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只奇形怪状的原住民从民众的肚子里破膛而出。
人首马身，羊面人身，虎头蛇尾……
这些初生的原住民破开自己父母的肚子，贪婪的吮吸着伤口附近的鲜血。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李明眼角微抽，明知道这些是魂魄，可还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
“嘿，将魂魄分离，以魂魄孕育新的魂魄，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卜扎非常自豪。
在草原这么多年，他就是靠着这一手，硬生生将一开始的十几个人变成了如今的五十万异兽大军。
“你在用灵兽城两百万民众的魂魄在养魂？”
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明顿觉头皮发麻。
在湖城，百万民众的魂魄就可以召唤神明降世。
这将近五百多万的魂魄，卜扎要召唤谁？
神明，只有可能是神明。
眼前的这一切印证了李明的猜想。
他们的目的果然是召唤神明。
可贺强还在，神明是无法突破意识海的。
除非他们有限制贺强的手段。
到底是什么？能限制一个大帝。
李明大脑在飞速运转，却怎么也想不出用什么可以限制一位大帝。
“我于漫长的岁月中，在虚空中找寻活着的意义，有一天，我听到一个声音，祂说，祂想来现世看一眼，我答应了他。”
李明一把抓起卜扎：“是哪一位神明？”
卜扎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你之前就问过这个问题了，怎么？到现在还没猜到么？李明，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之前对弈，李明就大概猜出卜扎要召唤神明，但是却没有确认。
毕竟召唤神明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恐怖。
需要以魂魄为祭品。
湖城那种事情，李明不想再经历了。
可偏偏眼前的事实让李明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这场大局的最终指向的就是召唤神明。
想起卜扎的能力，李明试探问道：“是【时空】么？”
【时空】六位主神之一。
掌控虚无，时间和空间。
人们信仰他的职业分别是刺客【掠夺者】猎人【次元行者】法师【占卜师】。
是所有神明中职业最少，也是最神秘的存在。
那一次，李明看到的本体是一金一黑两座重叠在一起的塔。
李明眉头紧皱。
六位主神之中，人族对这位所知甚少。
如果是这位，麻烦大了。
卜扎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或许吧，谁知道呢？”
看着卜扎的表情，李明忽然笑了：“可能正常人都会这么以为，毕竟你展现出来的实力也是属于【时空】的力量。”
“但是”李明话锋一转，开口道：“你也同时展示了【死亡】和【自然】的力量。”
“？【自然】？”卜扎的笑容僵在脸上，静静的等着李明接下来的话。
“或许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是很不巧，我见过【自然】。”
卜扎瞳孔逐渐放大，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李明很满意这种震惊：“祂告知我，灵魂属于【死亡】，躯体才归祂管。”
“只有当【死亡】同意释放灵魂，复活术才会成功，而只有【自然】同意灵魂进入躯体，被复活的人才能复活。”
“只有【秩序】序列的神官，才能施展复活术，而【自然】序列的水语者无法复活。”
“【秩序】的神官代表着悲悯，而这种悲悯，【死亡】和【自然】乐于承认。”
卜扎脸上的笑意全无，他从未见过诸神，只是在虚空之中，听过诸神的声音。
他从没想过，一个人类可以面见诸神。
一瞬间，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在他心中升腾。
他无法容忍一个人族在他面前如此高高在上：“那么你说，到底是哪位神明。”
“是【自然】！”
李明笑着说出那位的尊名。
一时间，整个空间震荡，贺强镇守的意识海掀起滔天巨浪朝着贺强席卷而来，贺强冷哼一声，手中钓竿猛地一抽，将巨浪拍回意识海。
荒原之上，那座宫殿里，一个浑身被火焰包裹的女子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神名，面露惊讶：“你选的人果然不错。”
草原上对决的唐莹和维吉尔两人纷纷一怔，随后停手，维吉尔忽然笑着看向唐莹：“原来，你是我！”
唐莹面容冷峻，眼眸中不带一丝感情，宛如神祗般看向维吉尔：“你只是占据了一火焰的权柄，也配说我是你？”
维吉尔笑而不语。
大家都是【自然】，分什么彼此。
天马一族的领地，天马女王抬起头颅，看向了人族的方向，眼神复杂。
上京城，徐元直站在那座山上，同样看向荒原的方向，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出汗。
“李明啊，这一次降世的神明，比湖城可厉害多了。”
当说出那个神名之后，卜扎满腔的嫉妒简直要溢出体表。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猜到？为什么？”他几乎是怒吼着说出这句话。
明明自己布局了这么多年，明明自己非常小心的隐藏，为什么还是会被看破。
卜扎不甘心。
他疯了一般朝李明扑了过去，可他忘记了，现在的他，不管是体型还是实力都和李明相距甚远。
李明一拳轰在他的脸上，将他给打进了地面，随后一脚踩住。
“我不仅知道来的是【自然】，我还知道当年你听到的不止【自然】一个声音！”
“什么！”卜扎是彻底震惊了。
当年他的确还听到另一位的声音，但没有任何人知道。
如果说【自然】李明还是靠一些线索推断出来的，那这位，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呵，你身上【堕落】的臭味都快把我眼泪熏出来了，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堕落】的令使呢。”
呸，骂的真脏，你才是【堕落】的令使。
卜扎本能的想反驳，只听见‘咔嚓’一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似乎断裂了。
是两百年前【堕落】留在自己心里的那一道声音。
“看来，你不需要【堕落】的庇佑。”
这道声音消失的时候，也将卜扎的一切都带走了。
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涩欲。
卜扎就这么躺在李明的脚下，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没有了欲望，真好，现在什么事情都无法让自己产生兴趣。
哪怕李明现在将他的头颅砍下，他都懒得反抗。