还好吗？”霍婉君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在电话那头抽泣起来。
沈清棠仰起头，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故作轻松说道：“妈妈，我的手机坏了，今天阿珩才给我修好……放心，他对我还不错……我没事，过些天有空再回来看你。”
“真的吗？你俩结婚前都没有见过，我担心……你俩处不好。”霍婉君逐渐停止抽泣。
沈清棠重重“嗯”了一声：“我怎么可能撒谎？您身体不好，记得准时吃药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霍婉君心地善良，却性格懦弱。
结婚这么多年专心在家里相夫教女，很少跟外面的世界接触，很好哄。
“这就好……我一开始还担心你们没有感情基础，处不到一块去。棠棠，妈妈也舍不得你这么早就嫁人了，可是你爸说了，公司快不行，只有陆总才能帮忙渡过难关。”霍婉君苦口婆心说道。
沈清棠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母亲是那么善良温柔的一个人，为何被丈夫背叛和伤害后，还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爸爸在家吗？我想跟他聊几句。”
“不在，他早些日子去澳城了，说那边有新的项目，好像是跟陆总一块合作的，估计还得好些日子才能回来。”霍婉君实话实说。
假如那些视频是真的，沈毅不在家也好。
“妈妈，假如爸爸做了伤害你的事，一定要告诉我。我长大了，可以保护你的。”沈清棠说话的同时，胸口处传来一阵钝痛。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分钟，才再次传来霍婉君的声音：“你爸又怎么可能伤害我，他一直对我们母女很好……”
兴许是心虚，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母亲的性格沈清棠是最了解的，她含着泪，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对沈毅的最后一份期待被彻底碾碎。
“所以，他在外面真的有其她女人？”
霍婉君震惊不已，明明藏得很好，为什么还是被女儿发现了：“棠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陆嘉珩没有骗沈清棠。
都怪沈清棠把精力全都放在读书上面，忽略了母亲。
“妈妈，你们离婚吧！”沈清棠咬着牙关，一字一句说道。
家暴和出轨的男人，哪怕是亲爹，她也不要了。
霍婉君没有说话，早已在电话的那头泪流满面。无论丈夫做了什么错事都可以忍，唯独不能伤害她的宝贝女儿。
“棠棠，妈妈没事……那几次是你爸喝了酒，都是误会过后他已经向我道歉了……他说过会跟外面的那些女人彻底断了。他还是很疼你的，给你挑了一个好女婿，以后你和陆总一定要好好过日子……”
好女婿？
像恶魔一样的男人，为了报仇万般羞辱自己的新婚妻子，这样的男人就该一辈子单身！
沈清棠的情绪忽然变得很低落，心里难受得就像被刀刃狠狠划过，血肉模糊。
她真没用！
如果早一点知道这些事情，为自己和母亲多做计划，也不是至于束手无策！
霍婉君安抚道：“棠棠，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爸真的知错了，别想太多。好好跟陆总相处，妈妈希望你能过得比我好。”
一句话，成功把沈清棠的眼泪炸了出来。
她蹲在角落里默默抹眼泪，几度欲言又止：“妈妈，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会努力找工作，然后带你走！”
离婚是必然，在此之前她要先让自己变得强大。
“知道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霍婉君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应道。
无力感，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插入沈清棠的心脏。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可是现阶段她连自己也保护不了，更别说保护母亲。
“知道了。”
“妈妈有事要忙，回头聊。”
挂了线，沈清棠靠在冰冷的浴室墙壁上，缓缓闭上双眼。
眼下，她该如何摆脱这种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